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深夜的京城,却是一番寂静的光景。白天里热闹非常的几条大街失去了人声鼎沸之后,只余下空荡荡的苍凉。犹如暴风雨之前,可怕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街道两旁的店铺林林总总,却都紧闭了门扉,门上的铁环孤独老旧地悬挂着。
看似风平浪静国泰民安的京城,已稍稍显现出倾颓前的异常。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吧!
侍央细长的眼左右扫过一路经过的店门巷弄,耳边听到的声响除了更夫几刻锺前敲的二更鼓外,唯有身后木制车轮擦过青石地板所发出的“咕噜”之声。
扭过头朝后望去,破旧的平板车上的人,安静而僵硬地平躺着,身上只盖了件烧焦了衣尾的披风,未被盖住的面孔在昏暗的街道上若隐若现,无法看真切。
侍央的眉紧紧地拧着,脸因为心中无法遏止的愤怒而些微涨红。
“她”现在这副模样,全是拜他所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点,即使“她”日后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也无法遗忘曾经的伤痛。
是的,她要报仇!
可是,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做到,除非“她”恢复了原有的一切。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可这是必经的阶段。
侍央咬紧了牙,握紧了车把,尽管手有些麻木,但不会放手。离她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刻锺的路程,前面的路她看得很清楚,经过这一段之后,她和“她”的未来才有希望!
一人一车,渐行渐远,凄清的月光在后面投下决然却孤独的影子。
他被禁足了,好悲惨。
“小四,阿四,四弟,摘星,你就不能稍微放点水让我出去吗?”封揽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手里松松地握着一支狼毫,脸颊压在一张墨汁未干的宣纸上,纸上一只不象鸡不象鸭的动物咧着大嘴与他大眼瞪小眼。
“不能!”封摘星非常不给面子地一口回绝,“三哥,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敢违抗他的话。”不是他不帮忙,实在有心无胆。不过看到一向活泼好动的三哥,被无情地罚在书房里画画练字读书,倒也是乐事一件,平日里总看人笑话的他,今天终于也尝到了个中滋味了。
“小气,没胆!”封揽月嘟囔着,却不敢大声说出来。他懒洋洋地晃荡了一下手中的狼毫,“摘星,你书都看不厌吗?”除了吃喝拉撒睡,每次出现都有书在手,可怕的习惯。
封摘星微笑着摇头。
咬了咬嘴,封揽月感觉到这个四弟甚是无趣:“唉……”他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无不哀怨。
“三哥,你就认命吧,谁让你昨儿个偷偷跑出去,三更半夜才回来。”
听到封摘星提起昨晚这两个字眼,软趴趴的封揽月突然精神一振,弹跳起来,“啪”地一声将狼毫架到笔架上:“小四,有件好玩的事你要不要听?”明媚的脸上泛着耀眼的光华,闪到了封摘星的眼睛。
“什么?”封摘星眨了眨眼,说到玩,没人比他三哥更兴奋的。
“我昨天去坟场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坟场!”封摘星叫了起来。
封揽月赶紧捂住了耳朵:“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那么惊讶,重点不在他去了哪里,而是他遇到了什么人,“她很奇怪,拿着个铲子一个人好象在挖东西,你猜她在挖什么?”
“她?”是个姑娘?封摘星想了想,“挖东西?盗墓吗?”
“那种鬼地方连一文钱都没有,盗什么盗,”封揽月推翻了封摘星的观点,“按照她的举止来看我猜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不一定是金银财宝这些俗物——”他双手环胸,深思地道。
“这些俗物可是人人都争着拼命要啊。”封摘星感叹地说。
“她不象!”封揽月直接反驳。
封摘星挑了下眉,不容易,三哥会对一个只闻一面的奇怪姑娘有直接的评价:“她在哪里挖东西?”不是盗墓,就是熟人的归身之所。
“没看清,我当时只顾着吓一吓她。”封揽月咧开嘴,笑嘻嘻,神情间却自有一股明艳的风采。
“我以为别人没有这个荣幸被三哥吓到呢。”封摘星半开玩笑的,见封揽月瞪起眼睛,连忙道,“如果三哥和她有缘,自然会遇到的,你急什么!”
