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杯咖啡》18.人生悲喜

    子车然率先走进了病房,待林子傲起身想拉住她的时候,已经被一双手拉住。孟尹佐纤细的手腕坚定的拉住他,直到所有人都进了病房。
    “放开我,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给冷静点!”孟尹佐总是淡然的声音里,有林子傲陌生的愤怒和责备。
    林子傲也火了起来,众人的隐瞒,今天的猜测,顿时叫他有种欺骗和背叛的感觉,而给他这些的恰好是他最好的朋友么。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的女人离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成了我女人的男人,谁来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呢?我有个孩子是不是?他在哪?他在哪?他。。。”
    孟尹佐的一个巴掌成功换来林子傲的静默。
    “你TM给我好好想想,你跟小然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如果那个孩子是你儿子,你承受得起么?那时候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高考!你想小然在那时候给你生孩子去么?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时候?芬姨躺在里面用分钟来计算生命,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讨论你什么时候曾经留给她女儿什么样的伤害?你给我好好想想!”说完头也不回的进病房。
    沈微记得,第一次听子车然说起芬姨的时候,子车然就说,怎么觉得你更像我妈的女儿。为了这句话,沈微特意跟子车然回了一趟家,去看看这位自己与她想象的母亲。
    沈微和子车然到家的时候,郑芬做好了晚饭,正要出去。迎门而来的郑芬,穿着整齐的套装,红色对襟小立领的长袖改良西装,黑色呢子短裙。美丽的脸上不见岁月的痕迹,微笑着的嘴角挂这淡淡的哀愁。沈微突然觉得,这画一样的人,是应该被娇宠着的,离柴米油盐那么的遥远。甚至生活琐事安在她身上,都对她是种亵渎。
    沈微想起子车然说自己像她,却觉得自己连她万分之一的气质都不及。高贵,优雅端庄秀丽,好像用这些来形容这个女人都太过匮乏。她有的是那种包罗万象的美和媚,还有淡淡的从内心散发的温暖和慈爱。叫人不由的被吸引想靠近。自己像她竟然觉得无比荣幸。
    而现在,温暖慈爱依在,可人却已经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沈微一股自心底的疼。止不住的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郑芬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们,眼前闪过一张张曾经的稚嫩的面孔,不由感叹,他们都长大了,自己也该老了。老了,真是可怕。女人好像最怕这个词,可又觉得这样也不错。反过来安慰他们。
    往后过了很多年,子车然回想起母亲离开的那段日子都觉得有点模糊。好像什么都乱了。
    从来,母亲就是生命里的支柱和目的,记得她曾经跟付征说过:“我其实是个懒人,无论是发奋学习还是努力生活,都是因为那是我妈期望的,我妈为我付出的太多,我是她唯一的希望,没有任何人可以排在我妈前面。”
    因为这么多年母亲在她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实在太多,她是母亲也做父亲,她有时候是姐妹有时候还可以是朋友。更是子车然一辈子的老师,这些感情融合起来然后突然的失去,对子车然来说意味着什么,谁都不敢想。包括她自己。
    所以从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停止呼吸那会开始,她就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面前的是谁,跟她说话的是谁,跟她说的什么话,她通通不记得,也不清楚。每天机械的吃,睡,见各种各样的人,说莫名其妙的话。
    子车永这些天也很忙,他人际关系宽,这种时候就是行贿受贿和巴结讨好的好时候,谁都趁机来凑一脚。还记得出灵那天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白色的流水宴席摆了几十桌。
    其实好多人都不知道子车永死的是养母,子车永也没去解释什么,他下意识的已经把那个生了他的母亲忘记了。
    直到烧头七那天,子车永才分出时间来找付征。他的意思明确,叫他领子车然赶紧走。在这里呆着只会叫子车然越来越糟。他们都了解,她们母女间的相依为命。可人死不能复生,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叫她接受。
    子车永说的事,付征不是不明白,可他只能说他做不到。对于子车然他总是有一种无力感,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不只是那么一点点。他这个时候突然有些明白,或许他在子车然的生命中什么都不是,所以这个时候他并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影响。猛然间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可笑,这么多年,到底换来了什么?可付征也明白,可笑也好,可气也好,什么也换不到也好,自己却离不开这样的子车然。
    谁的离开,都不能改变活着的人的生活,这么多同学也好,朋友也好,都得有自己的生活,头七的时候,其实都应该走了。可林子傲没有,他还在等,等子车然给他一个交代。
    所以孟尹佐也没有走,他之前就欠着子傲一个答案,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愧疚。孟尹佑那边赶一个刚接的项目,没办法只能先走了。
    沈微知道自己闯了祸,可也觉得子车然早就该把话说开了,让她自己走出去,也别在圈着林子傲。徐飞飞也不想走,可利民那头等不了了,她也只能跟着走了。走之前特意找了沈微,把她拉了走。
    付征被子车永找走的时候,子车然就知道了子车永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是有些恍惚,可还不至于不知道周围人的担心。她也明白自己的状态,只是有些时候明白不代表可以做到或者改变。但离开确实是一个出路。
    然后看见了林子傲,这些天,隐忍着的对她发问的脸上满是担忧。突然就笑了出来,大喜大悲的过来,有些事就不是那样让人难以接受。而且好像已经没什么可叫她难受。
    “我们谈谈。”子车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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