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龙》73.我的龙73

    北京飞广州三个半小时左右，下飞机的时候刚十二点。
    被粉丝围堵了半个多小时后, 南淮林好不容易才坐上开往酒店的车。他掏出手机开机, 准备给费城打个电话。落地后必须尽快打电话报平安是费城给他订的家规。
    刚开机, 费城却先打了过来。
    南淮林接听：“刚被粉丝堵了一会儿, 所以开机晚了。”
    “媳妇儿, ”费城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我跟你说个事儿，但是你千万别着急。”
    南淮林一听这话立即就紧张起来，因为费城从来没有用这么严重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他问：“什、什么事儿啊？”
    费城沉默了一下, 说：“龙二找不着了。”
    “什么？！”他声音突然拔高，把旁边的满天竺吓得一激灵。
    “别急别急，”费城赶紧说，“家里家外我跟小蓝都已经找遍了, 我现在怀疑它趁你不注意钻你行李箱里了, 你马上开行李箱找找它在不在，当心别被人看见。”
    “停车！”南淮林立即喊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满天竺担心地问, “出什么事了？”
    南淮林攥着手机没回答。
    司机赶紧靠边停了，南淮林沉声说：“你们都呆车上别下来。”说完, 他推门下车，两步绕到后备箱, 拍拍后车盖示意司机解锁。
    打开后备箱, 小心地把行李箱拿出来平放到地上, 四下看了看, 因为是机场附近，除了来往的车辆一个行人都没有，南淮林这才打开行李箱，不等他翻找，一个小脑袋就从棒球帽下面拱了出来，冲一脸震惊的南淮林眨眨眼睛，“唧唧”叫了两声。
    “小南，到底怎么了？”满天竺在车上担心地问。
    “没事，你别下来！”南淮林应了一声，把悬到嗓子眼的心咽回肚里，这才想起还和费城通着电话，忙把手机放到耳边，压低声音说：“找到它了，真在我行李箱里藏着呢，吓死我了。”
    龙二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从棒球帽里出来，抖抖翅膀摇摇尾巴，南淮林怕它飞出来，赶紧拿衣服把它盖住。
    费城在那边也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他妈都快急疯了。”
    南淮林把又冒出头来的龙二重新盖住：“老公，要不你来广州一趟吧，我晚上要参加点映礼，又不放心把龙二放在酒店不管，更不能找人看着它。”
    “好，”费城说，“我现在就订机票。”
    挂了电话，南淮林把龙二塞回棒球帽下面，然后盖上行李箱，去后座把双肩包拿过来，又回到行李箱旁边，用棒球帽兜着龙二迅速地把它转移到双肩包里，小声对它说：“不许出声，知道吗？”
    龙二竟然点了点头，还冲他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
    南淮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点它，拉上背包拉链，又把行李箱放回后备箱，这才抱着双肩背回到了后座。
    “到底怎么了？”满天竺问。
    “没事，你别问了。”南淮林说，“师傅，出发吧。”
    满天竺奇怪地看了看他，也不再多问。
    南淮林戴上耳机给费城发微信：我特别好奇，它是怎么通过机场安检的？
    费城很快回了条语音过来：“去年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不也没查出龙蛋的存在么。”
    南淮林打字：我现在有点同意你的看法了，龙二真的是个很贼的小机灵鬼。
    费城隔了一会儿才回复：“看我今儿个怎么教训它，小崽子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刚订了两点的机票，差不多五点半到广州，你几点参加点映礼？”
    南淮林：点映八点开始，不过我七点就要过去了。
    费城说：“赶趟儿，你待会儿把酒店的定位发我。”
    南淮林：好，那先这么说。
    大概一个小时后，南淮林抵达酒店。
    一进房间，南淮林赶紧把龙二从双肩包里放出来，龙二飞了两圈活动活动，飞到南淮林怀里来，拱了拱他的胸口。
    广州太热了，南淮林出了一身汗，他低头亲亲龙二，说：“爸爸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再喂你，好不好？”
    龙二看看他，然后点点头，又呼扇着翅膀飞走了。
    南淮林：“……”
    它是听懂了还是胡乱点头呢？
    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响，南淮林忙过去接。
    “小竺姐。”
    “一起去吃午饭吧。”
    “我不去了，”南淮林边找龙二边说，“你随便给我带点回来就行。”
    “那好吧。”满天竺顿了顿，“你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南淮林笑着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挂电话的时候，南淮林刚好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地毯上玩电视遥控器的小宝宝——他的龙二终于又变成小宝宝了！
    南淮林喜出望外，强忍着跑过去抱他的冲动，跪坐到地毯上，朝小宝宝拍拍手，笑着叫他：“龙二。”
    龙二抬头看过来，咯咯一笑，然后……扶着地，站！了！起！来！
    南淮林整个愣住，眼睁睁看着龙二一摇三晃地朝他走过来，张开两条小胳膊扑进他怀里，含混不清地喊：“爸……爸！”
