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仙去,众望所归的三皇子成为晋文帝遗诏中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其中发生的种种,众人不知。
三日之后,常砚料理完登基的一切事宜之后,他想起了晋文帝的临终嘱咐,他的大哥。
常砚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的这位大哥,只记得他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漂亮。其余的便不记得,即使在那件事情爆发之前,晋文帝也是将他保护的很严谨的。
他们的这些外人,平常很难见上一面。
不过,现在的常瑾已是他想见就见的存在了。
常砚来了兴趣,特地让德福带了路,二十年来,第一次走进了那个传闻中的住所。
晋文帝很是宠爱他的大哥,传闻中,大哥虽然十几年居住在一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雕梁画栋,碧瓦朱甍,一草一物都精美异常,堪比仙境。
在德福的带领下,常砚走过一阵小路,推开了不起眼地小木门。
吱呀的声音响起,常砚只闻见莲香的味道铺面而来。
仔细看去,在夜色的掩映下,远处的湖中宫殿闪烁金色的烛光,映衬得一池的玉莲若隐若现,含羞带怯。
链接岸边和宫殿的是一曲木质的蜿蜒小桥,以婉约别致的路线伸向湖水中央的小宫殿。
粼粼的波光倒映着金碧辉光的宫殿,湖光与宫殿相互映衬,点点星光传来,一切都显得华丽异常,怪不得有人说是堪比仙境了。
他的父皇还真是为他大哥想的周周到到,建在水中,便可以大大减少刺客的追杀吗?
常砚嗤笑了一声,率先走向了小桥。
走过长长的小桥,走在前面的德福传报了一声。常砚带着一种微妙地心情,走进了自己大哥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
常砚的突然到来给这里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侍女们愣了半秒,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新上位的三皇子,顾不得手中所有的活计,他们连忙跪了下来,以头抵地,胆战心惊。
“参加陛下!”
谁不知道以前他们殿下和陛下的关系,如今陛下过来……
一时间,侍女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常砚扫视了周围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想看的身影。他的眼神不禁一冷,“你们主子是连起来接驾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他的大哥还以为自己在晋文帝活着的时候吗?
侍女们见状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头都不敢抬。
“启禀陛下…殿下他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入寝了。”德善这个时候在旁边小心地提醒道。
侍女们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们这就将殿下叫起来。”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常砚想亲自去看看常瑾的真面目,挥去了那些侍女,径直走向了他的寝室。
常瑾正在睡觉。
晋文帝安排在常瑾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地存在,被她们保护的很好,常瑾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晋文帝已经死的消息,常砚来的晚,所以按照以前的习惯,他早就睡去了。
他趴在床上,墨色的长发洒落在整个床间,晶莹的小脸乖巧地露出来。外面的吵闹的声音似乎打扰到了他的休息,睫毛颤了颤,似乎下一秒要醒过来了。
常砚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场景。
他的大哥从床上坐起来,柔软的丝绸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被里衣包裹的纤细身躯,迷茫地睁开眼睛,双眼仿佛蒙着朦胧的秋水,懵懵懂懂向他望过来,没有任何的敌意,没有丝毫的怯懦,神态举止中透露出一股稚童般的天真。
他问,“你是谁?是父皇派过来跟我玩的吗?”
他是一个傻子,他被父皇保护的很好。
常砚从来这么一刻清晰的认识到这两个事实。
真是令人嫉妒。
明明同样是皇子,他们比常瑾更加优秀,为什么父皇处心积虑地想要选择一个傻子呢。
对比之下,他和二哥真是一个笑话。
常砚低笑了出声,讥讽不已,明明早就已经认识的事情,再次意识到他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甘啊。
常砚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我不是过来跟你玩的,我是受人所托,过来照顾你的。”
常瑾奇怪地看着陌生的常砚,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侍女们,心中涌起了丝丝不安。
“照顾我?我不需要,我有父皇和蝴蝶,你…你看到了蝴蝶他们了吗?”
常砚眼眸微闪。
“父皇?就是你的父皇拜托我来照顾你,他不要你了,不会回来了。”
常瑾呆了一下,“不,你说谎,父皇才不会不要我,我不喜欢你,你走开!”
常瑾瞪了常砚一眼。
从这个人出现开始,常瑾就特别地不喜欢,不喜欢这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喜欢这个人说的话。
父皇,父皇才不会不要他。
常瑾狠狠地朝着常砚瞪了过去。
常砚脸色微沉。
很好,他也不喜欢这个大哥。小时候的天真可爱,长大了便成了愚蠢跋扈了。
“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德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德福!”常瑾听到他们的声音,顿时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从床上走了下来。打开门,冲向了蝴蝶的怀里。
常砚没有阻拦他,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了一眼蝴蝶。
蝴蝶吓的浑身冷汗直流,连忙推开了常瑾,一个扑通跪了下去。
“殿下,你…你要听话。不要惹…惹陛下…生气。”
常砚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外面跪成一片的侍女和侍卫,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要惹陛下生气,可是父皇不在啊?
“父皇去哪里了?”常瑾想起了自己最依赖的人。
常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大哥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依靠的小动物,不由挑了挑眉。
“德福,明天将他给朕送到了景仁宫。”
常砚又想起了常砚刚才口口声声所说的蝴蝶,他的眼神落到了跪在常瑾身边侍女什么。
“把这里的侍女,除了这个,全都拖下去,斩了。”
最在乎,当然是留到最后教训。
说完,常砚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常瑾,离开了。
侍卫们涌上来,将侍女们一个个押出门外。哭天喊地的求饶声顿时在房间内响起。
常瑾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常砚的最后一句话,他是明白的,这些年,凡是又侍女让他不开心了,父皇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这个。
可是现在是为什么?
“为什么?蝴蝶,他为什么?”
蝴蝶说不出一句话,脸色煞白的她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的皇子,让他不去看侍卫们将侍女们一个个拉出去的场景。悄悄地呢喃自语,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殿下,一切都会没事的。”
常瑾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听见一声声泣血的哭喊,说着饶命饶命。听得他内心发凉,抑制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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