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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氏心疼看着自己女儿离魂的模样,撞了胆子,抄起石桌上的茶水泼在了魏浔的脸上:“魏公子喝醉了。”
妇人们大惊,看不出表面温柔的玉氏敢做这等事。
魏浔果真清醒了些,慢慢感知自己身在何处,玉氏搂着江婠绵往后退了几步,魏浔甩开了眉眼上的水珠,愣怔抬头,江婠绵一刹那撞进了他的眼眸,他怔住了。
似是烟雨一场梦。
片刻后,魏浔缓缓起身,渐渐恢复了一贯的贵公子模样,江婠绵唇角苍白,眼睫上挂着如露般的水珠,娇小的身躯略有颤抖,惹人惊叹怜惜。
“这......”魏浔的记忆微有复苏,他懊恼地看着眼前似是破碎的美人,欲言又止。
江婠绵终于回神,看向魏浔,一颗泪珠自眼眶滚落,自是无言,却是浓浓的怪责。
魏浔心里一紧上前一步,一旁却传来一阵娇声啼哭,他心惊转身,海妧苒捂着嘴低头哭泣,江蓁心疼悔恨的无以复加,她就不该邀请哥哥一家来参加寿宴。
再难有其他顾及,魏浔三步做两步的走到海妧苒跟前:“妧苒......”
江蓁却是挡在海妧苒面前:“素湘,扶小姐回房。”
海妧苒听从了母亲的话,任由素湘扶着转身离开,可片刻后,回眸泪眼看向魏浔,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哀怨,生生扯碎了魏浔的心。
魏浔羞愧无脸面对未来岳母,江蓁剜了魏浔一眼,眼圈通红:“魏公子还是赶紧回府换身衣裳吧,都脏了。”她冷意说着侮辱的话,残忍不顾玉氏和江婠绵在场。
玉氏隐忍着气愤,回避了江蓁的眼神,难道她家女儿不是受害者吗?
这等丑事,江蓁硬是强忍着寿宴散尽,才与海政言明,夜色已经压了下来,书房掌了灯,微弱的烛光照在众人脸上,海政脸色十分难看,却很镇定,他看了眼江丞一家三口,撇过了脸。
江蓁却是将忍了一天的怒意全都撒了出来,她厉声指责江丞:“当年哥哥在姑苏得罪了乡绅,是我们把你们接来京师安顿,夫君还给哥哥安排了差事,嫂嫂临盆我也特意差了下人去帮忙,十几年来,我也尽心尽力在帮衬你们,可你们呢,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江丞夫妇羞愧的无地自容,坐在椅子上皆是低头垂眸,无言以对,江婠绵站在江丞身边,心中的积怨此时生了出来,是,江蓁对他们家有恩,可又何曾看得起他们过,文学院的一个最底下的连官都称不上的职位,不过是他们居高临下的一个施舍,江蓁跟外人介绍何曾说过江丞是她的亲哥哥,她是江蓁的亲侄女?他们不过是江蓁口中的“一个亲戚”,罢了。
江婠绵垂眸,她声音本就娇润,此时半含委屈,更是软绵:“是魏公子自己上来欺负了我。”
江蓁转头看着这个侄女,莫说男人,此时就是她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她一向自诩貌美,自打生了海妧苒,她就一心要将海妧苒造就成京师第一美人,可过了不多久,玉氏了生了个女儿,她的女儿自小的容貌就远胜于海妧苒,更不用说成年后,江婠绵自此就成了她心里的一块疙瘩。
好在江婠绵不过就是个破落户,怎么比得上她女儿的金娇玉贵,未来嫁的夫婿更是比不上妧苒,可今日,妧苒的未来夫婿安定侯的公子竟然抱着江婠绵,她怎能不恨。
“你是说魏浔贪恋你的美貌吗?可笑,魏浔对妧苒的情意京师尽人皆知。”江蓁的声音已经有些尖锐。
“好了!”海政终于开口沉声制止。
江蓁听见丈夫开口,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走到海政身边,挽住了海政的手臂,哭诉:“老爷......”
海政沉着脸,语气沉稳:“事已至此,婠绵清白已毁,只能让她嫁去安定侯府。”
“什么!”江蓁犹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看着海政。
江丞一家更是吓得白了脸色。
“老爷,你在说什么!那是妧苒的夫婿,怎么能让她娶婠绵!”江蓁厉声质问。
“不然呢?今日之事,恐怕早已传遍京师,海家和安定侯府颜面尽失,只有娶了婠绵,才能更快平息。”
“魏家能同意吗?既然如此不如让婠绵当做妧苒的陪嫁嫁过去,过去做个通房,也一样能平息。”江蓁脑子转的飞快。
江丞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第一次眼中生了恨意。
“不成!”不等江丞反对,海政已经一口回绝了江蓁的提议,“婠绵是你的亲侄女,做陪嫁通房,损的也是海家的颜面,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安定侯那,由我亲自去提。”
“我不嫁!”江婠绵娇声拒绝,镇定地看着自己的姑父拼命忍着眼泪,毫不退缩。
海政的脸色冷了几分:“你不嫁?今日出了这样的事,魏浔作为安定侯公子,顶多被取笑两句,你呢?无权无势的平女,将来还可能被冠上勾引未来姐夫的名声,谁还敢娶你?”
