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他心悦我》91.见他

    一早在府中的苏琰就听说了李大人受伤的事情, 没在王家的庄子上寻到阿萱。知道人应该在李府, 便打着卫国公府的名头, 正大光明的去看望李父。等在院中看到了人, 知道已经无大碍放心了些。
    李萱见到他，才记起忘记通知他了。他们的事情, 她还未跟外祖父和舅舅他们说。一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却不想他趁着没人注意, 轻握了一下自己的手，知道他没有在意, 才放松些。
    张祖父说去拿来解药, 可是一日未回。现在京城传着李家二爷命不久矣, 消息怎么都止不住。这时候于坚赶回来了，在苏琰耳边道了几句话, 李萱看着苏琰脸色不怎么好, 问道：“阿琰你怎么了？”
    一旁的王正则听到外甥女的称呼，愣了一下, 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便跟着她的视线看向一旁的苏琰。
    苏琰看了看两人, 犹豫了一下才道：“王先生来京城了。”
    李萱和王正则瞬间知道是谁, 李萱连忙问：“你怎么知道，母亲现在在哪？”
    苏琰让于坚往前来, 让他先直接讲清楚。于坚见礼后道：“王先生现在已经到了京城, 现在正在王家府中。她托我给您带口信, 道若是方便回去见她一面。”
    李萱想起自己给母亲的那封信, 若是在这个时间来京城，算不上什么好时候，再加上父亲也出事。“我现在就随你去客栈，舅舅你们先在这。”
    他们现在在外间说话，不知屋内的人有没有听到。王正则向屋内看了一眼，让下人们都先下去，似无意道：“你先生她在那么远的地方，应该是不会听说李大人受伤的事情，想必是关于萱儿的事情才进的京。”
    苏琰未接话，下意识的觉得他想说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却不知王正则的想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我听萱儿刚才喊你阿琰，我了解她。她向来不会轻易跟人亲近，你们？”
    他未来的舅舅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还装不懂，难免太过不敢承担太过无礼了些。苏琰站起来行了一礼，低声道：“我是真心心悦阿萱，我想要求娶她，还望舅舅同意。原是想着早早登门拜访，可是近期事情太多。”
    只提自己的事情，未扯上萱儿，王正则微微一想就知道了，必定是自己外甥女想要先同家中人支会一下，不然姐姐怎么会这么快就已经到了京城。萱儿应该原是也想这跟他们商量，却不想出了李孝煜的事情。
    王正则故作高深道：“萱儿素来被我们捧在手心里，这事情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刚才就听到外甥女对他不同别人的称呼，若是本人同意，他们做长辈的也没有什么意见。苏琰心中有些紧张，只乖乖的道了是。
    屋内传来李孝煜喊世子的声音，不知是不是两人的谈话他听到了。王正则让苏琰进去，自己守在了门口。
    李孝煜看着站在床前面容坚毅的少年虚弱问道：“你同萱儿？”
    苏琰将自己的心意毫无掩饰的表达出来，道很心悦阿萱，以后也定会好好照顾她。李孝煜是知道卫国公老夫人一直想要萱儿做他们的孙媳，便不害怕女儿以后会受欺负，只嘱咐苏琰以后好好照顾萱儿。
    他没想到在李大人这里会这么轻松，行了一礼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李孝煜的精神好了些，醒来后就听到正则和世子在说话，可是不见女儿，以为她是去休息了，随口问了一声：“萱儿是去休息了吗？她再来你同她讲这里不用她守着，和斌儿好好的就行了。”
    苏琰一时没能回答出来，不知道要不要将先生进京的事情告诉他。一直注意着内室的王正则上前，同苏琰互看一眼，冲躺在床上的李孝煜道：“萱儿有事出去了，李大人先好好休息，现在不易说太多话，萱儿那边我会同她讲。”苏琰也随着点头，李孝煜轻嗯了一身，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头，李萱随着于坚急匆匆的赶到了府中。
    她一时有些紧张，犹豫了一时才敲了门，听到里面母亲的声音，李萱才推门进去。端坐在凳子上的母亲依旧是平常温和平淡的模样，看到自己进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未等请安，便被母亲拉做到凳子上，李萱原就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却不想母亲是这样的一番动作。“母亲，你怎么来了？”
    母亲有多不想来京城，她是知道的，所以在信中她也说清楚了，不日就会去飞剑山庄走一趟。王婧茜看着女儿，摸了摸她的脸颊，想想她经历的这么多，对一个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太难了些。“我无事，飞剑山庄毕竟是我们借住在那，多有不便。想着还是来京城一趟好些，你有没有将事情告诉你外祖父和舅舅。”
    李萱顿了一下道：“还没，只是第一时间传信给了您。”
