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来的不是普通的双人抬宫轿而是四抬大轿,荣王上轿后从定安宫出转道东永巷道沿着长长的宫墙再出景顺门便到了前朝。荣王在乾清宫后面的养性殿院门前停下刚刚穿过院门前的照壁就看到殿前的雪地上跪了一个人,这个人好似无力一般跪的歪歪扭扭。待他走近一看这跪着的人竟然是容贵妃口中妻妾成群的皇五子齐成格。
皇五子齐成格今年刚刚满十六生母慧贵人-吉安氏,因生母位分不高所以虽然已经出宫建府但是没有任何的封号,只能算个闲散宗室。
“老五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荣王上前问。
齐成格懒散的抬头瞄了他一眼,便又懒懒的歪了回去也不回他的话。
此时荣王的眉间微微的皱起,和良礼看了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荣王便一脚踢在齐成格的屁股上,他被踢得远远的飞出去四五米吓得瞬间低叫了一声爬在地上不动了。
荣王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然寒声道“你看看你的样子跪的还不如一个奴才,怎么对的起你皇子的脸面。”
“四哥````”齐成格再次抬起头来竟然带着两行泪花,面上的表情却狰狞愤恨“你说皇子的脸面,我什么时候还有皇子的脸面。我也是成年的皇子为什么你们能选我就不能选!!”
荣王听了一愣刚想再问,殿内传来昭熙帝低沉的声音“成嗣进来,让他在那里跪着。”
齐成嗣只得进去,临走时甩了个眼色。和良礼立刻叫来院门口两个太监搀扶着齐成格从新跪好,并在他头上打了一把伞。
养性殿的东阁有三四间房子大小,整地的大理石已经因为冬天的到来而铺上猩红手织万花如意地毯,靠南面是一溜的长榻上面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榻中央放着一张楠木小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旁边散着几堆奏折。昭熙帝齐延熙背着门站在榻前看着一本奏折似乎门外跪着的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儿臣给父皇请安!”齐成嗣单腿跪地请安道。
齐延熙今年满36正是青年春秋鼎盛时期,常年习武修长挺拔的身躯着明黄撒金纹袍,腰围淡黄色镶玉围带。他转身不明意味的看了一眼荣王,狭长的眼睛中带着沉郁的黑暗深不见底。
“你起来吧!”他挥了挥手又道“听说你一早就到你母亲那里去了?”说罢又不经意的低头看折子。
“是为选秀的事情,儿臣一早就进宫劝母妃。儿臣的事为难父皇了!”荣王清凉如水的眼中泛过一丝无奈。
皇帝闻言掂了下手中的折子,转身坐回榻上看着荣王问道“劝什么?朕既然已近准了,这个事情也就必然要办。看你的样子倒不是很在意。”
“儿臣倒不是不在意,只是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有些茫然罢了。父皇也是知道的,儿臣从小兴趣高昂年年都有新的喜好要琢磨,成婚之事倒是从没有想过。”荣王说的很诚恳,这一分茫然和无奈显露在父皇的面前。
昭熙帝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又招手让他坐了道“朕虽然也不想强迫你成婚,让你可以自然随意,但是你母妃的心意朕又不能过分的拦着。”他淡然的看了一眼荣王道“你若果真不想娶亲,朕可以准你选而不娶。”
齐成嗣愕然的看着自己的父皇,他断然想不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道恩旨。
“儿臣谢父皇隆恩,但儿臣已经答应母妃在今年内成婚,若儿臣碰上有缘之人定会了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说罢立刻叩头谢恩。
皇帝闻言了然一笑道“容妃果然急了。”
齐成嗣还在意着跪在雪地里的齐成格怕他在雪地里跪伤了便道“父皇外面还下着大雪,五弟还跪在雪里再跪下去怕是要感染风寒了。”
“你别管他,这个没志气得东西让他跪着。”皇帝的口气带着一份不在意,那是一种即使齐成格再没有志气他都不在意一般,那种不在意可以让一个儿子对自己的父亲深深的心寒。
“父皇你是明白的,五弟他并不是没有志气。他只是很想得到父皇的重视,又不敢靠近您。还望父皇给他一个机会。”
“既然想得到我的重视就应该自己争取!”这种什么都不做等着别人上门给好处的处世方式是昭熙帝最蔑视。
“还请父皇给他个机会!”齐成嗣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个五弟与他情分不同。
“你想要我怎么给他机会?”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建议很少有不考虑得时候。
“五弟今日触怒父皇定然是因为父皇不许他选秀的圣谕,我看五弟府中虽然妻妾甚多但还是没有一个有分量的嫡妻或嫡卿,倘若父皇愿意可以从选秀中挑出一位来指给五弟。这样一来五弟便可以感受到父皇的一片用心。”
“看来你早就帮他想好了。”皇帝笑道“罢了朕就依了你的一片苦心。”说罢叫和良礼出去口谕皇五子先离去,选秀之事后有定谕。
养性殿的东阁往里走还有一扇小门隔成的小内间,内里有一张紫檀木书桌配着一把靠椅。桌子东面是一排靠墙的紫檀木书橱,对面是一座短榻上面也铺着明黄的坐垫和靠枕。和良礼指挥小太监在角落的地方升起一个小火盆,把外间的奏折都搬到了里间。齐延熙坐进书桌旁的一把摇椅闭目养神,齐成嗣移坐到书桌上打开折子清晰缓慢的读过。当他读完昭熙帝就会给出一些批语,有时会要求他讲自己的看法,然后齐成嗣再将这些批示誊写在奏折上。
屋内暖暖的,不时的传来父子俩的轻声细语,门外和良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下午的差事要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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