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戒尺拿来。”常砚命令道。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太监不敢违抗常砚的命令,连忙给他找了戒尺,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他的手上。
常砚接过戒尺,目光落到了常瑾身上。
常瑾缩了缩脑袋,看着那长长的,泛着乌黑光泽的戒尺,心中又紧张又害怕。
常砚见他露出惧色,知道他并不是不害怕。
他冷笑了一声,在常瑾想躲的动作下,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坐在了床上,将他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在下一秒常瑾畏喊声响起的时候,他准确无误地拔开了对方的裤子,暴露对方浑圆的屁股,手一扬。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常瑾的惨叫声。
“呜呜——”
乌黑的戒尺和常瑾白皙的屁股相互接触,巨大的力气作用下,白嫩嫩地屁股迅速地留下一抹红痕,尤为地明显,屁股的主人不由地绷紧,在他的怀里细微地颤抖着,并且细碎地委屈地哭出了声。
“好痛啊……呜呜……真的好痛啊……不要打了……我不要睡床了……我听话……不要打了……”
他仿佛一个孩子一样啜泣着,带着不明所以的委屈,哭着喊着,天真地哀求着。
常砚冷着脸,书中却没有丝毫留情。
“以后乖不乖?”
“我乖……我乖……”
“会做一个好狗狗吗?”
“会做……会做……”他声音哭得嘶哑,眼中噙着泪,可怜兮兮地说道。
常砚不由地停下了手。
常瑾难得聪明了一回,他察觉快速落下的戒尺有了一瞬间的停顿,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手忙脚乱地从常砚的怀中爬了出来,过于慌乱中他一个不注意还摔了一跤,然而下一秒他便立刻起来了,走到了一旁,虚捂住了自己的屁股,泪眼汪汪的双眼朦朦地看着常砚。
那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说着,不要打了,我乖,不要打了。
面对这样的常瑾,常砚拿着戒尺的手一时间也下不去手。
本来想给他一个教训,但见他只是挨了几下戒尺便哭得如此惨兮兮的,常砚心情都复杂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戒尺。
只是打了几下,有那么的痛吗?当初见风使舵的那些小人们对他的欺辱,拳打脚踢,可是比这个还要痛上百倍的。
常砚想着,想到了晋文帝,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冷意。
他忘了,他的大哥可是和受尽磋磨的他不一样的,每天每日被锦衣玉食地娇养着,被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宠溺着,肩不能提,水不能挑的,估计打个喷嚏都会又一群人大惊小怪地哄着,跌个跟头都是天大的事情。
这样的人,被他打了,自然哭的那么惨。
常砚冷笑着,心中又恢复了一片冷硬,他随手将手中的戒尺扔到了一边。
“既然好好听话,那今天晚上还睡床吗?”
常瑾身体一僵,沉默了两三毛,最后低下头摇了摇头。眼眶的泪珠也随着他的动作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哭得凄惨却一点声音都不带。
更显得委屈了。
好像他真的很过分一样。
常砚的眉头拧起,心情全无,一时间只能冷哼了一声,撇开眼神。
太监重新将燃起的灯光熄灭,房间再次恢复了黑暗。
常砚睡在了床上,听着床下的动静。
常瑾这回说老实了,似乎真的老实了,屁股被狠狠地打了一顿,现在的他比刚才睡着更难受,但是真正吃到教训他却也不敢再碰床一下了,疼痛的屁股撅着,他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以极其不舒服的方式开始入睡。
此时已不是盛夏,夜晚不盖被子还是有些凉的,常瑾说是睡得又膈又冷又饿,极其难受。
常砚听他哼哼唧唧,翻来覆去的,本以为以他那娇生惯养的身子,肯定睡不着,但是没想到是太累了还是怎么了,就着这恶劣的环境,他床下的人竟然睡着了。
常瑾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看他趴在地上,身体怕冷的蜷缩在一起,眉头还不甘地皱着,嘴巴还委屈地扁着,睫毛上还闪烁着细小地泪珠。就这样睡了。
仔细一听,嘴里似乎还喊着什么。
常砚凝神一听,从破碎地呢喃中,他可以听见几个字。
“父皇……冷……”
睡觉的时候还想着父皇。
常砚脸色一黑,直接甩袖,想要不再管他,可是刚才没听见不算什么,现在听见了,寂静的房间内,似乎全是他的呢喃。
一句一个冷。
冷冷冷——
常砚的耳朵几乎被这句话刷屏了,他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床下那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小球,紧紧地自己抱着自己。仔细看去,那小脸似乎冻得煞白,衬托得那红色的唇更加艳丽。
也罢,还是给他一床褥子。省的明天冻病了,还得好好的养他几日。
常砚在心中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决定,唤了守夜的太监,给常瑾抱了一床褥子。
守夜的太监是德福的干儿子,叫小十二,小十二对于常砚的命令不明所以,传闻新皇不是极度厌恶大皇子吗?怎么还会给他添被子呢?
