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山河录》第十九章-京观

    宅院并未与相对繁荣的城中县衙官家住宅为邻,周围也大多是些普通百姓那种一家四五口人居住的小院落,显然这家不是官府中人,这让李天南的忧虑略微少了几分。
    倒不是说担心惹上官家衙门,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一个自在痛快,若是一不小心与官府衙门起了恩怨,不管行走到哪个州县都有朝廷爪牙如苍蝇一般跟在屁股后面,虽然不怕被咬却甚是烦人,终归不是善事。
    让陈玉节去后门制造混乱,结果听到一声抓采花贼,李天南惊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不得不说这小子胆大包天,别具‘匠心’。
    不过这一声惊声尖叫确实效果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家中出现了采花贼,先前坐在主人位的男子赶紧起身去后院查看,而两位带着女眷前来的来宾更是担心妻女安危,喧宾夺主带着七八个在前院巡视守卫的劲装护卫也一起去了后院。
    院内还留有八名守卫,外加方才端坐在次宾位的男子,这几人恐怕是会死死看住郭盛不会离开了。李天南不再等待,准备动手,而且得越快越好,时间拖得久了恐怕陈玉节在后院也有危险。
    李天南随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当做蒙面巾,以免泄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天南在门口石狮手臂轻按,纵身跃过大门,进入院中。
    不等八名守卫发出任何呼喊,李天南雷霆出手,以剑带鞘闪电般在八人脑袋颈部一点而过,八名守卫当即倒地。
    毕竟是闯宅救人,能够在不伤人性命,不结生死仇家的情况下解决最好。
    拔剑挑断绳子,李天南凑到被鞭打得几近昏迷的郭盛耳畔,小声说道:“郭兄弟,卢当家让我来救你的,撑着点。”
    李天南正欲背起郭盛离去,身后传来一声夸赞:“远真山何时有了这等身手的人物,难道是哪位通道中人,或是哪位同行也瞧上了这盘菜?不过你以为打昏这几个守卫,就能够肆无忌惮的把人夺走了?”
    李天南赶紧将郭盛扶在地上躺好,转身看见先前那个并未离去的男子已经挡住了去路,手中握有一把斩马刀,刀光凛冽。
    气息平稳,眼神冷静,衣袖隐隐无风而动。
    李天南还未入一品境界,尚不能一探究竟对方体内气机,却也感觉到对方气机雄浑,已经迈过武夫第一道门槛,可以算是一方高手了。
    原来这人才是对方的依仗,这个院子的镇山石,难怪可以放心让过半守卫赶去后院帮忙追捕制造混乱的陈玉节。
    男子继续问道:“若是碰巧看中同一块肉的同道中人,不妨摘下面巾。挣银子这种生意事大可双方敞开了谈,若是背后靠山彼此认识的话那就更好了,能够谈的事就不止这一块小肉了。”
    李天南听得一知半解,并不接话,拔剑作答。
    对方眯眼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手底下作谈了。”
    男子杀伐果断,猛然前冲,斩马刀当头辟出一道雪白瀑布,干脆利落。
    李天南提剑横挡,发现对方刀势及其沉重,小退半步之余迅速调整剑式,卸掉力道后以同样惊人的速度抹向对方握刀手指,不求伤人,只求对方兵刃脱手。
    男子手腕微转,躲过李天南尚有保留的一剑,斩马刀再以反手刀向上撩出一个刁钻角度,势要将李天南开膛破肚。
    李天南侧身让过及其阴险的一刀,身上衣物却被刀身所带气机划出一大条大口子,万幸的是未曾受伤。
    男子嗤笑道:“哪里来的雏,空有一身修为却这般畏手畏脚。”
    李天南也暗道不妙,若是再有所顾忌恐怕会出事端,不仅连人都救不出,就连在后院吸引了二十几位守卫的陈玉节也有危险。
    轻吸一口气,李天南主动提剑攻击,以奔雷之势直刺男子胸前,在被对方横刀挡住之后,体内气机流转,压得男子连人带刀贴身接连后退。
    男子连退几丈贴近院门,右脚抵住石阶堪堪停稳身子,抬头望向李天南的眼中已经有了几丝惧意。
    李天南眉眼间笑意绽放,天马行空般将左手剑鞘当做兵刃刺向男子腹部。
    早有防备的男子同样以左手变掌护住气府,挡住剑鞘。
    李天南笑意更甚,体内气机骤然加速流转,剑鞘猛然突进三寸,直抵对方气府。
    气府乃武人气机重要窍穴,若是被一剑破去,全身气机就将支离破碎消散一空,彻底成了废人一个。
    男子大惊,猛得深吸一口气,迫使胸腹猛缩三寸。
    一切均在意料之中,李天南骤然微微收力,双脚在地面一蹬,全身凌空旋转,右脚划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一脚踢中男子头部。
    全心戒备腹部气府的男子毫无意外的被这一脚踢晕,倒地不起。
    李天南还剑入鞘,背起郭盛,对着后院喊道:“接到小媳妇啦!”
    话未落音,后院传来陈玉节急促的声音:“风紧!扯呼!”
    李天南在院外等来陈玉节,却也同样等来了十几个追捕的守卫。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李天南倒不敢轻易出手了,只得与李天南一路奔跑,企图甩脱后面的守卫。
    身上背着的郭盛血肉模糊,身后又有十几个人喊杀震天,李天南不敢从有士兵守卫的城门出城,只得翻身跑上城墙,从城头一跃而下。
    城墙下,焦急等待的郝达坚一把接过郭盛,二人同乘一骑,与李天南陈玉节二人赶紧打马返回远真山。
    回到山脚酒肆时已近戌时,夜色中简陋酒肆一片昏暗。
    郝达坚正有些纳闷瘦猴儿怎么没在山下等待,一路疾行颠簸下伤口痛晕过去的郭盛悠悠醒来,吐出一口带血唾沫,潇洒笑道:“老子就知道死不了,兄弟们肯定会来救我的。”
    郝达坚那一丝迟疑也带吹散,安慰道:“当然!都是喝过结拜酒的,要死也要一起死。走,上山,卢大哥他们肯定在山上备好酒宴了,也赶紧让马林给你配点药,治治全身伤口。”
    郭盛抬头猛喝道:“配个屁药!今晚这场酒喝痛快了再说!”
    远真山腰,广场上血流成河,那面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消失不见,旗杆被人拦腰砍断,十几个无头尸体像糖葫芦一样串在旗杆上。
    聚义厅前,光明磊落的匾额四分五裂,三十几个妇孺尸体筑成一座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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