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记忆》第十一章：事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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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与白的纠缠，混沌气息从黑白画卷之间溢出。
    “你，要来了么……”
    燃天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已知晓即将发生的事，六翼印记闪烁着圣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飞出。
    “这，这是怎么了……”翌姩声音微颤，香汗湿润了掌心，紧紧拽着食指上储物戒指。
    在戒指中有着一件绝对可以保命的东西，只是那东西太过珍惜，也许就是逐武大陆唯一的神物，但，那是一次性消耗品，用了就再也没有了……
    那老头在给她之前，曾跟她说过，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那是母亲留下的，怎么能用掉呢？翌姩面色苍白，不由的把目光投向那个她看不透的神秘燃天，燃天有觉，转头看着翌姩，嘴角微弯。
    “呵呵，小姑娘，你在害怕什么？是对未知的恐惧？在害怕死亡么？”燃天淡然的问着翌姩，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脱然物外。
    翌姩咬紧嘴唇，沉默片刻，轻声道，又似在对自己说，“害怕死亡有什么不对？还有好多事没做，明明可以活着……”
    目光平静，与燃天对视着，在这一瞬间，翌姩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瞳孔不知何时变得漆黑，深邃的黑……
    燃天不再搭话，双眼微眯，回头看着纠缠不休，又泾渭分明的黑白双鱼，眉心上的六翼印记也随着开始转动……
    “云天道门，诸神的禁忌……”燃天低语。
    黑暗的通道，古怪的转盘，神秘的人物，未知的故事正在发生……
    此时，沧澜城城主府的顶层密林中心区域的一座略大的湖心亭上，两人静立。
    湖水荡漾，一片树叶落下，带上圈圈涟漪。
    身着黑衣的白发老者握着一根竹质的鱼竿，闭目垂钓。样貌俊美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其后，水青色的长袍因风微微摆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缓缓睁开双眼，回头笑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连忙低头，不敢与老者直视。
    “鱼儿上钩了，”说罢，放下鱼竿，转身向亭中的石椅走去。奇怪的是那根鱼竿，竟神奇的浮在空中，保持着之前的模样，仿佛本来就是这样，没有半分违和，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男子看了一眼鱼竿，不由失神，表情复杂，似落寞，又似期待……
    老祖还是那么深不可测，第一步修士在老祖看来只是蝼蚁罢了，我何时才能达到那等境界，不过大世就要来了，我还有时间……
    老人似有所感，笑了笑，坐在石椅上，娴熟的泡了两杯茶，可以看出老人时常会品茶的。
    淡淡的清香充斥着整个湖心，飘出去不知多远，男子为之沉醉。
    “世间之大，云天都的云茶与天茶并列茶道第一，可惜云天都在无垠虚空的中游荡，难觅其踪，老夫曾有幸进入，只是云天都……”
    老人微顿，端起一杯茶，递向中年男子，示意他拿过去，男子不敢怠慢，神色恭敬，双手接住茶杯。
    “云天都的神品，就算是我也没有多少珍藏，试试看。”
    男子轻抿一口，淡淡的香气在鼻间回转，伴随着清甜的微涩，又有酸中的微苦，说不出的感觉，时冷时热，刺激着味蕾……
    在入喉的瞬间，浓郁的青色香气从身体上溢出，透过水青长袍，不停的汇聚，到最后竟凝成了一个与中年男子一模一样的人，神色举止都相同，更奇妙的是，自己可以感受到他所能感受到的所有，用另一双眼睛看外界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中年男子惊讶的看着老者，老者此时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古牌，古牌一面浮雕着一头龟首蛇尾的青黑玄武，一面刻写着两个复杂的古字，轻轻抚摸着铜牌。
