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他心悦我》93.求药

    苏琰自是不知道祖母怎么会这么问, 一边给祖母倒上茶水, 一边道：“应该没什么意见, 我是收到阿萱的回信才跟您提起的。”
    苏老夫人：“我们是要王李两家都要去吗？”李家二房都和离了, 可是现在二房又多出来了一子, 不同往日。这提亲是要去濮城王家，还是李家。
    阿萱的信中有讲，苏琰回道：“我们提亲直接去李家，阿萱说她们一家一直都未在濮城。正好她的外祖父舅舅和母亲都在京城，所以去李家好了。”
    苏老夫人道：“好, 我知道了，一会我让人唤你母亲过来，和她商量一下。”
    苏琰道了是，就回了自己院子里。苏老夫人看着孙儿的背影，想着他终于要如愿了。
    她想过李老夫人不会同意，毕竟之前她有意撮合自己哥哥和李老夫人，可是他们两人就见了一面, 哥哥他就去了战场再没能回来。将领之家的男儿就是这样，一上战场生死难测。这次卫国公府受皇上冷落,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一件好事。
    出去的苏琰心中像是放下一件大事，只要祖母这没什么问题, 那家中其他人那里都好说。父母那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祖父那会不会有问题, 他老人家一向不喜陷入党争。李尚书一府一向都是保持中立, 可毕竟府中的嫡女嫁给了五王爷, 就已经默认为是五王爷一党中的人。现在皇上身体日渐愈下，几位皇子的动作越来越大，虽现在五王爷现在风头正盛，可在没有立太子的情况下，谁出头谁倒霉。
    记得当初李府那位嫡女嫁给五王爷之前，李尚书要阻止也是折腾了不少事情，虽最后还是同五王爷顺利成亲。可自己亲姑爷若是想要争一争，李尚书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当个旁观人。
    就是不知道祖父会怎么想了，若是让自己看，几位皇子中他就是觉得五王爷不错。再加上他是阿萱的姑父，就觉得更不错。想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不想了，祖母一直想要阿萱成为孙媳，即使祖父有什么意见，祖母也会劝服他的。
    现在他要去见张神医，他和穆立辉的来信中偶然知道，原来之前那个对伤势大有作用的药是张神医提供的。知道了阿萱父亲已经没事了，他就托蔡大人帮自己递了帖子，去拜访张神医。
    翌日一早，苏琰让人带着几个大箱子，随着自己一起去了张神医在京中的药庐。张神医每三天一次免费看诊，他们去的时候药庐中的人不少。药庐中的张神医，他的一个徒弟，还有个小童都很是忙碌。让苏琰惊讶的是，那个小童看着还很年幼，张神医开口说的药材名字，他都能识别出来。
    苏琰让跟随自己的几人先在外等候，自己进了药庐，正诊脉的张神医未抬头直接道：“看病请排队。”
    他施了一礼，笑着道：“张神医，我是蔡大人信中提到了苏琰，见您这里有些忙碌，想着先来帮您些忙。”
    张神医还是未抬头，直接让他去后面：“那你去给我的徒弟帮忙裁药吧。”苏琰道了是，就去了后面帮忙，丝毫没有觉得他怠慢了自己。就去了那青年男子身边，帮他将大株的药材裁断成小段。
    那青年看面庞像是刚过弱冠之年，若不是他的脸色太过苍白虚弱，倒不失是一副好样貌，气质也是温和易接触的。身上有些常年接触草药而有的药香，看到自己笑了笑。
    苏琰坐在他对面弄着药材，见了礼。“见过蔡兄，在下苏琰。”这个就是蔡大人的弟弟，他年幼时就在跟随着张神医，这是蔡大人在信中告诉他的。
    可他没想到面前的人，会那么毒舌，看他细细打量了自己便听他道：“你是苏琰？你实在是比不上姜沅，看着有些稚嫩。”说完便不再同他讲话，自顾自的低头裁药。
    “......”