看来陛下对大皇子还是有一丝手足之情的,小十二这样想着,面上不动声色,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地给常瑾抱了一床被子,在常砚的指挥下给他盖上了。
盖上了被子的常瑾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了,常砚见状,也跟着松开了眉头。
他挥了挥手,命令小太监们退下,他从新躺在了床上,开始入睡。
这一回,没有了常瑾的声音,常砚放心下来,很快就睡着了,他还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一开始还是好好的,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了晋文帝的声音,他大声质问着,你不是向我保证会一声护着瑾儿的安全吗?
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
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
这句话一直在常砚耳中回响,仿佛正在质问着她,常砚一怒,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是梦。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想起上一秒的梦境,他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床下,挨了打的常瑾很是乖巧,半夜的时候也没有偷偷上床了,他躺在了地板上正陷入熟睡,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估计又是晋文帝将他宠成这幅个性了。
常砚下意识地想到,正要转移开目光,忽而感觉常瑾的状态有些不对。
他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唇色发白。
好像生病了。
常砚连忙下了床,来到了常瑾的跟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好烫。
这是真的生病了。
常砚连忙传来了御医。
房间里,常瑾此时已经被转移到了床上,盖着软和的床褥,御医给他诊了诊脉。道,“皇子殿下天生体虚,身子本就需要好好养着,可能是受了惊吓,又着了凉。所以发了热,开两幅方子就好。不过这个身体还需要好好养着。”
常砚点了点头,神色不变。让御医下去开方子去了。
身边的人散了大半,常砚低头看了看床上一脸虚弱地常瑾,昨天的一顿打似乎让他从心底怵了他,眼睛一碰到他就低了下去,下巴也藏在了被子了,想要伪装自己没有看到他的模样,就是伪装的太拙劣了。
真是傻到家了。
常砚心中讥讽了一句,懒得拆穿他,他嘱咐旁边的太监。
“吩咐御医,让他在开点外伤消肿的膏药。”
“是,陛下。”
常砚回过了头,逮到了常瑾偷偷望过来又缩回去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他的小眼神看过来,又极快地缩回去。
常砚撇过了眼神,不搭理他,留下常瑾的侍女照顾,他离开了。
太监德福跟随着常砚出来了。
常砚走出门外,想起了梦中晋文帝的话,又想起了常瑾怯生生的眼神。
真是以为吃定他了吗?
只不过让他睡了一夜地板,便让他说出的惩罚全都作废,打了他还要给他赏药。
常砚讥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常瑾因祸得福,睡了地板一夜,发了热,第二日便回到了他自己的湖心殿,蝴蝶照顾着他,虽然说有苦苦的药喝着,但是好歹没有讨厌的人,一日三餐也有了保证。
常瑾乐不思蜀。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常砚每日都派来御医给他诊脉,常瑾的身体修养好,回到常砚的身边的时间也到了。
常瑾上一次在常砚那里几乎受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委屈,时间到时,太监们催促他前去,常瑾想到那日的情景,心中不住地害怕,没有了晋文帝,他只有从小陪伴他的蝴蝶了,他拉着蝴蝶的袖子,不肯离开。
蝴蝶为难地看着太监,焦急地看了看常瑾。
“乖,别闹。陛下……他是你的亲人,你不要害怕他,多冲他笑笑,我们殿下那么可爱,他一定会喜欢你的。”蝴蝶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
“不!”常瑾拼命地摇头。
“他才不喜欢我,他让我跪下,还不让我吃饭,他是坏唔……”
常瑾的嘴巴被蝴蝶捂住了。
“殿下,话不能乱说,你乖乖听话,不然我不要你了。”
蝴蝶咬了咬唇,心中是又恼又急,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监,见他似乎没有听见的模样,心中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回头看着依旧什么都不知道的殿下,鼻头发酸,她不是不知道常瑾受的委屈,可是那又能怎么办,成王败寇,常砚能够留她们一命,这已经是她做梦也想不到了。
如今,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蝴蝶压住心中的酸涩,伸出手摸了摸常瑾的脑袋。
“殿下,求你了,你不要惹陛下生气,你就去吧。”
常瑾懵懵懂懂,眼中满是惊惶无措,他觉出蝴蝶是真生气了,只能闷闷地点了点头。
蝴蝶这才放开了他嘴。
“蝴蝶,我知道了,你不要不要我。”
蝴蝶眼眶一热。
“蝴蝶不会不要殿下的。”
一旁的太监开始了催促。常瑾看了一眼蝴蝶,依旧揪着蝴蝶的衣袖不肯撒开。
蝴蝶攥住了他的手,一点点,不容拒绝地将他推开了。
“殿下,去吧,蝴蝶做着好吃的等你。”
“……嗯。”常瑾带着恳求地看着蝴蝶,在蝴蝶坚定的眼神中,一步三回头地被太监拉走了。
“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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