说的也是!
封揽月居然点了点头,嘴里又叹出口气:“唉……”
“咚咚”的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以为是大哥封乔阳来检查,封揽月猛地跳起来,差点打翻了椅子。
“三爷、四爷。”
封摘星合上书卷,无奈地瞥了瞥摊在椅子上的三哥,走过去开门,进来的是山庄的一名下人。
“四爷,门口来了位姑娘,说是来托镖。”
“哦,你去让大哥或者二哥去见见吧。”
“大爷二爷都出门去了,管事让小的来请四爷和三爷过去。”
“哦……好吧,”封摘星想了想,答应了,“三哥,走吧。”
封揽月随便瞟了他一眼,不甚有兴趣地说:“你去就好了,我还要练字。”一双眼睛却蠢蠢欲动。
“好了,别装模做样了,赶紧出去吧。”有生意上门总是要做的,但是位姑娘,“三哥,你说她会不会是你昨晚上遇到的那一位?”只是夜半时分来托镖,怎么说都有些怪异。
“这个么,你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呢?”他笑嘻嘻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他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瘦弱却干净有力的手中握着一只金尊,一双鹰一般的眼睛象盯住了猎物一样盯着前面墙上一幅丹青。
丹青还是昨天的丹青,但画上人儿的一双子夜般的眼睛此刻却被两道画着古怪图案的符给贴住,遮掩不见。
但是男人的眼睛仿佛能看穿符直接与画上人儿的美眸对上。
“原来你藏在这里,真是没想到。”他冷邪一笑,放下金尊的动作居然带着贵族般的优雅,“没想到你竟然藏了起来……”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走到画像面前,口气轻缓却带着压迫的辛狠。
“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逃掉了吗?哼,逃得掉吗?你难道不知道,在京城,不,在整个锦陵王朝,没有我柴允崤要不到的东西,找不到的人——你应该知道,不是吗?”他伸出手抚上画中人儿的脸,习惯地仿佛从相遇的一开始就在这么做似的。
“所以,不用再逃了,再逃,也没用。很快,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对,你会回来……”他抚摩着画纸,手指滑过画中人儿的每一寸,接近眼眶边缘的时候,手指停住了,“真是碍眼的东西,”他尖锐地低咒,眼睛烦躁地扫过两道符咒,定定望着,突然撇过首,拂袖转身,重重地哼了哼。
昏暗不明的夜色朦朦胧胧,几丝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缝悄悄潜进房间。
今天的夜与那天的相比多么地不同,多么令人感觉到厌烦和急噪。
他本来很有耐心,很有耐心地规划着一切,哪知一切的处心积虑全毁在那一天的——
“叩叩”敲门声急切地在他耳边响起。
“进来!”低而威严的嗓音伴随着他急速转身的动作而显得浮躁。
门打开了,一身戎装的将官急匆匆地拜见:“王爷。”
柴允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怎么样?快说!”
将官半垂的头沉了沉,随即抬起,清楚而有力地回答:“不见了!”
“碰”!
如预期般的声音响起,拳头击打案桌的声音大得将金尊打翻,透明的液体在桌上缓慢地流动。
“什么?!”不见了只有三个字,但字面下的意思却让他很火恼。
“启禀王爷,墓中只有棺木,人已经不见了。”
这就是无冕山庄,雕梁画栋的布置装潢,果然如外面所传闻的那样,有着可比皇宫的大气与金碧辉煌。
侍央小心翼翼地将平板车放下停好,才允许自己去打量四周。
方才招呼她的管事说要去请主子出来见她,但过了一会了却不见人影。她很想知道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早在以前她就听过无冕山庄的故事,说他们除强扶弱、除暴安良,是人人景仰的大英雄大豪杰。
现在,她就要见到他们了,会是怎样的人呢?
