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杯咖啡》4.传统之家

    子车永的婚礼结束后，子车然跟付征就按着原计划去了付征家。付征家在乡下不是很远。是家正正经经的地主家。付征家是他爸爸带着一家老小从山东闯过来的。那时候看电视剧《闯关东》别人看图个好看新鲜。可人家一家却就是亲身经历过来的。到现在还保持着山东人的传统。一大家子的人都住在周围，过年过节都聚到一起。无论谁家有事都只听家里老大的。好在家中主事的开明的很。对下一辈的儿女，除了要求必须上学之外不太管。
    子车然不是第一回去付征家，对各家都很熟悉了。更熟悉的就是家家都问啥时候跟俺们小征结婚啊。俺们都等着抱娃子呢。付家到付征这一辈，女儿基本上要俺几十个来数，儿子就那么四个。付征他哥是老大，人在北京娶了个地道的北京人，结婚五年了只给生个女儿说什么也不要了。到付征这里责任就重大了起来。从他俩毕业那年回一次家开始，好像家里每次说最多的话就是这个，子车然习惯了的笑笑说快了。
    晚上的时候，子车然照例跟着付征他姐姐付清，去她家住。付清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可也就这一个女儿一直留在了父母身边。人说这年头还是女儿划算，向着娘家不说还当家还守家，这话还真是不假。付征家就三个孩子，俩儿子都在外地，只有个女儿嫁给了邻居常年守在娘家。
    子车然对付征的姐姐的感觉，一直有点畏惧，不是怕，是一种像是略带愧疚的敬畏。
    “然然，你跟小征在一起快十年了吧？”
    “恩，九年半了。”子车然也在心里感叹，原来不知不觉的那人已经在心里在身边这么久了。
    “姐还记得你俩还没在一起那会，我在北京送你。你跟姐说，你们一家不要总拿付征跟大哥比，大哥怎么了？大哥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付征。”说着笑看着子车然。
    子车然赧红着脸，抱怨：“清姐，这事儿多少年了，还说啊。”
    “能不说么？那时候我就想，难怪小征一定要我送你，俩人有问题啊。等我回家的时候，爸妈跟我说，小征不同意去山东，志愿表都添完了。三个志愿都是N市。我爸妈叫我劝他，我只问了他：你觉得值得？他跟我说：姐，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付清带着叹息的话，换得俩人一阵沉默。付清在想什么子车然不知道，子车然只知道，付征填志愿那年暑假，他一直没从家里出去过，高中同学这回都上了大学，一起聚会十几个好朋友都到了，唯独少他。子车然后来知道，他在家里沉默抗争。后来见到他的时候，他比高考之前还要瘦。
    “这么多年过来了，上学，进修，工作。小征好像从来没听过家里。看他那好脾气的样儿，谁能想到他这么倔，谁的话也不听。”
    子车然想说他长大了自然要听自己的。子车然还想说你怎么知道家里安排的就一定是好的。子车然还想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可子车然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付征做的一切都是以她为出发点的。
    付清没说一句子车然的不是，更是没有一次催促子车然跟付征的婚事。可子车然就是觉得，付清的话总是那样的在自己脑海里回荡。
    恍然记得，年少那些时候，他总是在自己身边默默的为自己做些什么。别人总笑他，你就是被子车然欺负的命啊。看比人家正牌男朋友都听话。他总是回以一笑。叫人不在好说什么。
    忆起自己说，上大学啊，那么新鲜可身边没个熟悉的人多恐怖啊，最怕一个人了。更何况还哪有付征这么好的人给我冲咖啡啊。要不你从了我跟我去一个地儿好了。
    他笑着说好。从来没有想过这轻轻的笑跟淡淡的一个好，他便伴了她好多年。
    那年子车然考上N市一所不错的大学。付征被家里要求留下复习。补习班开学的时候，离子车然离开还有一个月，那一个月里，付征所有的时间都陪在子车然身边。子车然只是觉得，他在县一中复习，离她家近，来看她是自然的。却从来没想，为什么其他在那复习的同学没这么勤快的跑她家。
    在后来子车然在大学里跟林子傲分了手，分手后的那个生日付征从家里坐两天半的火车去看她。再后来的每个生日总是有他陪着。其实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谁都不能说自己不是幸福的，可子车然却总觉得有些怕，不知道怕的是什么，所以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句结婚吧。
    付征好像了解般的从来不催促，甚至家里人说的时候，他也是说是他还不想。
    回程的飞机上，看着身边熟睡了的人和彼此相握的手轻声问：你到底为我付出了多少？我又能给你些什么？
    回到N市后，俩人都把全副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付征做的是一个小装潢公司的室内设计师，从毕业一直在那里。总是带一些新人不是很忙。最近俩个老板闹分家，搞的好多设计师跟一个老板另出去，虽然带走了一部分客户，可毕竟还是老招牌人多一点，搞的付征开始带了一大批的新人和工作。
    子车然那边公司里新培训好的信任也送来了一批，到了公司扩大的时候，她也是有些忙。更何况子车然心里一直有个打算，计划了很多年的到了决断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些的犹豫，毕竟那条路太难，尤其对她一个女人来说，现在已经足以叫人羡慕，没有太大的必要叫自己放弃现在已经得到的一切，可有些事不去做好像总会成为心中的一个疙瘩，所以她还在犹豫。
    看着自己手里收集的一些资料发愣，直到敲门声响起，把资料扔进抽屉拉回思绪看着敲门进来的秘书。
    “经理，这是人事部送来的资料，跟这批新人一起来的还有厦门分公司来的一个副经历，这里面也有档案。”秘书别扭兴奋的神色叫子车然有些奇怪。调一个副经理过来的事情他们是早就知道的，开始还以为是要接替她的工作而来的，总经理特意来嘱咐她别多心才知道哦，总公司要扩建来人只是帮她而已。
    “你看过了？有什么特别的？”子车然询问，这些资料按道理说除了副经理的她没必要一一看过，秘书看完人来的时候介绍一下就可以了。她不认为这是她的工作。
    “看了你就知道了。”小赵有些无奈又兴奋的样子也叫子车然好奇起来，翻开第一份副经理的档案，只看了一眼，瞪着眼睛问小赵。
    “你确定人事部没送错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