江婠绵怔住了,江丞和玉氏更是心疼的握住了江婠绵的手,时到如今,真是无路可走了。
让管家送走了江丞一家,江蓁哭着埋怨海政:“妧苒是你的女儿啊,她该怎么办,魏浔那样好的儿郎,难道你也看婠绵那丫头心疼,只想着替她做主?”
海政睨了她一眼:“有些事,日后你自会明白,这桩婚事虽然毁了,但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妧苒。”
“什么意思?”江蓁不解。
海政却不再解释,只是道:“给婠绵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她嫁的体面些,也是你这个做姑姑的体面。”
一回到三花坊街的江家,江婠绵就跑回了房,扑在床上掩面哭泣。
江丞不忍,站在她的房间外,连连哀叹,玉氏靠在江丞肩膀上无声流眼泪,王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恨只恨,江丞他自己,没有显贵的地位,女儿出了事,却连为女儿做主的资格的都没有,现下看来,嫁给魏浔,竟然是唯一的最好的出路了,可婠绵,江丞终是忍不住掉下一颗眼泪,他的婠绵却受尽了委屈。
寿辰后的第三日,海妧苒正在闺阁练字,半点未见憔悴,素湘往香炉里添了香粉,海妧苒随口问道:“他还在外面吗?”
素湘走过来回道:“还在南院后门,只求见小姐一面。”
海妧苒点了绯色蔻丹的手握着兔肩紫毫笔温柔婉约在宣纸上挥洒自如,轻轻一笑,未置一词。
“小姐,眼见着外头灰蒙蒙的,就要下雨了。”素湘略有担忧。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落雨淅沥,海妧苒放下了毛笔,重新戴上玛瑙玉镯,走到了窗边,院子里的弱柳被落雨打的在风中飘摇。
“第一场春雨啊。”海妧苒感叹。
她看了眼门边的油纸伞,走了过去:“娶我的月白披风来。”
海妧苒披了披风打着碧青的油纸伞带着素湘往南院后门走去。
门开了,魏浔惊怔一瞬,浑身已经湿透,原本黯然的眼神,在看到海妧苒从门里走出时,瞬间明亮了起来,他顾不得礼节上前两步,就要去握她的手。
海妧苒退了一步,神色凄凄,欲语还休地望了他一眼,终是曲了曲膝盖,哽咽地唤了句:“妹夫。”
“不!”魏浔痛苦地喊了一声:“妧苒,我要娶的只有你,我们一起去求父亲,甚至求皇上。”
海妧苒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魏浔心疼地抱住她:“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可我也不知为何,那日我只是喝了一杯酒,我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别说了。”海妧苒在他怀里哭着虚弱制止他,“婠绵那样的绝色,我懂。”
“不,你不懂!”魏浔急急说道,“她纵使美若天仙,在我眼里不过犹如草芥,妧苒,信我,我绝不负你。”
海妧苒看着他,眼泪婆娑:“我信你,可事已至此,我不能让婠绵伤心啊,她想嫁你,你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从小就羡慕我,她喊我一声姐姐,我不能让她失望,阿浔,是我们情深缘浅。”
“妧苒。”魏浔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
海妧苒强颜欢笑:“阿浔,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娶了谁又有何关系呢?感情若是久长,又岂在朝暮,阿浔,为了我,娶了我妹妹吧。”
魏浔痛苦地看着她,其实他知道此事再难回头,可他不甘心,还有几天,他就能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了,就那么几天。
他情难自已,再次抱住她,说着他的谆谆誓言:“妧苒,无论我在谁的身边,我娶了谁,我的心里只有你,这颗心,我决不负你。”
海妧苒看着他炙热的眼神,留下了欢欣的泪水:“阿浔,此身若你。”
一场春雨,一场情,将海妧苒淋得湿透,回到府里她就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裳。
丫头素喜喜滋滋地捧了新制的裙衫走进屋:“小姐,玲珑居把小姐在摄政王接风宴上要穿的新衣服送来了,小姐现在试试吗?”
海妧苒俏脸上染了薄薄的一层红晕:“试试。”
素湘说着:“摄政王回京还有十几天了吧?算算日子,那时候,婠绵小姐该是归宁的时候了。”
“嗯。”海妧苒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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