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气已然散去,院子里的花儿果儿全都串出来凑热闹,黄的绿的红的粉的,煞是新鲜可人。云灵依着长廊坐着,一身翠色,闭上眼,浸入这□□当中,只觉一切烦恼都已散去,过去种种,再与她无关。
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云灵眉头皱起,眼仍是紧闭。来得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身粗布衫,看见长廊的云灵,大叫道,“哎呀,我说云姑娘,老奴找你好半天,原来你躲这来了,刚才夫人过来,找你可是半天啦都没找到已经走了”她说的极快,这话完,人近前来。,
心下一叹,云灵睁开双目,人已站起,笑意堆满,对着来人道:“却是麻烦张妈妈了,昨夜未曾睡好,就来这院子吹吹风,结果麻烦您跑这一趟,姨妈来了吗?我这就过去。”说着,人就急着要望西苑去。被那张妈妈一把拉住,“不用着急人,夫人,这会子已经走了,特意交待,叫老奴寻了你,照看着小姐读书,这女训都读了一年了,还是不能让夫人满意来着,交代你平时多提醒一下小姐,多多用心呐。”云灵掩嘴一笑,把手抽去,“那我也该去看看,小姐这会估计正发愁呢。”
绕过一条条长廊,西苑还是未到,萧家虽不是这京都的顶级豪门,可萧太傅毕竟是帝师,这家也是够大的。好一阵子,才来到西苑小姐的闺阁,走进屋里,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呈大字状倒在那椅子上,嘴巴嘟起,正愤愤的瞪着书桌,她的样子极为娇俏,这样子看起来一派天真,倒是十分可爱。
看云灵近前来,她从椅子上跃起,闪过来一把抱住云灵,“好姐姐啊,你可回来了,刚才娘好端端的又训人家一顿,本来正吃着你做的那沙糕,人家高兴的不得了,结果这样无端端给骂一顿,气的我胃口都没了!”边说着,人就赖在云灵怀中扭动着撒娇。
云灵抱着她,极为无奈,心中却是温暖的,这萧家小姐,小她半岁的这个表妹,像是永远都长不大,拥立一会儿,撑上她肩膀,轻道:“又是为背女诫的事吗?姨妈也是为你好,这女诫是闺阁女子必背之书,你就快及笈了,这书还是得赶紧背了才是。”
萧生烟见她也这样说,又把嘴嘟上,说道:“连你都要我背,你不是也讨厌那些迂腐的框框条条的吗?没有一条是为女子着想,倒叫这大炎国的男人便宜了去。我就是不背,要我那样别别扭扭的活着可不行。”
云灵听她这样说,想也是在自己意料之中,只好劝道:“姨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你肯定是逃不了的,你要不背,估计又得被罚紧足,这接下来的花灯会,燃竹节,你可是一个都凑不了热闹了。
萧生烟听他这话,似有所动,可嘴里还是硬的:“看不了就看不了,年年都是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不背!”眼睛却盯着那地面滴扭扭的转,泄漏了心机。
云灵看着好笑,可还是得给她台阶下:“其实呢这背女子是背女诫,尊女诫是尊女诫,叫你背,不一定叫你全都跟着做。再说了,你背了,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迂腐,要是以后和人论辩起女诫坏处时候,心中才有底,你要是读都没读过,叫别人如何信服呢?”
萧生烟这下抬起头来,眼睛亮亮,一笑,扯出梨涡浅浅,高兴道:“还是姐姐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我听姐姐的,这就去背。”说着,人已跑过去抓起书了。留下云灵站在原处,怔怔地看着那纯净的笑容,满心满底的羡慕。
静静的从房间推出,云灵心下计较着,春日到了,小姐春衫也该准备了,前日李掌柜送来的那几匹布料,颜色花式都是极好的,该找家合适的裁缝店做,锦华阁是老招牌,手艺是由保证,可惜样子偏守旧,听说前几月开的那家华衫庄不错,改日还是得亲自去看看,过些日子,烟烟及笄前留像,太傅可是为了爱女,邀请了宫里的画师来,得打扮得美美的才行,这画像要流出去,不知道多少王孙公子前来求亲,烟烟也好觅到佳婿。想到这里,看看自己,不由得自嘲,这样主不主仆不仆,想要嫁个好人,怕只是梦想,只愿这辈子陪着烟烟,做个忠心的奴仆姐姐,照顾这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看着她快活过一生也就罢了。”
这样想着,已来到荷香阁,自从太傅小妾莲儿病故之后,这里就无人居住,夏日还好,旁边池塘层层荷叶添出些许生气出来,其他季节,静静湖面,冷冷的楼阁,无端让人恐惧。云灵因种了药材在那后院,每日都经过这里,她胆大,平日倒也没有女儿家的胆怯,可今天经过时,总觉得有股寒意,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停了下来,冰凉的匕首已架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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