会帮助她吗?会接受她所提出的可算是荒唐的条件吗?
她的筹码很有限,而据说他们要的价却很高。
可是她必须得到他们的帮助——不能说是帮助,是应允,否则她不敢相信结果会是怎样。
那个人的势力无远弗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他发现,被他找到,她唯一能想到和求助的地方只有这里,唯有这里也许才是最安全的。
前方传来脚步声,伴着轻快的交谈声,由远渐近朝她走来。
侍央提了提精神,朝身边的车子望去,坚定地轻轻道:“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不对?”
车上的人,没有回答,无法回答。
而回答她的是一道惊讶中带着惊喜而欢快的声音:
“侍央?怎么是你?!”
陌生却仿佛熟悉的声音让侍央抬头的动作缓了一缓。
在她还没来地及看清楚出声的人是谁,一阵风已经席卷向她,垂在胸前的几缕头发随风翻卷。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是即惊讶又惊喜,昨晚被她无情地赶走之后,他可是有点不甘不愿,没想到她自动送上门了。
“我——”侍央张了张口,惊讶地合不上嘴。
眼前的男子是她昨夜在坟场遇到的,记忆顷刻间占领她所有思维空间。
他额上的紫色丝绸是熟悉的,他轻快的语调是熟悉的,他明媚的样子是熟悉的,他那双极漂亮极漂亮的眸子更是令她印象深刻。
“你,你是——”不正是夜里遇到的那个人吗?
侍央伸手握住在自个眼前不住晃动的手掌,仍然有些恍惚。
“侍央,你是不是后悔昨天把我赶走,所以今天特地找上门来请我原谅?放心放心,我这个人肚量很大,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你不用担心!”他顺便拍了拍她粗糙的手背。
赶紧定定神,侍央抽回自己的手,感觉到面前的人太过热情,他海派似地拉着她,好象相识十几年不见的朋友一样。
不,她没有朋友了。
“我是来托镖的。”如果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可以把话说得很干脆。
“托镖?”仿佛这才注意到现场还有其它东西存在似的,封揽月扇了扇长长的睫毛,盯了她好几眼后,才把目光放到她身旁的平板车上,“你说她?”
“不错。”侍央心里有点紧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这一点被不远处停在走廊上的封摘星看在眼里。
“这个……”封揽月摸了摸头,想了想,美好的脸上带着点犹豫。
“我听说只要出得起银两,无冕山庄什么镖都接的,难道我弄错了吗?” 侍央的口气有点冷淡和严厉。
封揽月抬起头,扫过她的脸:“侍央,她是谁?”如果他的耳朵还运转正常的话,是不是听见她在他问完之后倒抽了口冷气?封揽月心念一转,疑问生生升上心头。
“我,我姐姐。”她的话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怎样,接是不接?”她硬生生抬起头,与他面对面。
她的口气透着古怪,回忆起她昨夜的举止,封揽月心头浮上一个隐约的影像,但一时之间又抓不住。再望着她坚定又闪烁的神情,他的心微微动摇。
多么熟悉的场景,尽管时间不对,人也不对,可是那种感觉又来了。
封摘星俊毅的脸上浮现预感的微笑:“怎样,三哥,你不是很忙么?还在犹豫什么?”不是他想做推波助澜的那双手,三哥脸上的神情好熟悉,熟悉到他即使再看一回也不会错漏。无冕山庄,莫非又要多了一名新成员么?
只是,这一回扮演主角的,是站着的姑娘,还是平静地睡昏躺在平板车上的人呢?
“啧,四弟,你是想激我吗?”封揽月舒展了笑容,扮了个鬼脸给封摘星,“当我禁不得激将法是吗?好,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他转向紧张却坚定地等待着的侍央,“我接了,封揽月接了侍央的镖。”
说不上是如释重负还是别的感觉,侍央长长吐出口气,才发觉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冒汗:“多谢!”
