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感动你》4.第 4 章

    14．
    “历史上确有浮士德其人，死于1540年的一次炼金试验事故，丫吧，丫的种种异端成为中世纪欧洲民间传说的热点，歌德这老货花了毕生心血，书写了他一生。这哥们的作品对德国和世界文学的影响非常大，祸害非常。”听声音就知道是彭强，我一回头果然是这厮。他就在我身后，腋下夹着那本他泡妞专用的《战争与和平》，正端着污垢不堪的空饭盆，挤眉弄眼、唾液纷飞和一个女生在套瓷，其认真程度达到居然没发现前面台阶上站着哥人，要不是他扁平犀利的语言让我发现及时回头，肯定下一秒就趴到我背上。
    我一把耗住他，指向那位款款走过食堂台阶时□□我眼睛的女生的背影，他身边的女孩也顺势看了过去：“看，那妞把皮带系在胸上当奶罩使。”
    “看到了，看到了，扁平方、肯定扁平方胸。”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呵呵，这是我们班同学，我哥们，夏一杉，就是一臭流氓，专盯这个。”彭强扭脸把我介绍给他身边的那个女生，一脸的不怀好意。那个女生更是不好意思了，脸红似猪肝，立刻把手里书本端起来挡在胸前，脸上挤出尴尬笑容，飞也似的消失了。
    “咱们学校每年都招什么人呀，你看那胸围，不用这么穿衣服我就能瞄出来，你看，跟我腰差不多，也就二尺一二，回头把我皮带借她当奶罩。”我故意把声音提高，哈哈坏笑着。
    “你这□□，你粗俗不粗俗呀你，我还没得手就给人家吓跑了吧。我话题正往色情上引呢。”彭强眼巴巴的看着那小妞飘走，直咽口水。
    “拉到吧你，人家早看出来了，正愁没机会躲你这臭狗屎呢。”
    说话间感觉右脸一片灼烧，扭头一看，右侧离我一米开外的台阶上站着一个陌生的人，是个女孩儿，正用一双闪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面带微笑且包含强烈鄙视，她就是贝贝。我当时的那个年纪脸皮厚的还是相当有水平的，可当时贝贝的眼神是属于目光如炬那一类的，使得我的表情僵住笑容转而汗如雨下，拉着彭强假装嘻笑怒骂的闪人了，这过程中我还回了下头，发现她还用那种包含强烈鄙视的微笑盯着我，很久以后我归纳这次逃跑原因为我心虚的厉害……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贝贝，后来我和贝贝把这次相遇的过程，包括看到腰带胸罩女、彭强泡妞、被贝贝微笑着鄙视的整个过程，起了个相当有想象力的名字叫做:“惊魂一瞥”，当然，惊的是我的魂，是贝贝不怀好意的目光惊了我的魂。我总说她是色迷迷的看着我，一下子就把我灵魂给戳破了。她每次给我的回答都是：“呸～！我才不是呢，我要是不用那种批判的眼神看你你，怎么戳破你色迷迷的灵魂呀。”对于那次“惊魂一瞥”的记忆，我少之又少，支离破碎仅此而已，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当时的紧张，紧张的没有认真考虑贝贝当时是不是盯着看我，也或许是但我的目光中是否带有鄙视的成分。我总说那天她穿的是黑色牛仔裤，而贝贝说那会她根本没买过黑色的牛仔裤，并揪着我的耳朵问我到底是谁穿了黑色牛仔裤。
    15．
    那次见到贝贝从时间上来讲只是几秒钟，基本上无法让两个陌生的人迸擦出爱恨情仇一类的火花。如果没有几天后的一次偶遇，我可能就不会认识贝贝，不会认识贝贝，就会认识其他的女人，认识其他的女人，我可能就不会在5年后的冬夜神经病似的用双脚丈量长安街，我和贝贝的这一生也许就会改变，并且很可能改变的天翻地覆。谁知道呢，也许1995年我认识了别的女人，5年后又会认识贝贝，我可能会觉得相见恨晚，会去追求她，而贝贝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并且马上要远渡海外，于是我心灰意冷还会在2000年圣诞前夕用脚去丈量冰冷的长安街。人生就是一个可怕的混吃等死的死循环，在我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总会如此认为。
    正式认识贝贝是一个周五下午，我一睁眼已是下午3点整，躺在宿舍床上盯着上铺发呆，心里盘算着哪去弄张假条，去糊弄下午很可能会点名的老师，如果老师不点名则算我赚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很显然，如果现在再去上一个多小时课那就等于自毁前程且浪费生命，我如此安慰自己道。于是我翻身下床，收拾一周积攒下来的脏衣服回家，用床单裹成一个包袱，出门前，照了下镜子，背着包袱的样子活脱脱着像个刚进城的民工。
