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勾似的月孤傲地悬挂空中,月色妖冶而朦胧。
满天星辰的光华若隐若现,透着妖媚的轮廓。
空气中,缓慢流动着躁热的因子。
流窜在四周的风,夹杂着腐化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七月的夜晚,着月白色薄衫不算清寒,但此时此刻她后悔着不该单薄地出现在这个让她的恐惧从脚底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地方。
冷。很冷。
细长的眼眸含着惊惧投射向触目所及的景象,弱小的身子止不住一阵发自心底的冰凉。
这里,就是人的归所吗?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土堆。
一块块刻印不同文字的石碑。
不规则地散乱在周围的物体上,开着一朵朵蓝色的火焰,象跳动的蓝色精灵,幽雅、迷人,却带着致命的诡异。
“呀!”出口的尖叫被阻止在手掌之下,脚下踢到的东西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咔拉”似的声响令全身毛发都直挺挺地竖立起来。
略显粗糙的手一只捂着频频抽冷气的嘴,另一只手颤抖地紧抓着单薄的衣衫,脚步有些踉跄因为腿在无法抑制地发软。
往前走往前走,不要害怕,不能害怕!
手下的心跳如雷似鼓,带着命令似地强迫也无法阻止它过快的跳动,而周围寂静的连流动的风声都可以听得见的情况,更增强了恐惧的频率。
急切的眼慌乱地扫视脚步经过的两边,那些墨黑的字眼依稀能够被瞧见,并且直直刻印在心底板上。
“不是、不是、不是……”一块又一块的石碑被排除,一个又一个陌生却仿佛活生生的名字如鬼魅般地在眼前闪过,交迭出现,占领着思维里几乎唯一的空间。
“啊!”脚步太快眼前未看清楚,身子硬生生撞到一个平面的物体。手下意识地抓握住它,手心里传来的冰冷而坚硬的触感让她惊惧地想要尖叫。
紧闭的眼在迅速缩回手之后,犹豫地些微张开了一丝,想要往前继续搜寻,但却无法避免地将上头的文字收入眼里,随即在瞬间直达心底。
她松了口气,紧绷到现在的意识终于得到了放松的机会。
面前的石碑是崭新的、考究的花岗岩,上头的刻印字体仿佛墨迹未干。此后,新添的黄土有些松散地堆积成一个半大不小的半圆,几朵尚未凋零的粉红荷花,刺目地堆放在上头,形成了艳丽却讽刺的对比。
她缓慢地蹲下身体,伸出短粗的手指,一小块一小块地抚摸着冰冷的岩石,指尖划过繁复的字体,一点一滴地细细描绘。
“原来,他当你真的死了吗?”低幽的口气,混杂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怨恨,“这样,也好……”
她冷冷一笑,稍厚的唇勾起一道决心的弧度,指尖划过最后一笔,收起,碑上的字尽皆烙印在眼里,在心里。
“秦清荷之墓”。
无冕山庄。
现在是用晚膳时分,无冕山庄的膳厅里格外热闹。大当家封乔阳和罗青河夫妇、二当家封驭风与卢明澜夫妇以及四当家封摘星有说有笑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等着下人们将菜肴布上桌子。
众人从这几天的天气说到这个月的生意,当无可避免地话题转向如今的朝廷局势时:
“锦陵王朝再长此下去,恐怕无法不走向破败的命运。”封乔阳抓住了儿子封暂伸向筷子的小手,用不高却带着些微沉重的语调说道。
“大哥莫非观测到了什么异象?”老二封驭风与其它人对望了一眼,开口问道。
“不,不是。”封乔阳的脸带着沉肃的味道,他一一看向身边几乎由他一手带大的各位兄弟,并未接下去说。但他的沉默和表情无法不让其它的人各自产生猜测。
“不用乱猜了,其实是又一个忠臣被那个天杀的柴允崤给逼死了而已!”大嫂罗青河恨恨地说道,对于当朝二皇子柴允崤,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大家都沉默了。
死了一个官并不可惜,可惜的是王朝又少了一位能为民请命的父母官而已。
“所谓的忠臣,不过是与柴允崤走的路相反的人一个称呼而已。”封摘星不急不徐地道,“何为忠?何为奸?他死了并不是因为他是忠臣,而是阻碍了别人的路。”
封乔阳诧异地看向最小的弟弟,因他脸上所呈现出漠然的神情而拢紧了眉。
“死的是谁?” 封驭风问。
“刚上任的京畿令秦惯天。”
“这么说来,京城又掌握在柴允崤手里了?”封驭风摇了摇头,感叹似地道,“看来不久之后,京城将掀起一场暴风雨。”这几年里,自从太子柴允珲不幸遇刺身亡后,朝廷中的势力逐渐为二皇子柴允崤所掌握,尽管皇帝还在,他所作所为都没有太过明目张胆,但暗中已经酝酿的风暴却一点一滴地在京城蔓延。
“我看只差时间而已,必要时他或许会直接篡位逼宫。”
“好了啦,不管他怎样,我能不能先吃饭?”大嫂罗青河眨巴着眼睛,盯着一道道送上的美味佳肴,忍不住手指乱动。
“吃了吃了,在这种时候讨论打打杀杀的问题实在倒胃口,来,明澜你多吃一些,最近好象又瘦了。”封驭风说道。
“哎呀,不要了,够了,你真打算把我养成一头肥猪吗?”明澜打掉夫君的手,然后发现奇异现象似的叫了起来,“月呢?他怎么不见了?”
