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音星辰》第十二章 铺天盖地

    在一处树干上啃着大包子，睡的很似舒适的容音，一口接一口，手肘枕在后脑勺上，晃荡这二郎腿，那一身不堪的血素衣，早就被她剥了个干净，身上这个小乞丐赠送的乞丐风的百家衣裳，最得她心意了。
    她开心就是最好的。
    这容家的人动作真快，找她找了三天了，居然还没有放弃，她是不是应该在出点什么幺蛾子，想着想着，容音倚在树上，小歇起来，手里拽着还有半个的大包子。
    容府。
    好不容易吊住一口气醒来的容若，将闺房砸了个天昏地暗，还没有等她等到容凌天离开，亲自教训教训容音，就传来了她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足足让她开心了一个晚上。
    持续了一整晚的笑意，院子里的奴仆置若罔闻，迎好就说。
    容音的院子。
    容郇和容聿在这骊都走访，至今未归，悬赏出去的告示，更是无人接，容音音讯全无。全城的药方，无人寻药，城门口……
    容凌天正襟危坐，长枪威风凛凛的悬在一旁，跪了一地的人，留下来伺候容音的几十人，属于他院里的十几人，皆在此。
    亭子一旁的树上吊着一个人，胆战心惊的奴仆们都知道，那是府上的医师，前几天，诊治容音的就是他。
    全身冒血，留着一口气，深可见骨的鞭伤……这要是抽到自个身上……还不是要来他们的命！一个个的开始盘算，平日里有没有帮着欺压容七小姐……
    容凌天板着脸，杀气腾腾，阴鸷的眸子一一扫过底下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的仆从，这底下大的人，卖身进府的奴才，若是真的欺主犯上，留着一条命有何用！死了吧……
    “平素本将军不在府上，阿音两位兄长在外求学，你们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阿音的事？欺辱她？帮着容柔，容若两个丫头？”有家主一脉撑腰，脖子很硬？
    先杀鸡儆猴，容凌天狠狠的掀翻了抖得如同筛子的一个男人，“啊！”男人仰面倒地，还没有来得及呼喊求饶，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传到了跪着的每个人耳朵里。容凌天虚空拗断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有幸成为了最早拜见阎王爷的第一人！
    死到临头，必有保命者。
    其余一干奴仆，避重就轻，声声伏地，哭天抢地，“将军，饶命啊……奴婢（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们没有欺辱容七小姐……”家主和家主夫人指使，默认的又怎么样，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成为他们的保命了。
    要想活命，只有求饶，那挂着的医师不就是血淋淋的……
    “……”听见的求饶声越大，容凌天握紧的拳头几乎把手骨攥断，在场的几十奴仆……他的女儿，“你们用的针？刀？鞭子？棍子？手？脚？”容凌天一项一项列举，一寸寸心惊……
    没有人敢会应他，方才对医师的一番拷打，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女儿身上，新伤旧伤，长年累月，无人照料，月月卧病在床，食不果腹，容家连一个小姐都养不起，反倒是全喂了底下的这群狗奴仆！
    “将军……”
    将阶三星的威压，压得毫无修为的他们开始七窍流血，五感渐失……求饶声越来越虚弱，容凌天那一双血红的可以滴出血的眸子，杀意浓郁，抬手间，长枪舞动，一枪毙命。
    只见长枪上挂着一具新鲜的尸体，那是他留下来，保护容音的暗卫……
    暗卫玄阶一星的灵力散尽，这才幡然醒悟的其余五人，跪地现身，齐声讨饶，“主子容命！”容七小姐……
    “饶命！留着你们的命有什么用？喂了畜生吧！”话音刚落，容凌天伸出右手，凝聚灵力在掌心，快如闪电，覆掌而下，顷刻，鲜活的血黑色肉饼出炉。
    鲜血浇了跪着的奴仆一身。
    承受不住血腥的奴婢，尖叫一声，砸倒在地，无人敢有所动作，“宋雀，一个个问清楚，都做过什么腌臜的事情，若是恶仆，就地杖毙，留下边角的那个孩子，这几瘫东西，处理喂了畜生！”酝酿着狂风骤雨的容凌天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院子里，命令身后的宋雀收拾残局。他还有别的事要办！
    除了这个孩子坦荡的心境，他看见的都是可怕的自私，为人仆，欺其主，留不得！“即日起，你负责打扫小姐的闺房，无瓜葛之人一概不得入内！”
    “是！”敦实的女孩子跪地应承！
    容浩天，这么些年来，你就是家主当的太随意了……容凌天几个闪身进了容浩天的院子。
    ……
    这一天，容府二爷院落的血流成河，容浩天憋着满肚子的气没地撒。长老会的熟视无睹，容家的人都知道，那是容凌天的报复。一有故事，便有谣言。
    人云，容家七小姐容音身死，这寻人的告示，只是一个幌子。容大将军容凌天为女复仇，曾经欺辱之人，尽杀之，屠之。
    而容府几条街外的酒馆，容音酌一口杯中地道醇香的小酒，耳听八方，搜罗各类信息。她也很无奈啊，这十几年都困在容府，鲜少外出，这个身体残留的记忆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少的可怜。
    这两天以来，她看似饮酒小歇，实则……
    这个大陆一分为二，上大陆和下大陆，而她现在蔺英国，是下大陆欢域，欢域一分为二，其一就是蔺英国，其二则是焚水国，两国实力相当，修炼者甚多。
    一直处于和平状态，大战并无，小站怡情！
    而这上大陆，疆域辽阔，同样一分为二，战域和异隅，久战不休，边境常年战乱，修行者实力更为上层。
