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嫁进了十翼谷那日就发觉他神色不大对头,想是因我嫁人苦恼了很久。只怕他去人间走的那半个月也是因为他父君心疼他见着我和罹臬走在一起勾出伤心事才舍得放他去的。只是嘛,情爱这个东西最最磨人,如若没人替他打开心结,依照我的预见,胥泽兄这最近的百八十年可算是废了。
好在我这人生性善良,一万年的清修更是铸造了我助人为乐的品格。我愿意为胥泽兄指点迷津助他走出迷茫失落的人生低谷。思及此,我的嘴角隐隐有些收不住发自内心的笑意:“照你方才与我说的,你定然也很嫉妒你皇兄了。”
“我皇兄是比我优秀,可我并没有嫉妒他!我自知末儿你的夫婿当是六界内外顶天立地的存在,亦知皇兄便是能撑得起天地的那个。末儿你会选皇兄,我,无话可说……”
眼瞧着失魂落魄的影子在胥泽兄褶皱不平的眉宇间缓缓晕开,我自知方才在胥泽兄底线的边缘试探已经把他逼急了,将一肚子真心话都逼了出来,亦知自己与胥泽兄玩笑开得过分,只得顾着他的面子遂了他的愿,直白道:“胥泽兄你只是羡慕罹臬,毕竟手足情深,你断不可能抱了一颗阴暗的心去想你皇兄。”
此时此刻的胥泽兄却是个吃了黄连的哑巴,碰上兵的秀才,干脆缄默不语用他一双含娇带俏的泪眼看着我。
瞧见他这模样,我不免疑惑,待回过头来细细品味,方品出话里一股子黑白颠倒的味道。
我深藏起自己尴尬之心情,嘴角洋溢出大方得体的笑意,和蔼道:“我的意思是……胥泽兄,其实你不必因被我拒了婚事耿耿于怀,更不必妄自菲薄。似你这样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长相,还有你那满腹经纶通今博古学富五车出将入相之才华,任凭将你放进哪堆人里都是鹤立鸡群,你又何必执着于用自己这圣人之才学同罹臬那个非人之鬼才比?”
万古千秋,沧海桑田。我活了两万多年说长不长,只将一个神仙的一声开了个头,说短又不短,人间的两万多年,王朝更迭该过了多少代?这两万年里,有阴雨霏霏连月不开,亦有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我都不曾像今日这般一句话里带着八个成语。
想来近几日读书甚是刻苦,连带着文采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让我十分欣慰。
“是了,你说的没错,皇兄是鬼才,无论我如何努力,终究不敌他。”我的一派欣慰里,胥泽的声音愈发地低迷,神色也愈发地黯然。
杏花的影子交织重叠间,漏出婆娑细碎的阳光跌落在他的脸上,打出了苍白的光芒。胥泽兄似是受了甚不小的打击,双唇轻轻颤抖着:“反倒是皇嫂,你能慧眼识英雄,委实叫人欣慰。前几日游历人间闲暇翻书时有这么一句,其言甚是入口回甘‘毕竟无求何用出,求不得,亦宜休。’。我胥泽活了这寥寥草草的七万年里,从未尝过求不得是何种的滋味……末儿,我皇兄对我一再忍让,一让就是七万年。如今叫我尝尝这其间滋味,也算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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