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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在石子路上, 木轮滚动,就算有减震装置, 也是晃悠个不停。
不知晃悠了多久, 马车终于停下了。
方明青掀开帘子, 看着外边,显然还是在路上, 只是为何方初停下了马车?
方初带着寒意的目光, 心中气闷:“这马车, 坏了。”
闻言,众人具是莞尔, 这马车与方初不知是否是八字不合, 这两日,鲁师傅制作的精良马车不知坏了多少回, 本来还会快些。而方明青现在也是熟练了修车的本事,拿出县城里买的工具, 细细检查后, 埋头苦干。
此时快到了午间,一辆牛车从马车边经过, 驾车的是一位老汉, 车上有三位妇人。其中一位妇人皮肤格外白皙,只有笑时, 眼角的鱼尾纹显出其年龄不小, 至于其他无论神采抑或是嗓音具是像二八少女。
忽的, 她眼睛一亮,瞧见了那辆奇异马车旁的……谢锦兰。
“方叔,你且等一等,我下车去。”
“可是遇到熟人了。”
“正是。”
“好。”
在马车前二三十米处,牛车停住了。那位妇女利落地下车,拜托同行的人将她的货物搬回家,便目不转睛直盯着谢锦兰而来。
谢锦兰一开始还以为是在瞧那方明青改造的马车,但实在是因为这妇人的目光太过灼热,恰似她重生第一日,方明青瞧她的模样。谢锦兰不反感,也没有多少好感。
忽的,那妇人倒地,手边挎着的篮子也是掉落在地,妇人疼得直嗷嗷叫,向谢锦兰招招手:“姑娘,姑娘,来扶我一把。”
谢锦兰先是瞧了身边的冷秋一眼,冷秋却是扭过头,看风景。
这假摔摔得真不走心,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方明青,谢锦兰上前将妇人扶起。妇人重新挎好篮子,牵着谢锦兰的手不放,摸了又摸。
谢锦兰挣脱了,妇人才不无遗憾道:“真是多谢姑娘了,这下午估摸着要落水,到寒舍里休整如何?”
“不必。”谢锦兰拒绝道,实在是这妇人太过怪异。
妇人听了谢锦兰珠玉落地般清脆的嗓音,更是陶醉了:“啊呀呀,小姑娘就是漂亮,嗓音也甚是好听。你姨这糕点可是十里八乡的糕点王做出来的,都给你。”
糕点递过去了,谢锦兰推脱不过,伸出手,又被妇人一把抓住,那妇人摸了一把,浑似那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妇人又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连着糕点一块塞进谢锦兰的怀中。
“姑娘家好好保养,这瓷瓶里是桃花霜,护手特别好,时常擦着。”说完又是直盯着谢锦兰,“我家有个小子,长得俊俏,人也勤奋,一月前考中了同进士,估摸着这几日便会回来,你可要瞧上一瞧?”
越说越激动,本该是扭伤的脚行走如常,也未曾注意到,而注意到的人也不拆穿,心中偷笑。
这时,方明青也是修理好马车,瞧见了一直拉着谢锦兰手的妇人,顿时,掩面。
却不料被那妇人瞧见了:“啧啧,这不说着就来了。诶,你怎么回来了?正巧,姑娘啊。这就是我家的浑小子,长得还行吧。不过身子骨弱,人也老了些,若是瞧对了眼,赶明儿就……”
“娘。”本以为自己叫不出口,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阻止方母。
谢锦兰听到这话,轻轻拉了拉方明青的袖口,这个角度恰好方母可以瞧见,又喏喏地叫了一声:“夫君?”
方母闻言,笑面如花,眼角的鱼尾纹皱起,挤过方明青,一把抓住谢锦兰的手:“儿子你找着媳妇啦,前些日子的信里怎么没提?唉,别说,真是好看。”
没等方明青再说什么,谢锦兰便冲方母柔顺一笑:“娘?”
方母登时笑得开怀,直拍着谢锦兰的手叫好。一旁观望的刘氏也是松了口气,将小方昊抱了过来。方母瞧了一眼,连忙抱过来,小方昊也是睁着剔透的双眸,虽然瞧不见什么。
叫了心肝孙子好久,方明青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其余人等,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娘,回去再说,可好?”
