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龙》74.我的龙74

    点映礼结束之后，南淮林婉拒了主办方一起喝两杯的邀请, 直接离开了电影院。
    之前因为赶时间, 他晚饭只吃了半饱, 这会儿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他迫切地需要饱餐一顿。
    这种时候火锅必定是最佳选择。
    到了火锅店, 南淮林先要了一个菌汤锅——他怀着孕不能吃辣的, 然后荤素搭配一通点。
    满天竺忙说：“我减肥，一口都不会吃的，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南淮林说：“吃得完，我都快饿死了。”
    满天竺看着他：“以前那个连士力架都不吃嫌热量太高的你去哪儿了？”
    “此一时彼一时, ”南淮林笑着说，“你以前还自诩吃货呢，现在还不是为了减肥连最爱的火锅都不吃了。”
    满天竺笑着说：“你也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嘛, 以前我就是个小助理, 形象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我是当红演员南淮林的经纪人, 经常要抛头露面谈业务，形象就非常重要了。”
    南淮林打趣她：“偶像包袱比我还重。”
    正说着, 手机响了。
    南淮林看一眼来电显示，抬头说：“小竺姐, 我出去接个电话。”
    满天竺忙说：“你就在这儿接吧, 我去趟洗手间。”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包厢。
    南淮林滑动接听：“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媳妇儿, 你怎么还不回来？”费城在那边哀怨地说, “为夫独守空房简直寂寞如雪啊。”
    “点映礼刚结束，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就跟小竺姐一起来吃火锅了，”南淮林说，“你要吃啥不，我待会儿给你带回去。”
    费城笑着说：“宝贝儿，你现在的饭量都快赶上我了。”
    “不，我比你吃得还多。”南淮林说，“龙二呢？”
    费城说：“七点多哭了一会儿，哭累了就睡着了。”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了。
    南淮林说：“我先吃饭了，吃完就回去。”
    费城说：“慢点吃，不着急。”
    南淮林“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又给蓝斯洛特发微信，询问龙一龙三龙四的情况，蓝斯洛特发了张照片过来，三个龙崽子在吊床里睡姿各异，憨态可掬，非常可爱了。
    满天竺说到做到，果然一口不吃，南淮林吃地停不下来，一个人把一大桌菜扫荡一空，食量惊人。
    满天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这个吃法……真的不会胖成球吗？”
    “不会的，放心吧。”南淮林擦嘴漱口，“走，回酒店。”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南淮林开门走进房间，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有点暗，电视开着，正在播一档综艺节目，夸张的音效声有点吵，费城却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南淮林脱掉鞋子，光脚踩着地毯走过去，跪坐在沙发旁，盯着费城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他。
    费城像睡美人一样被亲醒，睁开眼看见南淮林，弯起唇角笑了笑，朝他张开手臂：“过来，老公抱抱。”
    南淮林弯腰趴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心口，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费城环住他的肩，用低哑又极富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累不累？”
    南淮林说：“本来有一点点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费城笑着说：“我本来不饿，闻到你一身的火锅味儿就饿了。”