    我把包裹夹在自行车后座上，像个偷鸡贼一样，骑着车在学校里走小路，压草坪，躲避着任何能够遇到各式各样老师的机会。倒不是因为没逃过学，只不过实在在不想大周末的嚣张过头万一遇到个杠头跟我较劲得不偿失。一出校门，感觉阳光温暖且带着烤玉米饼的味道，我象自由的鸟儿一样骑上车飞奔而去。
    我沿着三环哼着小曲，一路狂骑，本想顺路到公主坟看看BP机过过眼隐，后来想到了车上的包裹，脑海里想象我背着包裹，逛通信商店的情景，立刻改了主意，万一让人当成民工岂不是很糟心。于是到了普惠桥，就准备推车从桥边的台阶下到的昆明湖南路，在一路向西回家，我刚把车推上人行道，见前面一个姑娘的背影正推车下台阶，属于青春靓丽长发披肩型的，看侧脸和背影都还不错，色心大起，快步走上去想看个端详，就紧跟着她推车下台阶。
    这姑娘也够笨的，估计感觉到后面还有人推车下来急的，脚蹬子一下子卡在了台阶旁的扶手栏杆里，她一用力拉车把，车筐里面的东西哗啦洒了出去，其中有一盘磁带，是王菲的《天空》，壳都摔碎了。她“啊！”了一声，僵在那里。因为在台阶上，她无法将自行车停住，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其实我也是，俩人一前一后定在那里得有数秒钟。英雄救美的时刻来了，我把车靠在楼梯扶手上，用车脚蹬子别进栏杆停稳，这招我熟，家里自行车就是这么挂在楼梯的扶手上的。
    我忙不迭的冲过去，一一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还特殷勤的拍了拍书上的土，帮她把磁带盒凑合装好，放到了她车筐里。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就在刚才在我冲上来的一瞬间，脑子里就想好了，如何做的既绅士，又细心，举止还得优雅，就像演员在做命题小品一样，动作盒台词都是设计好了。
    “盒回去换一个就好了，磁带没事。王菲的《天空》，现在女孩子都爱……”先不直视她的脸，要一边说话一边抬眼看她这些我都设计好了，为这些雕虫小技，我心里一直在窃笑，幻想着她感激的目光，最好是热泪盈眶效果更加。我一抬眼，话就噎在我嗓子眼了，眼前的女孩正式那天在食堂门口用鄙夷的微笑看我人，也就是我的贝贝，我下巴顿时没掉在地上。
    “你……你……是您呀。”
    “呕，谢谢你？。”她到不好意思了，没抬头看我，听我认识她才抬眼看我,“你是?”
    “我是……”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反复权衡着是否将那天的情景说出来，不说吧，万一人家哪天在学校里看到我和彭强在一起，肯定会唤醒她的记忆，关键倒不是我，而是彭强，那厮蓬头垢面一幅猥琐样，见一面你能记一辈子。说吧，万一人家继续鄙视我，以为我跟踪一路别有用心呢，我这刚才一身把式以及整个场景的编排设计以及在阳光灿烂日子逃课的好心情，就全当累傻小子了，最关键的是对于我近些年爱□□业的发展以及自信心、自尊心、虚荣心都将起到严重的反作用力。“就前天中午，在食堂门口，我和同学没五没六的胡说八道，让你听见了……”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大不了破罐破摔就算我调戏漂亮女大学生，哪有怎么的了，又不是没调戏过。
    “前天？呕～”她似乎被我唤醒了记忆一样，含起下巴垂下眼睛，但一丝微笑挂在嘴边。
    “嗯，那个……那个没正行的就是我。”我看到了她一幅洋洋得意的笑容表露出来，立刻心花怒放，看来还是有戏，没有过多责怪我把我当真流氓的意思，于是我蹬鼻子上脸，心里也洋洋得意起来，但表面上仍是一幅痛改前非，追悔莫及的样子。“真不好意思，和同学瞎逗着玩的，那个……那个要不我帮把车推下去呗？”
    “不用，我自己行。”
    此刻我自行车后面又排了几个人，都等着推车下台阶，急得他们直按铃。我立刻跑回去推车，一边假模三道的向后面人抱歉一边推车。抬眼看看贝贝，她已经快到台阶下面了，我生怕错过这个良机，推车我的心爱的破车稀里哗啦的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