    南淮林差点泪奔，想抱他又不敢用力，虚虚收着手臂，偏头亲了亲龙二白嫩的小脸，笑着说：“再叫一声。”
    龙二就奶声奶气地叫：“爸……爸。”
    南淮林哽咽着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忙把龙二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你乖乖坐着不要动，爸爸给你拍张照，你下次变成小宝宝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南淮林退后一点，举着手机对着光嘟嘟的龙二：“儿子，笑一个。”
    龙二就咯咯笑起来。
    南淮林现在确定了，龙二是真的能听懂他说话。
    他给龙二拍了照，龙二伸着小胳膊要抱抱，南淮林把他抱在怀里，想好好看看他，龙二却很不给面子，一心求奶，一边嘤嘤嘤一边在他怀里乱蹭，南淮林怕一只手抱不好他，只好先把背心脱了，裸着上身喂奶。
    盯着龙二看了一会儿，南淮林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一点半了，费城应该已经上飞机了，他试着发视频过去，没想到那边秒接了。
    费城的帅脸出现在屏幕里，笑着喊了声“媳妇儿”。
    南淮林只让脖子以上出现在视频里，笑着问：“上飞机了？”
    费城说：“嗯，等会儿就飞了。”
    南淮林说：“你下飞机的时候，顺道去一趟商场吧。”
    “遵命，”费城说，“老婆大人要买什么？”
    南淮林笑着说：“童装。”
    费城愣了两秒：“是不是……快让我看看！”
    手机下移，正在卖力吃奶的龙二入镜，费城在那边哈哈大笑：“小崽子为了一口奶也是够拼的哈哈哈！我服了，大写的服！”
    南淮林笑着说：“我刚拍了张照片，你到商场比着买，买两套就行了，用不用得上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他一会儿又变身了。”
    他突然兴奋：“哎老公我跟你说，龙二不仅能听懂我说话，刚才还叫爸爸了呢，它还会走路，虽然走得不稳。”
    “真的假的？小崽子行啊，不愧是我儿子。”费城顿了顿，“宝贝儿，空姐让我关机了，等下飞机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视频，南淮林放下手机，抱着龙二站起来，走走晃晃，嘴里还哼着儿时的歌谣。
    龙二舒服得眼眯成一条缝，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粉嫩的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小脸蛋鼓鼓的，简直哪儿哪儿都可爱，南淮林喜欢得不行。
    他不禁畅想了一下五个这么玉雪可爱的小宝宝排排躺的场景，觉得心都要化了。
    龙二吃了半小时还没吃完，南淮林担心他贪多再撑着，于是强行断了奶，龙二倒也不哭不闹，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打盹。
    南淮林忍不住又拿起手机拍照，他现在终于理解了朋友圈和微博里那些炫娃狂魔，他也好想炫一炫啊，他的小龙二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南淮林扬声说：“等一下！”
    他快步走进卧室，想把龙二放床上，龙二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含着两泡泪说：“抱……爸爸……抱。”
    南淮林被可爱暴击，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放慢语速说：“宝宝乖，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爸爸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太长了，龙二显然没听懂，紧紧地抱着他，眼泪都快下来了，南淮林只好放弃，重新把他抱起来，去客厅拿手机给满天竺打电话。
    “你干什么呢？我都摁半天门铃了。”满天竺在电话里说，“快开门，我给你带了好多广式茶点，很好吃的。”
    南淮林说：“小竺姐，你把东西放门口，等会儿我去拿。”
    满天竺沉默了下，担心地问：“小南，你到底怎么了？从机场出来你就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真没事儿，就是……就是……”南淮林憋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忙说：“费城跟过来了，这会儿我们……不太方便，你懂的。”
    满天竺：“……迟早我得被你们俩的狗粮齁死。”顿了顿又说：“要不要我再去买份吃的？”
    南淮林说：“不用，他吃过了。”
    “那好吧，”满天竺说，“我把吃的放门口，你……你快点儿拿进去，别让人当垃圾收走了。”
    “知道了，”南淮林说，“谢谢小竺姐。”
    挂了电话，南淮林长出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探头探脑地去开门，做贼似的把门口的塑料袋拿进来。
    南淮林一手抱着龙二，一手把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摆到桌上，有烧麦、蛋挞、虾饺、牛仔骨、萝卜糕、榴莲酥，还有一碗红豆双皮奶，看起来挺多的，其实并不够吃，他现在已经度过了孕吐期，进入了怎么吃都吃不饱的阶段。
    南淮林突然想起来，龙二也还没吃午饭，怪不得他刚才吃奶吃那么久，肯定是饿了。
    “儿子，”他说，“张嘴，啊——”
    龙二学着张了张嘴，南淮林低头看，看到了两排稀疏的小白牙。
