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4.4.

    欧阳琳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餐厅的中间。一个衣着看是随意但实则很考究的男士马上站了起来。他冲欧阳琳远远的微笑着。
    “我想就是那儿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谢谢你！”欧阳琳自己走到男士面前，同时也在观察环境。那是一个圆形的咖啡桌，只有两把相对放置的高背椅。那个男士就站在一把椅子边。
    当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男方显得有些紧张了。“你好！”欧阳琳首先优雅地伸出了手。
    “你好！”他同样伸出手。两个人握了握手。“还记得我吗？王和。”
    欧阳琳微微一笑，“当然！”
    “真的吗？”王和从欧阳琳后面走到另一个位子，轻轻地挪出椅子，说：“请……”
    “谢谢！”
    王和回到自己的座位，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先喝点什么吗？还是直接点菜？”
    “你，还记得我爱喝什么吗？”
    “卡布奇诺。”王和也没多想就说：“放糖要少，而且要在泡沫上用咖啡末画一个笑脸……”
    “呵呵！还记得啊？”
    “当然！那个时候，我们很少有机会喝咖啡的！你的喜好这么的——嗯——小资，在当时是很特别的。”
    欧阳林只是微笑着不说话。服务员过来了，递上菜单。
    “女士优先！而且，我也不太记得你喜欢吃什么了……”
    两个人点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开始聊了起来。
    “你现在绅士多了！不再像是那个糟小子了！”
    “是吗？我以前在你的心目之中就只是一个糟小子啊？”
    “为什么不是？呵呵！你还记得吗？你那个时候总是不去剪头发！乱蓬蓬的……”
    “是啊？知道吗？少剪一两次头就能购买一本书了……嗯，所以咯……”
    “也是啊！我就是不明白，你那么疯地看书，居然也没有坏眼睛？你可是男生里唯一一个不用戴眼镜的。现在你也没有戴啊！”
    “我早就是近视眼了！只是那时候没有条件配眼镜，所以咯……现在我是戴的隐形眼镜，挺麻烦的。但是，不影响我的外表。”
    “呵呵！臭美！”欧阳琳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你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一直也联系不上你，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嗯……大学毕业后我就在中科院读硕士，这你知道的。后来去了美国，去年我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就回来了……”
    “你为什么没留在美国？不会是美国人不用美元留你吧？还是知道了人民币升值的消息啊？”
    “想你所以就赶紧回来了啊！”
    “呵呵！我的面子比美元还大啊？”
    “比任何一种价值度量工具的面子都大，包括黄金和人民币。”
    “呵呵……这么说，你是……”
    “对，刚刚回国不久。没想到出去不容易，要回来也不容易。美国人一听我要回国，就净给我找麻烦……”
    “呵呵……你在美国那祸害了好几年，最后还想拍拍手就走？肯定不那么容易啊！”
    “哈哈……说实话，我这人到哪儿哪儿都得留我……”
    “得了吧！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一边打点零工，一边考虑去哪儿找个固定工作。具体还不知道……但就这么几个去向吧：国家机构，公司企业——嗯——学校和科研所。现在高学历的人才多了，不太好找工作了……”
    “得！这话要别人说，我信。光你打的零工的工资就不能少吧？看你穿得这样子，哪像刚毕业？倒像是低调的富豪。跟我这小白领可不是一个档次啊！”
    “哈……这些衣服还是在美国时买的——Made in a——花的是我为导师工作所挣的最后一笔钱——为的是在毕业庆典上能有一身上得台面的衣服。我是说的实话！这还是我第二次穿，第一次是在毕业庆典。怎么了，生气了？”
    “我生哪门子的气啊？我又不仇富！”
    “你是不仇富，但是讨厌别人的虚伪……”
    “呵呵……吓到你啦？呵呵……”
    “呵……小丫头！没事！我心理素质好得很，扛得住！”
    “其实，在职场干了这多年，我早就不在乎别人的虚伪了！虚伪？我可以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虚伪——只要有必要！”
    “当然！呃，你呢？这些年怎么样啊？我可一下飞机就打听你，可是没有几人知道你的具体情况……”
    “那你是没有找对人吧？丽雯姐你还记得吧？她也在这个城市，在XX大学教书，都是副教授了。她就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啊！我们经常在一起。”
    “我怎么把她给漏了？嗨……”
    “她去年年底结婚了，老公是个商人，我们管他叫老赵——其实他并不是很老。两个人在一起还行！虽然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但还像是在热恋一样。”