    看来他是对他有些看法啊，苏琰也找不出跟他聊天的话题，默默地在他对面裁药。
    其实他不知道，蔡修永其实对他没什么偏见或是看法。只是姜沅先入为主，而且看着苏琰也没姜沅沉稳，他真正在意的只有李萱而已。他在信中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久会和萱萱定亲，可总觉得二人不适合。萱萱应该找一个沉稳的人，能好好的照顾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最重要的是卫国公府，不知在以后会不会对萱萱多加管制，让她不能全力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
    求医的人一直未有减少，苏琰一直在这里呆到了太阳下山，直到张神医给最后一人开完药，才算结束。厨房那里也做好了饭菜，来唤他们尽快吃饭。
    饭菜很是简单，几人用过后，张神医让苏琰跟自己来。原本是蔡修永也要跟去，可犹豫了一下又停下了脚步。身旁的小童拉了拉他的袖子道：“这个人就是萱姐姐的夫人吗？”
    蔡修永捏捏他的鼻子道：“不是夫人，是丈夫。”
    苏琰跟着张神医一路到了他的书房，里面只有简单的桌椅。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屋内毫无装饰。做饭的妇人端进来了茶水，又退了出去。
    “小子苏琰，见过张神医。”苏琰行了一礼道。
    张神医看着面前的少年，脸上未有什么大表情，让他先坐下随后道：“不知道世子找老朽单独看病，还是？”
    看他道出自己的身份，苏琰也没有扭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前小子受伤，飞剑山庄的穆小公子给了一种药，那药治疗伤势极好，所以想着能不能从您这大量收些？原是想着能不能将方子买下，但想到实属您的秘方，便不愿意强求。”
    一两句话将自己的两种想法都表达了出来，他可以出钱买药，也可以高价买的方子自己制药。给出选择，看哪种方便，张神医可以自己决定。
    张神医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少年，他的样貌虽已经开始褪去青涩有些棱角，可还是有些太过精致，给人的迷惑性太大，以为他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家公子。可听他说话处事，又全然没有这种感觉，将领世家带来的犀利感不可忽略，还觉得考虑很是周全不似不谙世事的贵公子。
    “我能问一下世子，这些药的用处是？”
    苏琰看张神医有些动容，连忙道：“边疆战事中，有太多因未及时得到有效的治疗而留下伤残病痛的兵将。虽然朝廷也会加以安置，但是效果实在不是很大。毕竟带来的伤痛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去的，甚至有时马革裹尸都是一种奢望。”若是吃了败仗，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他虽是没有未经历过几次大的战役，可是笠遒一直挑衅，小打小闹经历了无数次。双方都有伤员，而那些伤员的哀嚎一下下震着同伴的心。若是真的万军对战，那该有多少不能及时得到医治的将士。之前就听父亲讲过这些事情，可是不可能一个将士配一个大夫，打仗向来如此。心中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明明昨天还在跟你谈天说地的人，今天就因为没有大夫和有效的药品流血而亡。
    张神医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了一下，犹豫道：“我确实有这种药，可是需要大量的银子。你用过，想必穆小公子也跟你讲过，制作一瓶所需的银两不少。”
    苏琰刚想说他带了银子来，可以买，却被张神医阻止，只听到他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带着银子来的，我也可以将我现在手中有的都交与你。可是世子，你要知道，你得需要多少银两才能帮助那么多的人？这药不是能来回重复用的东西，战争也是永不会停歇。”
    苏琰：“我现在只是想着能解一个人的痛苦，是一个人，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些。等合适的时机，我请父亲上旨，看能不能让朝廷拨些银子。”
    张神医叹了一口气，却也能理解他。想当初自己一心求得能制出更好的药，不就是为了救人。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张神医对这个少年也是越来越满意。
    最后时间已经太晚，苏琰提出告辞，也将张神医现在手中有的伤药买了下来。苏琰带来的银子不少，可是药没有那么多，张神医又让他将剩下的银子带回去，在他临走时道：“若是你再想来，可以随时过来，我近期不会离开京城。萱儿的父亲也没有了大碍，若是你们顺利定亲，以后可以你们两个一起过来。”
    说完接着道：“那些伤药里面需要的珍贵药材太多，我一直在找可以代替的药材。若是成功了，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琰一时脸上有欣喜有些羞涩，最后只得冲他行了一礼，这才同张神医告别离开。
    直到苏琰的身影再也看不到，蔡修永看着对此人很是满意的师父，紧抿着嘴角终是忍不住问道：“师父，看着您对他很是满意。”
    张神医笑着道：“和萱儿很是般配。此子，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