    既然有牙就能吃东西，但也不能乱喂。
    南淮林看了看，蛋挞、虾饺和萝卜糕龙二应该都能吃，他用筷子一小点一小点地喂龙二吃东西，看着他吃自己倒不怎么饿了。
    觉得喂得差不多了南淮林才开始喂自己，把所有的食物吃完之后他反而觉得比没吃之前还饿。
    忍两个小时吧，等费城来了就有的吃了。
    南淮林打个呵欠，抱着龙二站起来：“儿子，我们去睡会儿午觉吧。”
    龙二靠在他怀里，早已经迷迷瞪瞪快睡着了。
    南淮林拐进浴室拿了一条大浴巾，小心地把龙二放到床上，给他盖上浴巾，这才侧身躺到他身边，支着头凝视他，嘴角不自觉翘起。
    龙二已经睡着了，小嘴巴微微张着，一张一翕，可爱到不行。
    南淮林忍不住亲亲他，挨着他的小脑袋睡下了。
    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南淮林睡得很沉。
    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他一低头就看见T恤被撑起一个大包，龙二正钻在里面吃奶，南淮林怕他闷着，动手脱掉T恤，一手兜着他的小屁股一手去拿手机。
    “老公，”南淮林接听，“你下飞机了？”
    “嗯，”费城在那边说，“你声音怎么这么哑？”
    “刚睡醒，”南淮林说，“好饿。”
    费城笑着说：“老公给你买吃的，想吃什么？”
    南淮林想了想：“小竺姐今天中午买的广式茶点挺好吃的，你多买点，咱们一起吃。还有，你看着给儿子买点什么吃的，中午我凑合喂了他一点。”
    “行，”费城说，“我争取六点半之前到酒店。”
    南淮林提醒：“别忘了给儿子买衣服。”
    费城说：“我记着呢。”
    挂了电话，南淮林看了眼时间，五点半了。
    他给满天竺发微信：小竺姐，晚饭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了。
    满天竺很快回复：别耽于男色，记得七点之前要准备好。
    南淮林笑了笑：知道啦。
    南淮林把浴巾扯过来包住龙二的身子，抱着他下床，去客厅呆着。
    闲着没事儿，南淮林就打开电视随便看，龙二不吃奶了，靠在他怀里眨巴着大眼睛跟着看。
    南淮林低头问他：“看得懂吗你？”
    龙二咯咯笑，南淮林就跟着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拿起遥控器调台，想找个动画片给龙二看。调了半天只找到一个台在放《动物世界》，决定凑合看这个。
    磁性的男声在解说：“北方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成千上万的候鸟开始了它们的迁徙之旅……”
    龙二看着屏幕上一群飞翔的不知名鸟类，突然兴奋起来，像挥舞翅膀一样挥动着自己的两条小胳膊，两条小短腿使劲一蹬就要起飞了，可他现在是小宝宝不是小龙崽，直接就从南淮林腿上掉了下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正在跑神的南淮林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捞他，幸好赶在龙二拍到地上的前一秒把他捞了回来。
    南淮林心脏狂跳，龙二却没事儿人似的，还在挥动胳膊模拟着飞翔的动作。
    南淮林简直哭笑不得，牢牢地搂着龙二说：“宝贝，你现在是人不是龙，飞不起来的。我觉得你还是变成龙比较好，人形的你实在是太弱小危险了。”
    龙二眨眨眼睛，表示听不懂，冲他天真地笑着。
    南淮林叹口气，把浴巾捡起来裹好龙二，掐着他的腋下模拟飞行，龙二高兴地笑个不停，显然十分喜欢这项运动。
    玩了一会儿，南淮林看看时间，开始准备呆会儿参加点映礼要穿的衣服。
    刚把衣服摆床上，就听见门铃响了。
    南淮林猜是费城到了，刚走到玄关就听见费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开门开门快开门！”
    南淮林笑着打开门：“赶紧进来。”
    费城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南淮林立即关上门。
    费城先亲媳妇儿再亲儿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伸手把龙二抱过来，笑着说：“小兔崽子，你跟谁学的这么鸡贼，嗯？为了吃口奶你还玩起潜伏了，够能耐的啊你。”
    南淮林从购物袋里把童装找出来递给费城：“快给他穿上，光半天了，我都怕他感冒。”
    费城接过衣服，说：“你快吃东西，应该还热乎着呢。”
    南淮林确实没时间了，他坐下开吃，看着费城笨拙地给龙二穿衣服，边吃边乐。
    吃到五分饱的时候南淮林就放了筷，起身去卧室换衣服弄发型，还没拾掇好满天竺就打电话来催了。
    南淮林从卧室出来，费城正在喂龙二吃东西。
    他亲亲小的再亲亲大的，笑着说：“我去工作了，你跟儿子玩儿吧。”
    费城说：“早点儿回来。”
    “嗯。”南淮林应了一声，刚要走，龙二就一边喊爸爸一边伸手要抱抱，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
    南淮林必须得赶紧走了，只好狠心无视龙二的呼唤，快步走了。
    刚坐上车，南淮林就收到了费城的微信，只是看文字南淮林就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愤慨，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微信内容是这样的：龙二他偏心！你一走他就变成龙了！他不爱我！我要拔他的毛！拔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