    “是吧？但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我对你……”
    “那你又打听到了什么？”
    “打听到你在这个城市啊，你的职业，你的婚姻状态……知道吗，当我得知你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又惊又喜啊！”
    “嗯？惊喜什么？”
    “惊的是你居然还没有结婚，喜的是我还有机会娶你……”
    “呵呵……你真有心娶我的话，我结了婚也不应该是个问题啊？呵呵……开个玩笑啦！”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现在还很后悔，我当时不应该做你的好朋友——我应该争取做你的男朋友的！好了，你自己说说吧！”
    “嗯？说什么？”
    “嗯，喜欢的人啊，追求你的人啊，男朋友啊，未婚夫之类的啊……随意！”
    “你在学校里肯定没有学过商务谈判！哪有你这么问问题的啊？呵呵……”
    “怎么？我可不在你面前耍花招……所以，你有最好老实一点！”
    欧阳林差点把口里的咖啡喷了出来。“老兄……嗯，你还是和大学时一样——装得好像是我的哥哥或者爸爸一样！”
    “嗯……”
    “行了，我说！你那一副严肃的样子我可受不了！我又不是你的阶级敌人……呵呵！”
    “哈哈……”
    “嗯，糖是不是放少了？”
    “说吧……”
    “说……如果说——嗯，你听好了——设：我喜欢的男人为集合A，追求我的男人为集合B，我的男朋友为集合C，未婚夫为集合D。则有以下条件成立：1.A不为空集；2.B真包含C，C不为空集；3.A与B及C的交集都为空集；4.D包含于任何一个集合，且与任何集合的交集都为空集。”
    “呵呵，考我啊？”
    “对啊！那你明白了吗？”
    “嗯……由条件1、2和3可知：你在你众多的追求者中挑了一个或者几个作为男朋友，但没有一个是你真正喜欢的。你觉得你爱的人并不爱你……而条件4表明，D为空集——你不打算结婚。”
    “呵呵……你还是这么聪明！”
    “为什么？是因为他吗？”
    “谁？”
    “Ok！我想知道，我在哪一个集合里？”
    “嗯，哪个也不是！”
    “呃……”
    “我的意思是你并不在我之前所说的ABCD里。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如果我希望——嗯——我希望能够加入到C集合——甚至D，and，我想你的命题可能因此而改变了。”
    “你在开玩笑吧？”欧阳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杯说：“那你得先进入B才行！不是吗？”
    服务生这时送来一束百合——洁白纯净的香水百合。王和接了过来，低声对服务生说了句“谢谢！”
    欧阳琳看着这些，只说了一个字：“No……”而与此同时，王和离开自己的桌位，单腿跪下，向欧阳琳奉上百合。
    “现在，你必须把我考虑在B之中了！”
    “嗯……你看起来对此很熟练嘛……”
    “I love you, forever!”王和认真地说：“我一直在爱着你！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这已经有很久了！”
    “拜托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欧阳琳向周围看了一圈：其他客人的反应是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有一个要到这边来上菜的服务生被一个领班拦住了——领班示意他不要过来“捣乱”——这一幕正好被欧阳林看到了。
    “嗯，当然……”
    “我……饿了！你先起来吧！要不我估计服务员都不会给我们上菜了！”
    “饿了？喔……请你把花收下吧！”
    欧阳琳接过百合——接的时候，两人的手相碰到了一下，王和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跟。欧阳琳看在眼里，心里一阵迷茫，而表现在脸上的是有些无奈的微笑。
    王和坐回到她对面“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王和笑着看着欧阳琳——欧阳琳避开他的目光，低头闻百合花。王和只好尴尬地摆弄着自己的手。
    “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子？”她抬头，但是却又偏过头看着窗外，微笑已经变成了淡淡的忧伤。
    王和敛住了笑容，低声说：“我知道你还适应不过来…………”他也偏过头去看窗外，“我不奢求你马上就答应我……我可以等。你……只要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这时服务生过来开始上菜了。
    “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开始吃东西吧！嗯……可不许浪费粮食啊！”
    听完王和的话，欧阳琳认真地看着王和，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