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鸽》第九章 失约

    墨尔本时间2015年12月24号。
    一大早，墨熠灿躺在自家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偶尔还会发出一两串莫名傻笑，好像在想一件很美好事情。
    时钟指向早上七点，墨熠灿起了床站在镜子前臭不要脸的各种摆动作凹造型，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妈…”
    是国内墨熠灿的妈妈梁美茹打来的电话。
    墨熠灿依旧在镜子前比划，并漫不经心地讲着电话。
    “儿子，平安夜快乐，腿恢复的怎么样啦。”梁美菇关切地问道。
    “谢谢妈，您也是。平安夜快乐！好多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全完恢复，以后还是可以继续打蓝球。”墨熠灿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回道道。
    “那可太好了，我儿子没事了就好。”梁美茹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感到很高兴。
    “那你一个人在外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让刘嫂多做点有营养的菜，吃的好一点啊！”梁美茹叮嘱道。
    “知道了妈，我又不是小孩，会照顾好自己的。”墨熠灿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好啦好啦，妈妈跟人约好出去逛街了，就不跟你说了啊。”梁美茹知道自己说下去又得被嫌，于是匆忙挂掉电话。
    墨熠灿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永远当自己是小孩的妈妈简直是又爱又恨。
    放下手机，拿出了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试穿起来，最终选了一身浅蓝色衬衫和卡其色的长裤，特别的有青春气息，如果陆漫漫在场肯定又要犯花痴了，墨熠灿这家伙穿这这身竟然毫无违何感！他知道陆漫漫一定会被他这身行头给吸引的，竟然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喜欢陆漫漫看着他犯花痴的样子。
    刘嫂走到墨熠灿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墨先生，起床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墨熠灿应道：“好的刘嫂，我马上下去。”
    用过早餐后，墨熠灿看了看时间，刚好8点30分，时间还早。但是墨熠灿还是出了门，慢悠悠地走到复健室附近的咖啡厅，手里紧紧地拿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的东西是他前晚与陆漫漫分开后他找了一夜的东西，那是要送给陆漫漫的圣诞礼物。
    墨熠灿来早了，就点了一杯咖啡，拿出了袋子里的盒子打开，那是一条细细的白银手链。很别致的手链，手链里有一个镶了一颗钻石的十字架，他知道陆漫漫会喜欢的，因为她是个基督徒嘛。
    墨熠灿都安排好了，等陆漫漫来了后他们就去他提前预约好的一家意式料理餐厅吃午餐，因为她之前说过想吃意大利面。下午带她去到处逛逛，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她买。因为时间有限，他也想不出去更多好玩的地方。只要她在，那里都是风景。
    墨熠灿看了看手机，已经10点30分了，陆漫漫还是没有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尤其是结伴而行的情侣，却始终没有陆漫漫的身影。
    墨熠灿安慰自己道：“没事的，别急，也许她只是有事情耽误了，一会就来了呢！”
    墨熠灿焦虑地等啊等，11点、11点30分、12点30分、13点…快两点了，咖啡已经续了三次，陆漫漫还是没有来，墨熠灿有点生气地结了帐向陆漫漫的住处跑去，他知道那里，上次送陆漫漫回来过。
    他想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去赴约？为什么不重视他们的约定？可是当他来到陆漫漫的住处后，紧锁着的房子里空无一人，奈何他按了几数次的门铃，空无回应。
    墨熠灿绝望地背对着在门口：“为什么我一大早盛装打扮了这么久，到头来你却失踪了。你是回国了吗？还是提前去教堂了？”
    墨熠灿希望是后者，这样他就还有机会再看到陆漫漫。那是他18岁以来，第一个让他有着不一样感觉的女孩，他不敢想象若是以后他再也见不到陆漫漫，他该会什么样的心情！
    墨熠灿跌坐在门口，手里紧紧地拿着那个小袋子，眼神充满着慌张。
    恰巧，这座别墅的主人回来了看着墨熠灿坐在门口吓了一跳用流利的英文说道：“上帝啊，这是谁家的孩子，他还好吗？”那位名叫“露西”的奶奶惊呼。“老汤姆你快来，这有个傻孩子在我们家门口！”跟在后面拖着行李的汤姆爷爷走上前也看到了墨熠灿。
    俩人一同走到门口蹲下来关切地问：“上帝保佑，你还好吗？我的孩子。”墨熠灿回过神来，看到正用关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俩位时髦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问：“你们是？”
    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对视了一眼问：“你怎么了孩子，为什么在我的家门口这样坐着呢？太阳这么大，你家在哪呢？”
    墨熠灿听的懂英文，要知道他从八岁开始就被安排学各种语言了，所以口语对话对他来说完全是小意思，要不然也没法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这么久。
    “啊，我吗？我在等一个女孩，她就住在这里，可能是出去了，我想等她回来。”墨熠灿如实回答道。
    露西奶奶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你是在说那个美丽的小姑娘吗？上帝作证，她昨天就已经回国了，你不知道吗？”汤姆爷爷催促道：“老婆子快点把门打开进去说，我们得把刚买到的三文鱼冻着。”