“不必谢我。”封揽月眨眨眼,摊开优美的手指伸到侍央眼底,“银子还是要付的,不过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九折好了,一天五百两银子,怎样?很便宜吧?”
侍央默不作声。
五百两不算少,但对于那些传闻而言却真是少了。可是,他挤眉弄眼的是什么意思?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千两,另外是一千两押金!”侍央撇过首,无视他明媚的面孔,取出一迭银票。
封揽月怔怔地接过,视线离不开她坚定的眼神。
“怎么样?”
“你,咳,”他定了定神,将自己不小心溜走的神智给拉回来,“你,预备托几天?”好象可以玩的样子,她神情之间有着谨慎却坚定,眼神中透露的却是豁出去般的——他想不出一个词,说得不妥帖一点,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
“约莫三天。”终于如释重负般,侍央闭了闭眼,回身徐缓地蹲下身子,伸手替车上的人拢了拢头发,拉高了披风盖住身子,“我一定会成功,我一定会回来,一定……”
封揽月和封摘星对望一眼。
“你的麻烦来了。”封摘星以眼神对封揽月。
“开玩笑,怎么可能!”封揽月不甘示弱。
“不怕连自己也赔进去?”封摘星坏坏地。
“等着瞧!”他会认输吗?不可能!
“两位爷。”管事的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走了!”
“什么?!”封揽月猛地回过头,果然早已看不见侍央的身影,“又来这招——”
第一次是失手,第二次是大意,若要再来第三次,那他可以不要活了!
成功了,最为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已经完成,尽管接下来的事更为艰苦,但有了个开始,便不会有结束,她也不容许有结束。
胆怯不是她能有的情绪,惟有继续朝前走,才是未来必须的过程。
只是,没想到她以为不会轻易成功的无冕山庄里,竟奇异地轻松——不,也不轻松,那双漂亮地诱人的眸子,到现在还象下了咒似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侍央闭上眼,摇了摇头,想把那张明媚得连女生都给比下去的脸从脑海里删除,然而他却偏偏百折不挠地一次又一次地浮现上来,占据她的脑海。
在昨天夜里已经是这样的情景,难道今天他也要打扰她吗?
侍央咬了咬唇瓣,可是他的脸他的眼奇异地可以令她放松身心——
呼,好累,不想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因为担心,因为昨夜压根没睡过一点,现在达成第一个目标之后的身体沉重得随时可以倒下来。
侍央拉拢了衣裳,手臂环抱住身体,就着小巷弄里的干草堆,放松地闭上了双眸。
可以睡了,可以睡了。
封摘星张目结舌地任风卷起的尘土包围住他。
他从来没见过三哥的轻功可以达到此等速度。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我说那张脸真是有够恶的,不过也比不上他的嘴来得恶毒。”
“很少听你批评人,怎么,有了身孕连脾气都变了么?”
“要你管,你还不是一样!”
你来我往的斗嘴由远及近,一行人逐渐进入封摘星的视眼里。
“四弟,你怎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咦?这位姑娘是谁?”封驭风疑问的声音传过来。
“大哥,你们回来了。”封摘星迎了上去。
“恩,这是怎么回事?”封乔阳疑问地看着封摘星。
他眼珠一转,笑道:“大哥,这是三哥接下的任务。”
封乔阳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问道:“现在他人呢?”
“他——”封摘星还未回答,卢明澜——老二的妻子惊叫一声,阻断了他的话。
“怎么了?”
“我认识她!”她手指点着车上躺着的人。
“哦?”众人对望一眼,“是谁?”