    南淮林直起身，提起手边的塑料袋给他看：“我给你买了烧味，快起来吃吧，我去把这一身火锅味洗了。”
    费城坐起来，笑着说：“一起洗。”
    南淮林问：“你不饿了？”
    费城直接把他抱起来：“我更想吃你。”
    南淮林搂住他的脖子：“先让我看一眼龙二。”
    费城抱着他往卧室走：“你别把它吵醒了，它一醒你就不归我了。”
    龙二窝在棒球帽里，首尾相连盘成一个圈，睡得很安静，小脑袋旁边还散落着几颗剔透的龙珠，看来睡前哭过。
    南淮林哭笑不得地看着费城，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让它睡帽子里？”
    费城转身往浴室走，小声回答：“它自己非要睡那儿，我也没办法。”
    进了浴室，脱掉衣服，南淮林一边刷牙一边冲澡，费城则站在身后帮他洗头。
    牙刷完头也洗好了，费城把人抱在怀里，一边亲一边用手温柔地开拓，南淮林没多久便受不住了，轻咬着费城的嘴唇说：“可、可以了，进来吧。”
    “这么着急？”费城低笑，“会疼的。”
    虽然早已是老夫老妻了，但南淮林还是会害羞，他把脸埋进费城脖子里，小声咕哝：“你慢一点，就不会疼。”
    费城把手收出来，握着腰把人转过去，紧贴着他的脊背亲吻他的耳朵，哑着嗓子说：“再这么慢下去，你老公恐怕就再也快不起来了。”
    南淮林没说话，紧紧抓着他横在胸前的胳膊，闭着眼睛感受他的炙热。
    费城刚进去一点，南淮林突然说：“等等！”
    “怎么了？”费城停下来。
    “你听，”南淮林关掉淋浴，“小宝宝的哭声。”
    费城：“……”
    南淮林挣开他的怀抱，迅速擦干身体，把浴巾往腰上一围就开门出去了。
    费城低头看看擎天一柱：“…………”
    龙二果然又变成了小宝宝，正光着屁股坐在床上哭。
    南淮林急忙把他抱起来，柔声安慰：“宝宝不哭，爸爸在呢。”
    龙二又哽咽两声便不哭了，轻车熟路地找到奶源，含住吮吸起来。
    费城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给南淮林也披上浴袍，顺手捏了捏龙二的小脸，换来一个控诉的小眼神。
    “媳妇儿你看见没，他刚才瞪我，瞪、我！”费城在龙二的光屁股蛋上轻轻拍了一下，笑骂，“小崽子，你简直就是戏精的诞生，成心气我是吧，看你长大了我怎么收拾你。”
    南淮林敞开浴袍裹住龙二，说：“你去吃东西吧。”
    费城“哼”了一声：“气都气饱了，不吃，我洗衣服去。”
    南淮林失笑：“别没事儿找事儿了，不想吃就睡觉，都十二点了。”
    费城气呼呼：“我现在能睡得着才怪了。”说完就往浴室去了。
    南淮林抱着龙二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觉得有点困了，便上床侧躺着，方便龙二吃奶。
    他一手搂着龙二，一手轻轻拍着，想让龙二快些睡，没想到自己却先睡着了。
    费城拿着洗好的内裤和T恤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媳妇儿抱着儿子躺床上睡着了，不由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找了几个晾衣撑把衣服晾阳台上。
    费城回到卧室，小心地把压在下面的被子抽出来给南淮林盖上，然后躺到南淮林身边，把龙二抱起来放到自己胸口上，让龙二趴在他身上睡。
    南淮林睁了睁眼又闭上，费城张开一只手臂，轻声说：“宝贝儿，到我怀里来。”
    南淮林几乎是发自本能地挪进费城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紧接着便沉沉地睡着了。
    费城一手轻轻拍着儿子，一手搂着媳妇儿，笑着想，这大概就是幸福应有的模样吧。
    第二天的点映礼在下午，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北京了。
    因为有龙二这个小麻烦，费城直接租了一架私人飞机，但满天竺不方便同行，仍旧坐客机回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蓝斯洛特看到南淮林怀里漂亮可爱的小宝宝，懵了一会儿，不敢置信地问：“这不会是……龙二吧？”
    南淮林笑着点点头：“是。”
    蓝斯洛特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炯炯有神地盯着龙二，龙二有点被吓到，小脸往南淮林脖子里一埋，奶声奶气地嘤嘤嘤。
    “快让我抱抱。”蓝斯洛特伸手来抱，谁知南淮林刚把龙二递过去，龙二倏地变成了小龙崽子。