    这正是之前沧澜沐在沧澜城门口所用的那块铜牌，这中年男子正是沧澜沐。
    他本来在房间里静思苦修，为角逐帝位做准备，忽地老祖召见，要他把青铜古牌带去。
    “悟道茶，想你所想，凝道身，固道基，助你感悟天道，好好参悟……”老者轻语。
    沧澜沐身体微颤，今天怕是会有贵客要来，不然老祖也不会泡上一壶如此珍贵的神品……
    这是他的机缘，既然老祖都那么说了，也不客气，当下盘坐，那香雾凝聚的‘沧澜沐’也随之坐下，开始感悟起来，丝丝规则被剥离出来，参悟本源，道身近道，果然不是虚妄……
    感受到沧澜沐完全沉浸在道的世界，老者微笑，端起茶杯，又停顿下来，缓缓放下，略微皱眉，抬头望着湖心。
    落叶带起的圈圈涟漪，波散了小片湖面，忽地一切逆转了，微波开始收拢，湖面恢复平静，落叶飘飘荡荡的飞起，接上了枝头，清风倒退，沧澜沐的道身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老者轻挥衣袖，沧澜沐与其道身都瞬间消失不见。
    “岁月的力量果然霸道，天默你说是么？”老者轻笑的对着无人的前方说道。
    “哈哈，”一名同样穿着黑袍的老人缓缓的浮现，雪白的胡须垂至胸前。
    “暮老头你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被称作天默的老者轻捋胡须，大声笑道，伸手就要去拍拍沧澜暮。
    沧澜暮，沧澜一族的老祖。
    沧澜暮苦笑，“你这家伙还是这样，岁月都去不了的菱角……”
    清风拂过，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至亭中，碰天默于无物，径直穿过，轻落在沧澜暮的跟前，沧澜暮默然，静静的看着落叶。
    原本枯黄、生机尽无的落叶竟渐渐开始转绿，又飘飘飞起，按着之前的路径接上了枝头，仿佛新生，忽地整棵树又变得死气沉沉，一片片叶变黄变黑，在无声泯灭消失，快速走过了它的一生……
    一眨眼，整个树已成一捧黑土，一转身，又是一棵更为繁茂的大树立起……
    一眨眼，一转身，在岁月里往复，走不出的宿命……
    “往事如烟，我执掌过往岁月，岁月又怎么磨去我的菱角呢？”
    天默自顾自的泡上一杯茶，又一饮而尽，接着想要泡上一杯，沧澜暮连忙摁住茶壶。
    “你这样喝我可受不起，我还想慢慢品，今天知你来，才泡上一盏……”
    “嘿嘿，云天都的悟道茶，让人想自己所想，拥有具象化的力量，味道不错，不过，比之云茶与天茶，倒是差多了。”
    “你这家伙，云茶与天茶你也敢说，你喝得起么？”沧澜暮吹胡子瞪眼，收起了茶壶。
    看茶壶被收起来了，天默悻悻，旋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忘了你这老头没喝过这两种圣品，我曾有幸喝过，那味道……”天默突然止住了言语，因为这天地静的出奇……
    风止住了，落叶停在半空，鱼儿保持着调头的姿势，刚吐出的水泡还停留在嘴边，沧澜暮的表情由平静转向吃惊，深蓝色的菱形印记浮现在了额头。
    在这一瞬间，无尽的威压笼罩了千万里水泽之地，除去个别特别的人外，众生皆被磅礴的威势压的抬不起头，更有不堪者，跪地三分……
    紧随着，又是滔天的碧海，如同天幕，遮盖着整个水泽之地，甚至还可以看到巨大的海兽在其中遨游……
    凡人叩首，以敬天势，祈祷着自己来年可以丰顺；修士痛哭，神威展现，难道说大世真的要来了……
    也有惶恐，这碧海一旦落下，将掩尽千万水泽！！
    沧澜城此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一根巨大的黑铁柱从城中心隆起，把城主府高高举起，整座城的人都震惊不已，四散逃离……
    碧海天幕，绝世威压，沧澜惊变……
    “暮老头你想干嘛？！！还不停下！？”天默沉声怒吼，紧紧盯着沧澜暮，深邃的双目竟开始演化众生，有欢欣，也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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