老三封揽月平常在这种时候最是活宝的一个,今天却怎的还没有出来娱乐大家?
经她一提起,众人才仿佛发现少了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三弟这段时间经常吃一顿少一顿的,”还真成习惯了,“说是要做一件能发光的夜行衣,估计现在还在房里研究。”封驭风对这个发明成痴的弟弟也没办法。
“三爷出去了。”站在一旁的丫头赶紧禀告。
“他去哪里了?”封乔阳问。
“这个……”丫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老实交代。
“快说。”
“是……是坟场……”
“……”
偌大的京城竟然连个象样的坟场都没有,这一点令赶了好久路的封揽月颇有微词。
“是谁出的馊主意把坟场弄到这种地方?没个标牌没有指示,还远到脚都快走断了,早知如此就该从庄里牵匹好马来,现在快累死我了。”拿着个火把,一边赶路封揽月一边埋怨,微微喘着气,“真是饿,没力气的原因就是这个吗?呼,比练功还要累——不错,回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做出随身带的压缩饭菜——说这些也没用,要到了吗?还没到?”接近自言自语的状态。
前头的路有些扭曲,路旁的树木未到秋天已经凋落,叶子枯黄而苟延残喘地垂挂在干枯的树枝上,显得萧索而凋零。
封揽月摸了摸额头,感到一股冷飕飕的凉意从头顶直通脚底。
“怪事,今天怎么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他喃喃自语,随即猛烈地摇头,提高了语调,尽量使自己的口气显得轻快而大胆,“怕什么,我是封揽月,锦陵王朝第一发明家,第一轻功高手,第一隐身高手,第一……”想了想也觉得好笑,就住了口。
抬起眼,一眼望去前头隐隐约约有朦胧的蓝色光芒微弱地闪动着,封揽月眼睛一亮,雀跃地轻跳了起来:“终于到了!”正待执着火把一路赶过去,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冷瑟的风,风过处,原本跳动的火焰顷刻间熄灭。
“咚”的一声非常配合时机地响起,到底是他的心跳太过快速,还是耳边听到了前方传来不同寻常而诡异的声响?
停住脚步不动的封揽月,哑然望着不远处透着幽雅蓝光的地方,感觉到方才那种透心寒的预感,再次袭击了他的身心。
装饰得金碧辉煌如皇宫般的宅院里,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在夜色渐深时分,透出明亮如日的光芒。寻着光芒望去,透过未闭合的窗户依稀可以看见房间内的景象。
宽敞的屋子四周是四根雕漆着黄金的柱子,上头各悬挂着一盏琉璃彩灯,灯上不是用蜡烛而用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装饰起来,将整间屋子照射得犹如白昼般明亮。
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却是十分简单,一张雕龙刻凤的金色案桌配着同色茶几和椅子,墙边一排放满线装古籍的书柜便是一切。
此刻,一个身材瘦弱的锦衣男子正背负着双手站着,他的对面是一幅悬挂在墙上的丹青,他如鹰一般的眼睛因画上的人儿而显现出毁灭般的冷绝。
“死?死果然是个好方法!”冷冷的语气,毫不带一丝感情,不,也许有,有的也只是令人愉快不起来的愤怒。
他伸出修剪得很干净,很瘦弱,却十分有力的手指,“啪”一声击打上画像,掌心正好扣住了画中人儿的一张如桃花般的鹅蛋脸。
“你该庆幸你有一张好看的脸,否则你不会死的这么容易。”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不到手的,除了梦魇般令人憎恨的那几个男人的存在,他做什么事都可谓无往不利。
鼻腔里哼了哼,他嘴角挑起阴邪的弧度,眼眸中因为憎恨而发出灼目的光芒。
“丝!”手心突然感觉到钻心的刺痛,赶紧缩回手,冷冷的目光望着摊开的手掌,上头竟有两点仿佛被灼伤的红肿。
不可思议的目光从手心移动到画像,画像上呆板的面孔上,一双子夜般的眼睛里竟仿佛透射出利刃般的怨恨。
“来人!”他提高了声音,眼睛离不开画像。
“王爷!”门外有人应声。
“拿我的令牌去请国师来一趟!”