    露西奶奶干笑两声：“你瞧我这记性给忘了，来来来孩子我们进屋说。”露西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墨熠灿心里咯噔一下：“她回国了？不是后天吗，怎么会？”
    墨熠灿跟进屋追问道：“她怎么提前回国了，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
    “孩子你好像对此一无所知啊，你们是朋友吗？也难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国内紧急召他们回去的吧，说来也可惜住了我一年的房子我也没能见见那孩子。”
    “老婆子你看这是啥？”汤姆爷爷把一些食品放入冰箱冷藏后发现桌子上有个杯子压着一张纸条和一叠澳元，拿起纸条走过来问。
    露西奶奶凑过去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没看懂：“诶，这莫不是那女孩写的，看不懂啊。孩子你知道上面说啥了不？”露西奶奶把纸条递给了墨熠灿，墨熠灿接过纸条认真地看了起来，上面写道：
    “至素未谋面的爷爷奶奶，你们好。
    我很幸运在我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国度长达一年的时间里还有一个如此宜人的安身居所，而这便是你们的房子，你们慷慨地把房子让给我们住是我这一生都没齿难忘，衷心地感谢你们！从我用坐着的方式来到这，再直着的方式离开，真的让我特别的感慨人生的变化无穷。如今我就要回国了，愿以后有机会见到你们一定当面表达感激之情，这房子有我很多美好的回忆，希望我们这一年没有把你们的房子弄的很糟糕，愿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陆漫漫。”
    墨熠灿念完了这段原话的大致翻译，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都不停地称赞陆漫漫的这姑娘的好！也为自己当初让出房子一事感到非常值得。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总是值得帮助的。事实上露西奶奶观察了这个家比原来更干净整洁了，还充满着温馨的气氛。
    墨熠灿待在这个充满着陆漫漫留下的气息的屋子里，半晌，才问道：“爷爷奶奶，我能到房间里去看看吗？”
    露西奶奶爽快地答应道：“去吧，孩子，看着那女孩有没有留下点什么。”
    墨熠灿走进陆漫漫的住过的房间，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物品。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整排的书籍，衣柜里空空如也。正失望着想着陆漫漫什么也没留下的时候发现床头柜里有一个倒了的小相框，墨熠灿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摆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是陆漫漫的照片，照片中的陆漫漫扎着马尾辫，面对镜头灿烂地笑着。墨熠灿欣喜：“是她刻意留下来的吗？”
    墨熠灿兴奋地拿着照片跑出客厅高兴地说：“漫漫留下了这个。”说着展示给俩位老人看。
    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紧凑了过来，露西拿起照片称赞道：“果然是个可人的姑娘，我喜欢她。”然后又对汤姆爷爷说：“你瞧瞧这姑娘，要是咱孙子在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坚强的中国女孩的。”
    汤姆爷爷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说：“谁说不是呢，得把照片保存好到时候给孙子瞧一瞧。”
    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都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
    墨熠灿听到这话就急了：“爷爷奶奶，这照片能给我吗？我想要…”
    “NONONO，孩子这不行…这是小姑娘留给我们的，被你拿去实在不妥。”
    露西奶奶表示强烈拒绝，并紧紧地拿着相片不肯松手。
    墨熠灿恳求无果，只好放弃。露出失落的神色。
    露西奶奶看他这么想要，又于心不忍。“我有办法啦，孩子你把手机拿出来，你对着照片拍下来。”露西奶奶一拍大腿说道。
    墨熠灿眼前一亮：“对，我怎么没想到！”说着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又跟两位老人处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在那一周的时间里，墨熠灿都处于那种颓废的状态里，比摔断脚那会儿的表情还要丧气，陆漫漫的突然回国，就好像是墨熠灿手上的风筝在不知不觉间断了线，等回头发现时，线的那头已是空无一物，一个人就这样从自己的世界里说消失就消失了，毫无征兆，毫无理由，也毫无留下什么东西，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和短暂的回忆，连一个能联络到她的方式都没有，就像过客一样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然后又匆匆地离开。
    墨熠灿每天待在房间里，连复健也不去了，他的主治医师好言相劝，他也听不进去。
    彻底觉醒后是在一个礼拜后，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现在必须要振作起来，然后回国，只有回了国就一定能找到她。
    所以在一个月后的春节前，墨熠灿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回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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