    王瑾安虽是在京城，但是大部分是在处理书院的事情，有时皇上还会将他召进宫。王正则之前一直以叙旧之名，去了几次五王爷府中。再加上这次李孝煜出事，李萱根本无暇去跟他们说这件事。
    王氏：“你舅舅现在在哪？现在庄子上未有什么人。”注意到些不对问李萱。
    李萱不知道怎么开口，母亲来京城本就不在她的计划内，现在却正好在父亲出事的时候。
    “母亲，父亲出事了。”李萱决定还是将消息告诉母亲，母亲她人在京城，迟早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见母亲没有说话，接着小心翼翼道：“父亲替皇上挡了毒箭，一直止不住血。后来张祖父看过后说他有办法，但解药还没制出来。”声音在看到母亲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越来越低。
    王氏听着消息瞬间觉得呼吸不顺畅，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心中思绪万千，人却已经起身一步步走向外面去。李萱看母亲状态不对，连忙问道：“母亲？”
    王氏虽是已经同李孝煜和离，可她从未想过若是有一日他先一步离开自己，那她该怎么办。她无数次想过，带着儿女去去他面前耀武扬威，以宣泄自己心中的苦楚，可是在他去濮城瞧瞧看望萱儿和斌儿的时候，她就没了什么怨气。他不愿意解释，她不愿意说自己的心里话，才走到和离的地步。那次受伤，却更让她有些明白，人这一辈子太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能在一起为夫妻，更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即使知道再也不能成为夫妻，可在听到他受伤的时候，那个名为心的地方痛的不能自己。听到女儿关切的眼神，思绪才回转些，同她道：“我没事，怎么会有事。”
    说着还往外走，脚却在发软，踉跄了一下，急忙拿手扶住门才没摔到。李萱看着母亲不能自己的模样，惊慌道：“母亲，你没事吧。”
    王氏低声道：“我没事，没事。萱儿，我想去看看你父亲，我想去看看。”把话下意识的说了两遍，以防自己表达不清楚。
    李萱扶着她，突然对母亲和父亲很心疼，温声道：“好，母亲，我们现在就去李府。”
    让于坚快些准备好车子，李萱也将事情讲明白了一些，让母亲知道父亲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看着她情绪缓过来些才放心下来，接着对她道：“在我第一次去看父亲的时候，父亲就将我认作了母亲，还喊了母亲的闺名。因为失血过多，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几次睡着时还喊着母亲。”
    王氏已经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发不出声来，眼眶发潮。对于女儿说的话，只是握紧她的手点点头。两人坐着马车，随着马蹄声离李府越来越近，像是等了好久，马蹄声终于停下来。
    李萱先下来，转身去扶母亲。门口的下人在李府多年，看到自家三小姐扶着的妇人，惊讶了一声连忙嘱咐了身旁新来的门童，自己则迎了上去。
    “夫人，小姐。”
    王氏听着这人对自己了称呼，和女儿握在一起的手一僵。李萱紧握了一下母亲，同那人道：“我和母亲先进去看望父亲，你先让人将消息传给祖母，一会儿我们就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那下人应了便退了下去，两人一路到了院中，看到正要离去的苏琰。李萱不知苏琰怎么还在府中，一时略有些尴尬。苏琰见到了王氏，微行了礼，喊了一声先生，王氏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女儿信中提到的那人。这次见他又与之前不同了些。
    王正则知道这不是个说话的时候，同他们道：“世子已经来了好长时间，正要回去。到时候定会再与世子相见，到时再细聊。”几人道了好。苏琰同他们道别后，便离开了府中。
    王氏，李萱和王正则三人则进了屋内：“弟弟，孝煜怎么样？”
    王正则不忍让姐姐见到内室床上的人，对她道：“师伯中午就能将药制好，一定会没事。”王氏想要进去，却被王正则拦下来。
    “我想进去看他。”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王正则从没见过哭过的姐姐，她受伤的时候那么重的伤都未痛呻一声。现在却为了负了她的一个男人，落了泪。“他的模样太苍白了些，还是等他好些你再来？”
    王氏摇头，李萱喊了一声舅舅，王正则无法，只得让姐姐进去。
    王氏进去后，这才看到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李孝煜，他身上多处还插着银针。明明那么强健的一个人，怎会就成了这般模样。
    李萱没扶着母亲，知道她肯定想要些独处的时间。同舅舅互看了一眼，便一起退了下去。
    王氏上前忍不住拿手轻轻抚了一下他苍白的脸，口中唤道：“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