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饭后,马仔们和往常一样回客房里打牌,陈清却被韦老板叫去了他的房间,“中午你别睡觉了,跟我出去办点事。”
然后他拿了个手提箱递给陈清,“这个你拿着,保管好。”
陈清把皮箱提在手里,感觉里面沉甸甸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跟韦老板出去的还有他的司机小马,这是个身材高大却略显瘦弱的东北人。
陈清提着皮箱坐在韦老板旁边,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猜测韦老板是不是要跟什么人在做不可告人的交易。
车子一路直到防城区的一家宾馆里,下车后三人便直接上到宾馆的一间装修很豪华的包厢里。
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个老板模样的人在等,看见韦老板进去后,便满脸堆笑地向他打起了招呼。
陈清请注意到,那两个老板的身后也各都跟着一个跟班,他们的手里也都提着一个和他手里一样的皮箱。
不过,跟韦老板相比,这两个老板身后带的马仔就多了,而且各个几乎都是身材魁梧。
韦老板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径直走到圆桌前坐下来,呵呵一笑,“刘老板,玩个牌而已,怎么搞得这么大阵仗。”
那刘老板是个长相猥琐,个子不高的中年人。他听见韦老板这么说,也是一笑,“没办法,这年头钱多招眼,不带多几个人护着,我还真不敢在这街上乱逛呢。”
“开玩笑,在防城这儿,有谁敢打你老刘的主意?”另一个脸型削瘦的老板也坐到圆桌前,这人姓阎,嘴里总是咬着烟卷,是个十足的烟鬼。
不过,似乎这个爱烟如命的阎老板更喜欢开玩笑,“我看你老刘是怕等一会儿赢了钱不敢出这宾馆的大门。”
那刘老板哈哈一笑,“废话,要不想赢钱谁到这儿来干吗?是不是?”
“谁说的?韦老板到这儿玩牌可从来就没赢过咱们的钱,可人家还不照样来?”阎老板呵呵一笑,瞟一眼韦老板。
刘老板又是哈哈一笑,“那是韦老板的运气不好。”
“不对。”阎老板竖起一个手指摇了摇,“韦老板的运气一直很好,只不过是他来钱的路数多,用不着赚这赌桌上这点小钱罢了。”
刘老板也不否认,仍是满脸笑容,“那倒是真的,咱们这不也得靠着韦老板混吃吗?”
韦老板看着他两人一笑,招呼小马说:“你去车里看看还有没有饮料,提上来给两位老板解解渴,省得他们说得话多口干。”
小马知道韦老板是在开玩笑,并没有离开。倒是说的正起劲的两个老板省悟过来,忙停了口不再胡扯。
“把牌拿上来。”阎老板招呼了一声,随即一个马仔提着一打崭新的扑克牌放到圆桌上。
阎老板撕开了扑克牌的封装,拿起一副牌扔到桌面上,“两位老板验验牌吧。这可是我托人从广州搞过来的澳门赌场专用牌,永不磨损。”
刘老板伸手拿过了牌拉开了封条,把扑克牌在手里摊开看了一遍,然后又扔到韦老板面前,“韦老板要不要看看?”
韦老板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开始吧。”
陈清很快就放心下来,韦老板所说的办事只不过就是跟这两个老板玩牌赌博。
韦老板他们赌钱的玩法很简单,就是“打鸡针”。
这种“打鸡针”的玩法跟用扑克牌推牌九的玩法差不多,只不过推牌九用的是四张牌斗点数,而这“打鸡针”则是用两张扑克牌斗点数,点大的就是赢家。相较推牌九而言,这种“打鸡针”的玩法更刺激,输赢的速度也更快。
陈清对这种“打鸡针”的赌钱玩法并不陌生,在闲着没事的时候,他也和那些马仔玩过这种“打鸡针”。不过,陈清他们赌钱都是小打小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赌注都不太大,玩上一整天也输赢不大。
相比之下,韦老板他们玩的时候就是另一种景象了,圆桌上的赌注都是百元大钞,而且每一注都不是论张,而是论沓。
每一沓都是一万元的崭新钞票,甚至连捆钞票纸条上银行的印章都完好无损。
几个老板玩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子赌还够劲,开始成把地把钞票扔在台上。
陈清几乎都呆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钞票,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巨额的赌局。
这每一次的输赢就等于他不知道多少十年的收入。
别说陈清,就连在场的所有马仔们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桌上那几乎堆成小山的钞票。
客房里除了几个老板抓牌的声音之外几乎鸦雀无声。
韦老板这次的运气依然不太好,而且好像心思也没放在玩牌上,轮流坐庄时刘老板和阎老板都赢了盆满钵满,可韦老板却整整爆了一条龙,有些牌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就盖牌认输。
即使有时候赢了钱,他也似乎不在意地拿出一些钱分给陈清和小马。
不到半个小时,陈清拿着的皮箱里的钞票就越来越少起来。
“韦老板,你那儿还有多少柴火?”坐庄的刘老板笑着问道。
他是今天的大赢家,运气正旺,也学着韦老板的样子时不时地从桌上拿几张票子赏给跟着他的马仔们。
韦老板侧头看了眼皮箱里的钞票,“没多少了,可能就够再烧一两锅开水的。”
“那就别费事,一锅焖了它呗。”赢钱的兴奋让老刘的脸上的青筋都一条条地显现出来。
他扭头看了看阎老板“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跟韦老板玩这一把?”
阎老板点了一支烟,却摇了摇头,“师傅教导,要见好就收,今天我在韦老板这儿也赚够几餐饭钱了,这一把我退出。”
“狗屁的师傅教导!不敢玩就是不敢玩,说这么多废话干吗?”刘老板骂了一句,看着韦老板,“那就咱们单挑。”
韦老板撇嘴一笑,拿过陈清手里的皮箱,将箱子里所有的钞票都一下子倒在了桌上。
“发牌。”看见那堆在桌上的钞票,老刘愈加兴奋起来。
但就在这时,包厢的房门却一下子被撞开了,紧接着几个手里拿着手枪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声喊道——都不许动,我们是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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