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快穿]》4.第一个世界03

    自从那日之后，陈文石便经常来到常瑾的殿内，晋文帝对外宣称是给大皇子找的太傅，但以常瑾如今勉强识得几个大字的程度，陈文石最大的作用就是陪玩。
    而随着常瑾再一次进入众人的视野，夺嫡的事情也逐渐进入白热化，常瑾虽然在院子里，但是不可避免的也被晋文帝焦虑的情绪所影响，有些不安。
    晋文帝见状，安慰道，“别害怕，瑾儿，你的东西任何人都夺不走，父皇的皇位一定会是你的。”
    常瑾不解，不安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趴在父皇的怀里，听着父皇的喃喃自语。
    一日一日渐渐过去，局势越发紧张，晋文帝能来小院的日子也越来越短了。常瑾百无聊赖，日日望着宫墙的那段，向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问道。
    “父皇还没有将那些坏人打走吗？”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陈文石跟着常瑾的身后，安慰道，“殿下不要担心，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常瑾充满了期待，“真好，真希望到时候能和子贤一起出去！”
    他回头看了看陈文石，冲他单纯地笑了笑。
    陈文石触及，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到了他次次来，次次必上的糕点上，嫩绿的花朵形状上点缀上一枚娇俏的红豆，空气中散发着糕点特有的香甜味，说不出的诱人。陈文石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位大皇子殿下被群臣所厌，万夫所指，可他自己的的确确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性格单纯，心智不全而已。可是，他最大的错误也就是性格单纯，心智不全。
    陈文石慢慢地咀嚼着甜腻的糕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尚书房内，小太监一路恭头进入书房，在大太监的耳边悄声呢喃了两句，大太监德福神色微微一变，挥去了小太监，有附耳在晋文帝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陛下，三殿下那边传来消息，二殿下已经伏诛。”
    晋文帝脸上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暗沉，低声道，“立刻传召三皇子进宫。”
    德福心中一跳，回想起近些日晋文帝的举动，似乎明白了。
    “嗯？”见德福许久没有应声，晋文帝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德福连忙将自己的身体弯的更低，诺了一声，退下将晋文帝的命令传了出去。
    晋文帝心中有事，却没有过多计较，招来暗卫，吩咐众人开始行动。
    夜色笼罩之下，马掌的铁蹄嗒嗒作响，仿佛预兆着即将到来的腥风暴雨。
    晋文帝坐在书房，静静地等着他的小儿子。
    常砚是他侧妃生下的孩子，和二皇子月份一样，只不过晚了几天。而只是几天功夫，他的这个二儿子和三儿子便天差地别。
    其实晋文帝知道，如果选谁做他的接班人，最好的选择一定是他的小儿子，因为在三个孩子当中，他的小儿子是最出色的，最聪慧，最稳妥的。
    几十年的帝王心术下来，二儿子心中想些什么，他一扫便知，只有常砚，常常令他也捉摸不透。
    他非常适合做一个皇帝。
    可是晋文帝他就不愿意将皇位传给常砚。
    就算瑜儿痴傻又如何，他会为瑜儿铺平一切道路，他认定的儿子，认定的继承人，只有瑜儿！
    在微暗的灯光下，晋文帝的眼神越发地暗沉。
    接到晋文帝深夜的传召，常砚神色没有丝毫的异样，跟着德福十分坦然地来到了晋文帝的面前。
    他进来的时候，晋文帝还坐在书桌后面，低头批阅着奏折。
    灯罩内的烛光燃的噼啪响了一声，德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陛下，三皇子到了。”
    “参见父皇。”常砚站着行李。
    这时，晋文帝才屈尊降贵地抬起头，神色冰冷，冷笑道，“你还有脸叫我父皇。”
    说着，他将一本奏折扔到了常砚的脸上。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的哥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他！”
    “逆子！”
    “你真的以为，你哥哥走了，这个皇位就是你的了吗？你还有没有将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听着晋文帝的怒斥，常砚将砸到脸上奏折拿了下来，轻轻打开来。
    上书奏折的是晋文帝的人，上面是弹劾他的内容。说他不顾亲伦，为了皇位杀死了二皇子，字字如刀，直指向他。
    晋文帝看着常砚的神色。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常砚轻笑了一声，深深地目光看了许久晋文帝，问道，“父皇，你真的在乎二哥的死吗？”
    晋文帝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常锐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在乎他？”
    常砚慢条斯理地将奏折放到了书案上，摆放的整整齐齐。
