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9.9.

    欧阳琳醒来时，头脑一边混乱。她眼前的天花板是陌生的，身体下的床的感觉是陌生的，就连空气里的气息也是陌生的。
    王和见她睁开了眼睛，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关切的凑近她，问：“你醒了？还好吧！”
    “我这是……”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在酒吧。是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的……嗯，后来我是在一位调酒的女孩的帮助下，才找到的你！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住哪儿，你又醉得……嗯，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到我家了。这样照顾你也方便啊……”
    “是这样啊！我明白……”
    “你再睡会儿吧！”王和离开了。
    她想坐起来，于是先抬起头来。可是在头抬起来的一瞬间大量血液涌上头部，使得她感到一阵眩晕。她无奈地放弃了，疲倦地望着屋顶。
    王和拿来一个黑色的咖啡杯——里面装着温度合适的净水——放在床头。
    “你能……扶我起来吗？”欧阳琳微微地抬起双臂。
    “哦……好的！”王和轻轻地扶住她的双肩，让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来，慢点儿……”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扶欧阳琳起来。欧阳林坐起来后，王和又把枕头立起来，方便欧阳琳舒服地靠着。
    “谢谢……”
    “先喝点儿水吧！等会儿我给你做早饭。”
    “不了，今天还要上班……我还要赶去……”
    “哈哈……你撒谎的本事可退步了！今天是周末……”王和递上咖啡杯，“喝点水吧！醉酒后的人其实是很缺水的，赶快补点儿水！”
    欧阳林用左手接了杯子，右手始终放在额头前。她现在有些茫然无措，因为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梦里的几个片段——这些片段使自己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面前的王和。慢慢的，她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把一些东西挑明了。
    她集中涣散了的注意力，放下遮挡视线的右手，看着王和。她这才发现王和一直在看着自己——像慈父一样。她于是乖乖低头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水流淌到她身体里，使她精神一振。
    “我想，有些东西必须让你知道……我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女人！嗯……”欧阳琳低着头，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敲打杯底。她在等着王和的回答。但王和只是听着，她不说了，就微笑着看她——什么也不说。欧阳琳再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真的是爱我吗？我爱他吗？我还会爱吗？……”
    王和看着欧阳琳，知道她现在有些迷茫了。于是，他坐到欧阳林身边，背对着她，摩挲着双手。思虑了一会儿，说：“当我爱上了你，就说明你值得我用一生去爱……”
    如果是别的男人说出这句话，欧阳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一句“当你不再爱我了的时候呢？”把对方的话堵回去。但现在，她做不到。
    “我……早就不会怎样才去爱别人了！我周旋于各色男人中间……有一种游戏叫‘性’你知道吗？我……只玩这个游戏，而不和他们发生真感情……真感情在那一天死去了！”
    “我在美国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当我见到他出现在美国科学院的走廊而不是你的身边时，我知道你出事了……当时我，恨不得马上飞回你身边。因为我知道你在那个时候一定需要我……我这样的朋友。但是我没能够。这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和你没关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提，也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我想知道……本以为，我们的过去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但是，你的过去的的确确地影响了……影响了我们！”
    欧阳琳听着，内心像堵住了一样不舒服。她喝干了杯里的水，然后把杯子放回床头。在放杯子时，欧阳琳才发现床头还放着一盒抽式面巾纸。纸盒旁边是一些用过了的、湿了的面巾纸。看到这些，她明白了一些东西。
    “你……就这么……守了一夜？”
    “嗯……我也有在工作。呃，反正是打算要熬夜赶工的……”
    “我……有哭过？”
    “呃？啊，对……把我都吓坏了……呵呵……”
    “那……我说过什么？”
    “嗯……”王和转过身，悲伤而又喜悦的看着欧阳琳，有些激动地说：“别的我不知道，也没听进去。但有一句话我听清了。你说你不愿意失去我！”
    欧阳林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关于杨天宇的那一部分梦。但是王和好像不在乎，也可能是他根本没有听到。
    “你守了我一夜，除了工作哦……嗯，没干别的？”
    “呃……”王和的脸红起来了。
    “你爱我——却不碰我……”欧阳琳想用这个话题转开那个自己不太想触及的问题。
    王和脸彻底红了，低声地说：“我……想你喝醉了，发生什么都不是自愿的……我不能对你那么做！”
    欧阳琳沉默了。如果是别的男人，她会诘问对方是不是处男——因为对男女之事没有经验而什么也没有做成。但现在，她做不到。
    “其实，我有想来着……呵呵！我吻了你……吻了你以后，想过要马上拥有你……也差点这么做了。只是，一个电话打断了我……差一点，我就丧失了理智……”
    欧阳琳看着他说话——这么无邪的面容哦，居然还能出现在这个年纪的男人的脸上！
    欧阳琳慢慢的靠向王和，头抵在他肩上。王和不说了，脸轻轻地埋到她头发里。
    “抱住我……”
    王和抱住了她。
    “我爱你……”
    “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王和什么也不说，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没想过要结婚。还有，我不会只和你一个人交往的……你能接受吗？”
    “我……能……”
    “我说过的，我不是一个好女人的！也许……”
    “你的确很坏，因为你偷走了我的心……”
    欧阳琳摸摸了他的胸口，开玩笑的说：“它不都还在你身体里吗？”
    “那是因为你现在在我怀里。”
    欧阳琳离开王和的怀抱，理了理头发说：“我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我现在很清醒，一切都是出于自愿的！”
    王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两个人对视着，看着对方的瞳孔慢慢扩张——王和明白，现在应该是自己主动的时候了。
    欧阳琳和王和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刚才的疯狂让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
    “你曾经交往过多少女人？”
    “有几个吧……包括在美国交往过的，能有四个吧？也和其中两个发生过性关系，还都是在美国时发生的。”
    “哦……”
    王和抚摸着欧阳琳的头发，说：“和你说这个……嗯，感觉有些怪怪的啊！你不觉得吗？”
    “我是看你是否诚实……”
    王和停止了抚摸，拉起她的手说：“这就是爱的考验吗？那我回答得怎么样？可以拿多少分？”
    “基本上……合格啊！”欧阳琳突然嘟起小嘴，撒娇似的说：“我饿了！”
    王和亲了亲她嘟起嘴唇，说：“我去做吃的！”然后就起来穿衣服。“想吃什么？”
    “随意啦……只要好吃——而且不会发胖就行！”
    “明白了，老婆大人！”
    “呃……”
    “怎么了？又不开心了？！”
    “不要叫我‘老婆’，好吗？这是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嗯……明白。我只是一时口误……以后不会了！那我……去做吃的了。你要不要吃水煎糖心蛋啊？”
    “好啊……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