    战域的王……
    容音整理这几日听到的信息，更多的是关于这个战域的王，最高统治者，他的姓名，他的容貌，他的修为，世人一无所知……
    嗯？酒没了？“店家，添酒！”招呼柜台候着的店小二，容音无趣打量起了窗外的街道，无可否认，很热闹，很繁华，骊都……
    “好咧！客官慢用！”小二为容音添满酒，不多加叨扰，刚想退下，就被容音叫住，“添酒小哥，等一下，我问你个事……你回答的好，这……”容音摊开掌心，那里静静的躺着一枚青金币，“就赏你了！”
    这个世界通行的货币有金币，青金币，还有价值高昂的赤金币，这兑换比率也是吓人，一百枚金币才是一枚青金币的价值，普通家庭这一枚金币，便可在这酒楼喝上一天，更多些时候，普通人家用的都是银币。
    银币的价值最是低廉，十枚银币才是一枚金币。
    瞅见他两眼发直，瞬间谄媚的嘴脸切换上来，容音知道，这位小哥是个上道的，“客官尽管问，知道的都告诉你！”店小二的眼珠子就像是粘在了容音手心一样，容音手转到哪里，脸就向着那里……
    啧啧啧……全世界通用的准则，有钱就是大佬！
    “……”
    不遑多让，不一会儿，容音以一枚青金币的代价换取了对这个世界更深的认知，“嗯！”她很满意，把青金币抛给店小二，容音放下一片金叶子，扬长而去。
    出来酒馆的容音，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的地。
    容音顶着黝黑，粗衣布衫大摇大摆晃过去，落在人群里，他在平凡不过了循着店小二告知的方向，这条街，中央大街的尽头是屹立了三百多年的测灵大殿。
    由白秋学院前院长所建，殿内任何人不得喧哗，从店小二口中得知，蔺英国每日无数的人前往，可是得进殿中测试的人，寥寥无几。皆因这殿中仅此一人镇守，进殿的头遭便是受得住顶龙石的考验。
    得到顶龙石的认可，才有资格进入殿中测试。若是……曾经就有人不服顶龙石的判决，产生的雷电，直接将他劈成了残废……等等，如此云云。
    “顶龙石？”停住脚步，容音准确的站在末端，翘首以待，“有点多人……”她不急，掏出来怀里藏的包子，一点一点纠下来，跟在队伍后面往前挪。
    人头攒动，容音纠结这眉头，这速度有点龟速啊……踮起脚尖，容音也发现无济于事，个子小巧也是个毛病！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容音决定多吃点，长个子。
    一刻钟之后，容音身后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她前面长长的队伍终于看到尽头了，沉着无聊，容音低着头，闷声不吭的紧跟着前面的几个小男孩的脚步。
    忽然，容音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的功夫，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容郇，她的好哥哥，顺着人群走过来，一个个查看……
    还在找？！还没有放弃啊……容音不动声色把探出去旁观的脑袋收了进来，低着头，装乌龟，数数袖口的线头。
    容郇在往队伍尽头走，而她在往队伍最前头走。
    定然不期而遇！
    容郇一个个辨认，一个个失望，这几天来，整个骊都他几乎都踏遍了，别说人了，踪迹都是一无所获，今天，这个一向人山人海的测灵大殿……他也是来碰碰运气。
    容郇生人勿进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被打量的人，完全搞不清状况，这骊都骊，明目张胆成这样的，也是权贵人家，索性只是查看，并无其他伤害值发生，其中亦有知情者告知，也就无生事端。
    往前一下走了好几步的容音正好迎面撞上了容郇冷若冰霜的视线，假装好奇的容音一瞅再瞅过去，又低下头。
    这几个动作，就足以容郇看清楚她的脸，看清楚她的普普通通，再是走上来，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忽然，前面出来了一阵惊呼，雷电乍现，两个衣着华贵的小子呈抛物线被劈出，直奔中央大街另一头。
    “呦呦……这一股焦味……嘿嘿！”站在容音前面的男孩，憨厚的挠挠后脑勺，一顿好笑，“还真不赖，飘得真远……”
    没毛病，这话，这视力！说话间，容郇缓缓的走了过来，容音愣愣的看着他，擦身而过……
    有点悬着的小心脏这会儿落到了肚子里，容音又开始正经地等待，快了，就快要到她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几个人之后，容郇停在了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她。
    阿音？是不是你？
    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都是因为容音醒过来截然不同的态度，他一遍遍往反方向寻找，越是面对他乖张，平常，必有妖。
    这个打扮平常的矮小男子，身量像极了阿音！
    ……是不是你？
    容音‘全然不知’的往前走……
    她的粮食都要啃玩了，还没有到，这前面还有几十个人呢！罢了，她要走她的世界，不怕。
    容郇身影悄然消失，他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若是再不能确定他有几分怀疑的这个人，他荒废了有些时日的修习，也该……也该会学院了。
    绵长的站立后，容音终于站在了队伍的尽头。千斤碑石在莹白色的浑厚灵力的支撑下，悬浮空中，剑器镌刻的四个大字放纵不羁，洒脱凌傲，“测灵大殿！”
    她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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