    “父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所以连演都不愿意再演了。”
    晋文帝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不对，不可能。
    晋文帝横眉一扫。
    “逆子，证据确凿，这个时候你还想抵赖吗？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证据确凿，就是所谓一张奏折吗？”常砚嗤笑了一声，“区区一张奏折，父皇就为儿臣定了罪。父皇，您不觉得您太轻率了吗？”
    “而且，儿臣杀死二哥，不正是父皇您的所期望的吗？让我们互相残杀，然后渔翁得利，将最后的皇位传给大哥。这是您的计划不是吗？”
    晋文帝心中一惊，这时候才发现常砚自进来为止，面对自己的质问没有丝毫的意外，神色不变，仿佛早就意料到了一般。
    他早就知道了。
    晋文帝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想到这个从没有让自己看透过的儿子，不安的感觉迅速地堆叠起来。
    “德福，德福！”晋文帝立刻呼唤着德福的名字。
    然而却没有人给他丝毫的回应。
    晋文帝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他猛的将杯子摔碎，刺耳的啪嗒声响在整个书房，里面温热的水流了一地，几秒之后，冲着进来一队兵马，但却朝着常砚跪了下来。
    常砚，“父皇，整个皇城都已经被我的兵马包围了。”
    晋文帝乌沉地眼眸直直地看着眼前儿子，事到如今，他也不用在掩饰自己的厌恶，□□裸地表达对他的不喜，问道，“为什么？”
    十几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谋划，瑾儿淡出众人视野之后，他便从来没有表露出对常砚常锐的不喜，甚至在一点一滴的指引，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让两人相争，弄个两败俱伤，他再一网打尽，他自认为没有丝毫的破绽，可是为什么，常砚会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掌控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力量，让他发现最后被一网打尽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晋文帝不明白。
    “陈文石是我的人。”常砚淡淡地抛出了一句话。
    晋文帝一愣。
    表面上，陈文石是一个寒门子弟，审时度势，投入三皇子的旗下，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暗中培养陈文石，助他读书，助他夺得状元，然后让他假意效忠常砚。为的就是在常砚死后，快速掌握常砚残存的势力。
    这也是他以后为瑾儿选择的首辅。
    难怪，难怪！
    晋文帝笑出了声，想到了前些天，他的瑾儿还用柔软的双眼，期待万分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将他带出十几年的牢笼，晋文帝心中就一阵绞痛。
    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这样，他的瑾儿怎么办？
    “瑾儿…瑾儿……”
    晋文帝念着自己的儿子，咬牙将喉咙间翻涌上来的腥甜吞了下去。
    “常砚，你要皇位，我给你了。名正言顺地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常砚站着，俯视着这个高高在上几十年的男人，看他低下头颅，和他讨价还价。
    常砚忽然感觉特别的没意思，男人会提什么要求，他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左右不过是为了他的那个儿子。
    留他一命，或者让他跟他一起死。
    真是讽刺。
    其实本来今天他不用来的，晋文帝早就被他架空了，他的大军也早就在城门外等待着了，他只要直接带兵攻入京城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听到德福的传召之后，他还是进了宫来。
    他想看什么。
    他大概想看这个男人得知了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愤怒，是不敢相信，更或者是后悔，复杂。
    但是他这些他没有一点点，他有的只有对他大哥的担忧。
    多么感人的父爱。
    可是，他和二哥算什么，他和二哥的存在算什么？
    常砚脸上的戾气一闪而过，他静静闭上了眼睛，听着晋文帝在他意料之中的话语，待他说完之后，又缓缓地睁开。
    他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他，留他一命，保他一世平安。”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常砚扔给了他一把刀。
    晋文帝沉默地看着常砚，缓慢却又坚定地将刀刃架在了脖颈上。
    “常砚，希望你说话算话。我就算是下了地狱，也会看着你的。”
    言罢，晋文帝一用力，血色染红剑刃，点点滴滴滴落在地板之上。
    常砚淡定地看着晋文帝死态，挥了挥手，让仆从敛尸，垂下眼眸，勾了勾唇。
    父皇，我会遵守约定，留大哥一命。但是我也会让这个约定成为你最后悔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