    蓝斯洛特双手落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龙二扑棱着翅膀掉到了地上，然后从衣服里钻出来，“唧唧”叫着飞跑了。
    蓝斯洛特囧囧的：“……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费城在旁边笑着说：“连我这个亲爹都不给面子呢。”
    蓝斯洛特问：“可它怎么这么快就能变成人了？不是至少要有半年的幼崽期吗？”
    南淮林尴尬地笑笑，知道瞒不住了，只得强忍着羞耻把自己能产奶的事告诉了蓝斯洛特。
    蓝斯洛特听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上有大胸下有大屌的变种鲛人，对任何奇奇怪怪的人和事都能接受良好。
    蓝斯洛特说：“既然你的奶能缩短小龙的幼崽期，你是不是要奶水均沾？”
    南淮林说：“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现在龙二能在人和龙之间自由切换了，我就该喂龙一了。”
    正在和龙三打闹的龙一听到南淮林喊它的名字，忙飞过来落在他肩上，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以示亲昵。
    南淮林摸摸它：“走，我们去看看小五。”
    龙五依旧是颗蛋，完全没有任何要破壳而出的意思。
    南淮林叹口气，自言自语：“小五，你二哥都能变成人了你还躲壳里不出来，你再不出来弟弟们都要出生了。”
    费城端着杯水进来，喂南淮林喝两口，说：“我赌龙五在二胎出生之前一定会出来，信不信？”
    南淮林说：“希望如此吧。”
    吃完晚饭，四个龙崽子都上床睡觉了。
    南淮林蹑手蹑脚进去，把龙一抱出来，去卧室喂奶。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龙一整个懵懵的，含住小红莓也不知道吸，两个黑豆眼眨呀眨，一副随时要昏睡过去的样子。
    “我有办法。”费城放下手机过来，握住南淮林的胸肌轻轻一挤，一小股奶水便呲进了龙一嘴里。
    龙一原本蒙蒙忪忪的睡眼陡地睁大了，滴溜溜地看着南淮林。
    南淮林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别看我，你倒是吸呀。”
    龙一却只是舔了舔，仍旧不会吸。
    “儿子，”费城说，“看我，跟我学。”
    费城低头含住另一颗小红莓，以0.5倍速吮吸和吞咽，然后笑着说：“嗯……好甜。”
    龙一看着他，嘴却不动，费城耐心地又是往它嘴里挤奶又是亲自示范，过了好半天，龙一终于开窍，自己小小地吸了一口，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南淮林忍不住笑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龙一这么呆萌呢，它真的太好笑了。”
    教会儿子吃奶的费城很有成就感，他笑着总结：“龙一是既暴力又呆萌，龙二是鸡贼小哭包，龙三是弱小无助可怜，龙四是没心没肺淘气鬼，四个小崽子都很有性格。”
    南淮林说：“不知道龙五是什么样的，我现在最牵挂的就是它了。”
    费城说：“我觉得龙五一定是个小龙女。”
    南淮林看着他：“你想要女儿啊？”
    费城用力点头：“特别特别想。”
    南淮林问：“如果这一胎加下一胎全是儿子怎么办？”
    费城往床上咸鱼躺，长出一口气：“我想我会疯的。”
    南淮林在他腹肌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儿子？”
    费城挨过来搂住他的腰：“我没嫌弃，你生什么我都喜欢，我就是……就是……”
    南淮林问：“就是什么？”
    费城叹口气：“算了，没什么。”
    南淮林腾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有时候你比儿子还幼稚。”
    第二天早上，南淮林在龙二睡醒之前先把龙一抱出来喂饱了，等龙二来求奶的时候，刚吸几口就什么都吸不出来了，龙二瞬间就委屈地大哭起来，南淮林除了哄着也没别的办法，费城跑去冲了奶粉来喂，龙二却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连尝都不尝，费城只好拿去喂了龙三。
    如此一个星期过去，龙二终于攒够失望，放弃了吃奶，但也拒绝喝奶粉，只不过食量要比以前有奶吃时大了不少，南淮林终于松了口气。
    又跑了两场点映礼之后，南淮林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与此同时，五一小长假到了。