“是!”
那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国师,能否为他带来一个值得他这么做的结果呢?
“你认为呢?秦清荷!”
虽然这个坟场已经陈旧得仿佛乱葬岗,但及目望去,凄凉而苍夷的坟场除了坟堆、石碑、供奉的东西之外,也就是剩下因为迁移坟墓等原因而遗留的骨头,此时此刻万籁俱寂,耳边除了风声便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封揽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嘲地低声笑骂:“一定是用脑过度,所以有点恍惚。可千万不能让哥哥们知道,不然一定被勒令休息。”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似的,风声中带来了又一阵“嚓嚓”的声音,有点象两样东西互相擦碰的声音,是风声作怪,还是真有“东西”出没,着实会让人想入非非而感到惊怕呀。
“以为我不敢吗?”他是那种“你要他做什么他偏不做,你不要他做什么他偏要做”的好奇类型,这奇异的声响有要他打退堂鼓之疑,却偏偏激起了他探究的欲望。
伸手握着随身的黑色皮鞭,封揽月双目燃烧着探究的热切,他爱发明爱创造,对于新奇事物有着莫名其妙地好感——赶紧缩了缩脖子,冷风吹过颈项上的寒毛都竖立起来——
“嚓嚓、嚓……”
声音越来越近,前方因为蓝色火焰的照射而透出一个浅浅的轮廓,一道只及他肩膀的影子慢慢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出于本能地,封揽月屏息隐身起来,一点一点地接近那个左右移动的影子——这时增加了一根长长的尾端象扇子一样的东西。
“呵!”脑子里立刻得出的结论,令封揽月不加遮掩地轻抽了口气。
“谁!”有点发抖的声音,不若黄莺出谷。
哦,是个人,而且是位姑娘。
该回答吗?封揽月转动眼珠想了想,出口道:“是我!”直对自己吐舌头。
“哐啷”一声,似乎是那人的东西因为惊吓而掉落地上。
他是不是太坏心了?扪心自问,好象是的。但三更半夜一个姑娘拿着似乎是锄头一样的东西在坟场里头不是很让人感到奇怪吗?她应该不若他一般在收集发明所要用的材料吧?
“是谁?出来!”
封揽月微微惊讶。凭声音可以推测这位姑娘心中还是害怕,但语气上却带了点勇敢,即使只是强装也难以小觑。
“到底是谁?有本事就现身,我、我不怕你!”她是强装,天知道她可以不怕刀不怕剑不怕如恶鬼般该死的男人,但此时此地她却无法阻止自己身子颤抖,出口的话里带着颤音。
她悄悄隐藏在石碑后面,探出一双眼睛,尽管眼前一片她可以凭借微弱的光看到一些情况,但那里分明毫无有人的现象,为什么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十步远开外的地方注视着自己?
会武功的人通常耳力比普通人好些,所以他听到她不稳的呼吸,知道她将自己藏了起来,也知道她藏身在何处。她丢掉的工具现在应该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我——”封揽月正准备开口解释一下,哪知话才一出就被截了过去。
“再不出来我要扔火药炸了这里!”她哪里来的火药,甚至火药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如果对方知道她仅是纸老虎一只,会不会对她不利。
“行了行了我投降。”封揽月举高了双手,现出身形,被炸得粉身碎骨拼不完整可就没脸见人了,“我出来了,你可不许偷袭哦。”
她就着光眯眼望过去,一道长长的身影印入眼里。
这人有着一张明媚的脸,镶嵌在脸上的那一对眼睛充满灵气,紫色的衣裳非常合身,更衬托出不凡的气质。
这男人——或者该说男孩,他的气质介于男人和孩子之间,有种顽皮却沉静的味道。
可是,这么样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在这个时刻,他来做什么?
她心一凌,莫非是那个恶鬼般的男人派来的?
“你是谁?”未等她开口,封揽月好奇的问话就抛了过来,他同时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几步。“哦,当然咯,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是不?不过我的话有点长,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不可以请你出来,咱们好好聊一聊?同是天涯一路人嘛。”他笑嘻嘻的。
出去?他看来像是很无害,但怎么能够相信呢?