“她是——”
封揽月垮着嘴角,带点郁闷地将脚倒挂在河边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象荡秋千一样地晃动身体,脑子也飞快地运动。
他的功夫就算退步也不可能追不到人,但出了山庄一路追到大街上,竟然还没追到她。
不知道是她有意躲着他,还是老天爷在耍着他玩,一丝影子都没让他抓到。
好吧,他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按照道理来讲,接了镖,完成任务就好,何必管托镖的人是谁要做什么。几位哥哥们都是这么教导他的。
他一定是被迷惑了。
有点烦躁的,封揽月抓了抓头发,有问题梗在脑子里的感觉很不好。
但是这个问题却偏偏硬是堵着不跑掉,赶也赶不走,除非他能解决它。
奇怪的东西总能引起他的兴趣,不错,她引起他的兴趣来了。所以才追了出来吧?
封揽月撇了撇嘴,不甘情愿地承认。
她的身份很好奇,她的行动很好奇,她的目的很好奇,她那张普通到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面孔都让他感到血管里的血液开始蠢蠢欲动。
“呵呵……”他莫名其妙地突然笑起来,“也好,看看有什么结果等着我!”有目标的事最好玩,他等着看,会是哪样结果值得他好奇。
恩,这样晃荡很舒服。
风很轻柔,不象昨夜那样躁热;空气也不错,河水潺潺流淌,几只青蛙不甘寂寞地呱呱鸣叫——
呼,好想睡。
“扑通!”
好大的落水声,把封揽月从树上给震到了地下。
他难受地摸了摸被摔到的背:“很痛,谁这么不道德在三更半夜乱扔东西!”嘴里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神智尚处在没有清醒状态。
等到他张开眼睛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想也未想地手脚直接有了动作。
河里有一道人影正上下浮沉,看样子很快就要完全沉下去。
他脚下一蹬直接跳进河里,在那个人还没沉下去之时抓住了她。
“侍央!”封揽月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猛烈地一阵跳动,赶紧拖着她,托高她的脑袋,奋力地游到岸边,拖到岸上。
将侍央平放在地上之后,封揽月心惊地发现她已经昏过去了,是水喝得太多还是怎的。
“侍央,侍央,你醒醒!”封揽月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但是她没有反应。加重了力道,她的脸上留下了他的手掌印时,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怎么办?
想来想去,脑袋里忽然之间一片空白,往日里学到的东西,各位哥哥们教导的东西好象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封揽月忿忿地低嚷,气呼呼的。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遇到落水的人该怎么办,现在这种时候他没有多余的脑袋来想她为什么会落水这种问题。
“摇晃她?不对。倒挂?不对。朝腿上踢两脚?那是抽筋。啊!”他漂亮的眼睛晶晶亮,“有了!”赶紧伸出双手压上她的肚腹,“把水吐出来,快点,把水吐出来……”他喃喃念叨着,一下又一下地压着她的肚腹,终于心焦地看到水从侍央的嘴里吐出,两三下后,好象完全吐光。
他放松地吐着气,拍了拍胸口——动作却停顿了一下,手下的心跳好不规律。疑惑的视线移动到躺着的侍央身上,在见到她依然紧闭双眼的时候,他的思绪又被抽了回来。
“侍央!”继续拍着她的脸,好象还是无效。
怎么办?
他半跪在地上,俯下头,不放弃地拍着她的脸。
终于,在不久之后,昏迷中的侍央极缓极缓地掀了掀眼皮。
“恩……咳咳……”一阵痛苦的咳嗽,不过终于是醒了。
“呼——”封揽月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太好了!”如果可以,他现在很想翻几个筋斗。
“好难受……”侍央低低地说着。
“恩?你说什么?”封揽月趴到她嘴边,想要听清楚她的话。
“啊,你想干什么!”尖叫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封揽月呆呆地注视着她,被她恐惧的叫声惊住,侍央猛然睁大的眼睛让他有点一时难以适应。
“啪!”紧接着尖叫之后,是响亮而清脆的巴掌声。
“侍央?”封揽月无辜地摸着被打疼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为什么打我?”
好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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