    之前说好的，五一的时候南淮林的父母要来北京和费铮见面。
    费城没让岳父岳母挤火车，而是派了私人飞机去接。
    这回不是租的，而是买的，为了方便南淮林到处飞。
    南尊山和耿晓容被安顿在了东方豪庭的房子。
    因为一直有家政固定每周过来打扫，所以房子空了这么久依旧干净整洁，南淮林提前把冰箱填满，营造出这里一直有人住的假象，因为他不能让爸妈知道他和费城住在别处，万一爸妈想过去看看，那龙崽子们就要暴露了。
    耿晓容在房子里逛了一圈，笑着对费城说：“这房子真漂亮，多少钱买的？”
    费城含糊地回答：“一千多万。”
    耿晓容暗暗抽了口气，心想这儿婿真是阔绰，买房跟买菜似的。
    南尊山说：“太湖边上那栋别墅你收回去吧，我跟林林他妈不会去住的。”
    费城笑着说：“房产证上写的是林林的名字，房子就是他的，怎么处理他说了算。”
    南淮林知道他爸脾气硬，唯恐发生什么不愉快，赶紧岔开话题：“爸妈，你们都累了吧，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费城已经跟他哥约好了，咱们晚上一起去吃饭。”
    “是有点累。他爸，我们去歇会儿吧。”耿晓容突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对费城说，“对了，你把这些见面礼给你哥送去吧。”
    南淮林扫了一眼客厅里堆着的大包小包，都是他爸妈带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费城答应一声，立即就开始动手，南淮林要帮他，费城不让：“你去陪爸妈说会儿话，我自己来就行。”
    南淮林说：“咱俩刚才都傻了，费死劲搬上来现在又要搬下去。”
    费城小声说：“我是见到岳父岳母太紧张了，你嘛，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去你的，”南淮林给他一巴掌，“你才傻三年呢。”
    费城笑着说：“去吧，陪爸妈去，我自己搬就行，两三趟就搞定了。”
    南淮林只好乖乖听话，去敲了敲客卧的门，找爸妈说话去了，他也确实有正经事要跟爸妈说。
    聊了会儿家长里短之后，南淮林正色说：“爸，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耿晓容问：“什么事？”
    南淮林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可能要搬到美国住一段时间。”
    耿晓容看了眼丈夫，“什么时候去？要住多久啊？”
    南淮林说：“我过几天就要去美国拍一部美剧，要拍两个月左右，拍完美剧之后可能还会有一部电影，加起来少说也得半年，或者更久。”
    南尊山沉默片刻，说：“你在国内发展得不是很好吗，干嘛非跑到国外去，人生地不熟的，能比你在国内混得好吗？”
    南淮林说：“费城本来就是在美国长大的，他在大西洋城有家，他哥在纽约也有公司，所以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不用太担心。”
    耿晓容皱眉：“他们家这么厉害的吗？”
    南淮林说：“费城他哥确实很厉害，真正的年轻有为。”
    南尊山问：“他哥叫什么名字？”
    南淮林说：“费铮，铁骨铮铮的铮。”
    耿晓容说：“那你搬到美国之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南尊山说：“他现在住北京不是也只有过年才回趟家，没什么区别。”
    耿晓容叹口气：“孩子长大了，总是要飞走的，但为人父母的总是私心里希望孩子不要飞太远，也不用飞太高，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很好了。”
    南尊山说：“你这都是妇人之见，他今年才二十四岁，正是要努力打拼的时候。”他转向南淮林，“别听你妈的，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去国外，都好好干，你爸你妈身体都好着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就行。”
    南淮林心里酸酸的，过去抱住父母，哽着嗓子说：“爸，妈，我爱你们。”
    他这辈子第一次对父母说爱，而父母从未对他说过。中国的父母子女之间，总是羞于说爱的，他们用琐碎的絮叨和关怀代替了语言，但他们心里都知道。
    南尊山尴尬地咳嗽两声，没吱声。
    耿晓容拍了拍南淮林的肩膀，笑着念叨了一句：“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