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草木零落之翩若惊鸿》夜深人静

    夜风清凉,倾城,凌风,须晴三人围坐在案桌边,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菜肴,须晴拿过酒壶把倾城的杯子倒满,凌风也不客套,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
    倾城看着凌风夹起一块鸡肉,疑惑道,“玉虚宗的人也吃肉么”。玉虚宗是修道的门派,远离俗世,应该是不吃荤的吧。
    凌风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出来了么,反正我也没想成仙”。
    一旁为倾城整理碗筷的须晴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凡人真的能修炼成仙吗”。须晴认为仙族的传说就只是传说,人们编造出来的罢了。
    凌风放下碗筷,看了看须晴,见她一副好奇的样子,又转头看向倾城,见她也有些疑惑,便也惊奇地反问倾城道,“你不知道么,你母亲可是师从天机宗”。玉虚宗和天机宗皆是修道的门派,只是前者讲究出世,后者是入世罢了。
    倾城只摇了摇头,并未答话,她六岁的时候父母便过世了,哪来得及和她说这些呢。
    凌风看着倾城柳眉微蹙,似有些惆怅,又见须晴用眼睛瞪着他,心知自己说错话了,便急道,“凡人确实是可以成仙,有两种途径,一是悟道,祖师玉虚子便是如此,二是历劫,经七世劫难,来生便可投作仙胎”。
    倾城面上复又带了笑意,问道,“你自己信么”。
    “半信半疑”,凌风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但师父今年已经有六十岁,看起来却是二十余岁的模样,又让凌风有些不可思议。
    “我会卜卦,你要试试么”,凌风注意到倾城身上带着的玉佩,也就是之前他想偷的那块天命石。
    “我不信”,倾城不以为意的轻笑道,眸中却带着些许忧郁,母亲曾经为她算过,结果不是很好,但她自己不信相命运,便也不再纠结于此。
    凌风好似忽然想起什么,皱了皱眉,道,“之前在千丝楼我们对面那间的人是谁”。
    “不知道”,倾城缓缓摇了摇头,她只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衣,倾城复又念了一遍,似有了头绪。
    “前几日我在附近的那片树林里见到两个黑衣男子”。说着倾城便将到代国那日晚上遇见的事说了一遍。
    就在几人思虑间,隔壁的房间里坐着的三男一女正饶有兴致地听着。
    楚渊笑道,“她说的其中一人是你”。听到燕倾城的形容,楚渊暗自思量,如此狂妄肆意的人还能有几个呢。
    楚渊复又问道,“那另一个是谁”。
    这时,一旁的乔木答道,“夜湑,稷府的杀手,关在后院”。
    那日在树林里,夜湑被玄陌重伤,又被燕倾城救下,第二日却自称景行明着走进修文馆,却又对那晚的事一无所知,玄陌便将他押在后院关起来,这些日子里时好时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兰止环顾一周,心道,这房间设计的当真巧妙,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而房间内的声音却传不出去。
    倾城几人自然是不知隔壁还有几个听客。
    倾城放下手中的杯子,分析道,“现在的局势僵持不下,楚国国力最强,却不足以同时对燕国和代国用兵,代王燕王虽不是明君,但也懂得联合起来,要打破这个局面,楚国便要出奇招致胜”。倾城心中有些忧虑,只怕兄长要陷入漩涡的中心,念及此,倾城面上十分凝重。
    “代国现在是各方势力云集,你避着些吧”,凌风也有些担忧,如此劝道。
    “避不开的”,倾城缓缓摇了摇头,眸中似有些无奈之意,“我是燕国公主,兄长还在楚国为质,而且十年前的真相还不清楚”。
    听到倾城提起十年前的事,凌风素来玩世不恭的面上也带了几分严肃,“在玉虚宗修道必须心无杂念,所以我离开宗门,待把事情都了了,再回去潜心修道”,凌风顿了顿,又接着道,“而其中一件事,就是当年的真相”。
    倾城侧过头,盯着凌风,心中有些疑惑。
    凌风缓缓摇了摇头,“我父母是风神飞廉,月神常羲”。
    倾城柳眉蹙起,轻声念道,“洛神殿”。
    “就是十年前的那场变故,父母去世后,我流浪在外,是师父把我带回了宗门”。凌风似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倾城打断。
    “夜深了,回去吧”,倾城并未再与凌风谈下去,有些事情还是回去再说的好。
    听着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兰止道,“他们也是怕隔墙有耳吧”。只是,他们已然听了个十之八九。
    楚渊问道,“要与燕倾城合作么”,他不动声色的看向玄陌,只见玄陌面上淡漠,丝毫看不出他的心思。
    “合作”,玄陌轻笑道,语调上扬,带着轻蔑,又道,“利用罢了”。
    楚渊眉梢微沉,片刻才又道,“她很聪慧,若是得她真心相助…”
    玄陌冷硬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深不可测的眼眸看向楚渊,令人琢磨不透。“心软之人,难成大事”,只是这话不知是说燕倾城还是在暗指楚渊。
    不等楚渊辩解,玄陌便道,“你该回去了”。说着便先走了出去,当做几人不存在一般。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兰止面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疑惑。“原以为玄陌只是个江湖剑客,可现在看起来怕是不止如此”。
    “夏氏虽然衰落了,却也不是那么简单,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实力,轻吕山便是其中之一”。楚渊缓缓道,“表面上是个江湖门派,实际上是夏氏皇室培养皇子的地方,从开国至今,传承多年。轻吕山的弟子坚决效忠皇室,当年夏太子珏也曾在轻吕山”。
    兰止又问,“可这一代有两个皇子,云天才是皇族嫡系,若是楚云借由云天得了夏氏势力”,
    “不会,云天已拜入玉虚宗大宗师门下”。
    兰止面上有些惊奇,在他看了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他难道还想修仙不成。”
    楚渊不欲多加揣测,随意道,“许是吧,人各有志”。
    “你为什么与他合作,我觉得玄陌不是很可信,而且太过于张狂肆意”。兰止心下有些忧虑,玄陌城府太深,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楚渊凝眸道,“我做不到的事,便由他来做”。
    兰止也明白,楚渊太过仁厚,可为帝者,有哪一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才得以坐上高位,他需要一把刀,可以为他杀人的刀,可玄陌是一把不可掌控的利剑,剑有双刃,伤人亦伤己。
    兰止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他为什么选你”,玄陌之前明明说楚云更适合。
    楚渊不语,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多说。
    夜已深,人不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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