“回去,去哪儿?”方母脾气爆发地毫无前兆,将孩子递给刘氏后,朝着方明青吼道,“媳妇看着不过十五,你就下手。虽说你是老了些,心里着急,娘也知道。可这生孩子多损女子的元气,你真是……娘是如何教你的,你真真是,唉,看着孩子还未满月,你就拉着媳妇乱跑,幸亏孩子和他娘还好,否则看我怎么招呼你。”
前世母亲早丧的方明青没有见过这等架势,被方母这么一大串绕下来,早就眼前发黑。
倒是谢锦兰见方明青可怜的模样,忙拉住方母,声道,无事无碍,劝了又劝,方母才不再训斥。这般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到了一个破落草屋前。
小方村坐落于淮山脚下,隶属于淮阳州,其背面为淮阴州。淮山最高处终年烟雾缭绕,常年有名士往这登山。这淮阴南家的南培贤大师就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因此,原身才能拜在这南培贤大师的名下。
不过原身与那老师不太熟悉,只因这位大师好收徒,名下已是有三百余位徒弟,而其现年已逾五十,精力实在有限。其大多弟子具是在跟了其几年之后,独自考入书院,以求青云之路。原身也不例外。
不提这些,方明青此刻看着那个小草屋,心中酸涩,他离去前明明还是黄土房,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可见方母受苦良多。
“待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回家?”
啊?看着众人已是越过小草屋,到了其后的一户青砖大院。方明青表示方才对屋含泪的人不是他。
用过午饭后,众人皆是挑了自己喜欢的房间休息去了。
而满肚子困惑的方明青,却是随着方母到了菜地里。虽记忆中有这菜地的模样,但方明青终究是第一次接触,细细观察着。许久,一回头,才发现早已红了眼眶的方母,脸上挂着慈母的微笑,欣慰而又沧桑地看着方明青。
“这一晃,我儿也这么大了。先前看你,娘还真是怕你孤独终老。现在我倒是放心了,媳妇很好,长得舒心,你可得好好对待这仙子般的媳妇。”顿了顿,道;“今早那出,你也别怨娘,是你不地道在先,何况那个女子会无怨无悔地没有名分地跟着你。娘那般做,不过是为了你,你好好的就好。”
“娘。”
“你先别说。娘也不是不明理的,那孩子怎么回事,娘也不追究。好好过日子就成,就是媳妇看着像大家出身,平日里能让的就让,一旦牵扯到你不能忍的,你教导她便是。咱家不兴休妻和离,你可得给我记住了。”
方明青听着方母的话,也不做解释,只是称是。
“好了,娘这是高兴。儿子既成了家,又立了业。何时成亲,家里好好热闹一番才是。”
“嗯。”
“早些好,对了,娘还有些积蓄,先前孤儿寡母的,不敢拿出来。现在你出息了,便交给你,我也好享享清福。现在择些菜,你再去村尾的屠户家里割两斤肉来,今晚,娘下厨。”
未时末果然如方母所言,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正好那时谢锦兰在方母身边寻着方明青幼时睡过的小木床。
“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方母看着谢锦兰的脸直乐呵呵,说起了那乡间的俚语,教授着谢锦兰判断天气的法子。谢锦兰啧啧称奇的可爱模样,又是引得方母欢喜异常。
不一会儿,便寻到了那小木床。多年过去了,这小木床竟然没有被虫蛀,而显然这木料不是寻常榆木。
“你来瞧瞧。”
闻言,谢锦兰靠近那小木床,细细观察着小木床。这木床底板上年轮紧凑,纹理清晰而笔直,颜色沉红深,黑筋多而明显。
倒是像极了……交趾黄檀。这交趾黄檀是近些年兴起的,虽比不得紫檀木,但也是少见的上等木料。可这书生之前所说,家中并无积蓄?
困惑的小模样,早就惹得方母心里直嗷嗷叫,面上矜持,眼底兴奋。
倒是单纯,谢锦兰一眼便瞧出了方母的小心思,如同对待方明青般,不知为何,她对这位妇人也是宽容得很。许是因着待在这些人身边,心中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这是何物?”
早就等着的方母把心底的话顷刻吐出:“交趾黄檀,可是我的嫁妆。其实,早年我也是如你一般,私奔的。当年,我那冤家可是俊俏极了,明青啊,是长残了,否则,以我和那冤家的容貌,该和你不相上下的。不说这些了,这我从嫁妆里挑出几样给你。到时,好好办一场,也能圆了我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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