“不相信我吗?恩,对,不轻易相信人是对啦,不过我是个好人,绝对是个大好人,而且是个老实——呃,有时候当然不老实,”他咬了一下嘴唇很不甘心地承认,“可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你有这等癖好,如果你不会怪我那又令当别论……”
他絮絮叨叨仿佛在自说自话。
“还有,我很会发明东西,我看你的这个——”他枕在后脑勺的手伸到前面来点了点被抛在一边的大铲子,方才他还以为是锄头,“好象太老旧了,而且一点也不实用,我就不明白,现在连能炸开一座山的火药都发明了,为什么铲子还是那么落后呢?”他眼角悄悄地瞄向她藏身的地方,一边继续不着痕迹地靠近她,“要我说,大家应该多将注意力放在平常用得到的地方,而不是只顾着改进刀啊剑啊枪啊炮的,你说——是、不、是?!——咦?”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猛然往前一跳,心里有个完美的计划想将她吓一跳,但是很显然,对方计高一着,最后一个疑问的短促音显示了他的计划失败!
“唉……”摸了摸头,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听到异样的声响,没有看到异样的东西,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站在原地一会儿,封揽月唉声叹气,然后摸着头慢慢往回走。
呼,他终于走了。
她大口喘息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拍了拍几乎受到惊吓的胸口,想起刚才他自言自语似的话,她感到出奇地好笑。
“真有趣的人。”从样子上看不太出来,但他显然是个爱耍宝的人呢,可以自说自话而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拍了拍手上的土,她慢慢站了起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只是个插曲而已……”她闷声地说了句——
“插曲?怎么可能只是插曲?!”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啊!——”尖叫是她唯一能做的反应,“唔——”
她的嘴被一双干净温暖的手给捂住。
“别叫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封揽月咧着嘴。
她的叫声太可怕,一点都不好听,他的耳朵差一步就要被震聋。
瞪大如铜铃的眼睛僵硬地转动,机械地转过同样僵硬的身体,她对上了一双晶灿的眸子,很漂亮很漂亮的眼眸奇异地使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观察到她不再害怕,封揽月放开了捂住她口的手,掌心有些痒有些麻,她的唇似乎带点小小的魔力。而,他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老实说,呃,不好看。
这是一张不好看的脸。过厚的嘴唇,细长的眼睛,鼻子有点塌,脸上的皮肤不是细腻,比他的还要粗,唯一称得上可以给人留下印象的,恐怕只有她额前参差不齐像是被烧焦的头发。
“你好点了吧?我不是有意吓你,真的只是个玩笑。”他努力地给予老实的表情。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样想吓死人吗?!
很想这么吼过去,但是望着他真诚的样子,她一点也吼不出来:“不要再吓我了!”她的声音里还有点可怜兮兮。
“抱歉。”封揽月笑吟吟地给她一张笑脸,“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他很想问的一个问题,“要盗墓的话应该选一个风水宝地,最好是皇亲贵胄,他们的东西比较多,这里——”他张开手臂比划,“只有几堆骨头而已。”
“我……”她张了张口,始终把话咽了下去。
封揽月将她的欲言又止收进眼里,笑了笑,道:“好吧,我不问。作为条件,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清——侍央。”她斟酌了下,轻吐出两个字。
“侍央?侍央。侍央。”他念着这两个字,并不知道在他唤出口的同时,这两个字已经烙进了他的心板之上,闯入了他的生命之中,“我叫封揽月。”
“封揽月?”她抬首的动作停顿了一会。他瞧见了,却眼眸一闪,还是那副笑嘻嘻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
“崇拜?”莫名其妙。
“崇拜我这个朋友。”他得意洋洋。
“朋友?”进展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对,朋友,侍央,我们现在是朋友了,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了吗?”好象很好玩很神秘的样子,他可不可以参一脚?
“……”
他被赶走了。
正确地说,被无情地驱逐了。
封揽月垮着一张明媚胜女子的脸,苦哈哈惨兮兮地边走边回头望着坟场的路,夜风应景地吹起地上的尘土夹杂着从道旁枯枝上飘落的树叶,席卷向他微乱的头发。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象四弟一样好玩。”倒也是实话,在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摘星吗?新交的朋友是个怪人,但是她看他必定也是怪人一个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凄凉?她的样子分明才十六七岁年纪。
再次回过头去,不远处似乎没了那道身影。
她,走了吗?心中升起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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