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杯咖啡》2.付征

    子车然想着高中时候傻兮兮的自己，高一高二基本都用来谈恋爱了，自己老妈那时候问自己为什么成绩越来越差，自己只说高中了女孩子没男孩子成绩好那是正常的。直到到了高三才知道努力学习了。那时候为了学习不再跟林子傲坐在一起，坐到了整天跟神仙般神出鬼没的付征身边。本来子车然对付征就是好奇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就比如她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不抽烟不喝酒不旷课甚至不恋爱的付征成绩为什么那么烂。直到坐到他身边亲眼看到她才知道，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神人，什么也不干的坐在那，甚至一句话都没有，也能发呆一天。
    那时候的子车然满心满眼都是学习跟林子傲，用那么一点点余光发现身边有个帅哥的时候也就是听说校花在追他。他们刚上的时候。学校的人终于显得多了起来。少男少女们憋的实在无聊，想出来举办一个卡拉OK大赛。学校都是住宿生，彼此间接触的多了解的多，摩擦也就更多，班级跟班级之间基本都是仇视状态。那场比赛上，基本都是一个班的人喝彩，其余般的人喝倒彩，只有那个叫郝蕾凭借多年的音乐和舞蹈学习经验以一首《主打歌》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毋庸置疑的摘取了冠军并荣登校花宝座。
    学校向来文体不分家，文艺娱乐后，又开始了体育娱乐。那时候子车然他们高三理科二班基本上囊括的所有校篮球队队员。冠军没什么悬念。唯一的意外就是在决赛场上大出风头的付征。付征是他们班体委，平时脾气好到全班人没见他跟谁红过脸，甚至大声跟谁说过一句话。无论你说什么，他都把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笑得分外迷人。那时候微微就总说，这人长了双勾魂的眼，不知道以后要迷死多少女生。那场比赛从一开始他们班就领先十分左右，对方是高三一理班。下半场的时候比分越拉越开，对方渐渐开始急躁甚至动作都有点过火，老师觉得吧人家反正也是输了，不再好总吹人家，所以就导致他们的冲撞越来越过火。
    人总是有那么一种共性的，一旦一个人脾气好到一定程度大家反而想着去护着他，见不得他受什么委屈。付征就是这样的人。那时候，对方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个飞奔冲撞把付征直接撞向篮球架。付征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场上另四个人都急了，付征起来劝大家别发火。裁判吹哨对方发球，除了付征跟接发球的人都去了另外半场。接发球的就是刚刚撞过付征的人。抱着球在那找人传。付征突然上去一手上一手下把球从人怀里使劲拽出来，把人当时就轮坐地上了，全场一点声音都没有，裁判都愣了哨子都不知道吹。付征就抱着球冲地上的人笑。直到裁判吹哨，他转身背对着把球砸地传回去。全场都是掌声。
    那天时候已经是傍晚，映着落日的余晖，子车然甚至看到了付征抢球时猛然低头间那飞扬的头发都镀上了金边。以及转身后那灿烂到让余晖都失色的笑脸。
    后来就频繁的有人谈论付征，付征本身条件也不错，除了黑的像埃塞俄比亚来的都还好。不过那时候古天乐当道，黑反而成了一种受欢迎的本钱。有人传郝蕾追他的时候，子车然还帮忙劝了好久，毕竟俊男美女组合，就是看着也养颜是不。可付征没答应，甚至人家要他一张照片他都说没有。那时候的付征刚跟子车然邻座没多久，每天的活计就是帮学习忙的黑天暗地的子车然冲咖啡。
    子车然正好回忆到咖啡那一段，笑着起身给自己冲了被速溶，准备继续回忆呢，开门声就响了。子车永满面红光的被人架回来了。送走架他回来的人，任命的拉伺候喝多了的子车永，想着估计是最后一回了吧。子车然看他醉的都瘫了，实在不敢想象明天他起来该是什么样子，就跑去厨房冲了一杯苏打水掐着鼻子给他灌进去了。灌下去没两分钟，子车永跟个运动员是的起身飞速冲向厕所开始大吐特吐，后来开始边吐边骂子车然不是人，这么折腾他。子车然讪讪说，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反正吐了就好了。
    等吐完又洗个澡出来子车永的酒基本就都醒了。他其实并没有喝太多，只是有时候不一定需要太多酒，只是心情就会让人醉，喝醉过的人应该都知道，那是心情不好而不是心情好。子车永歪着身在躺到沙发上，把头枕在子车然的腿上，轻轻说好像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俩人开始扯淡，从房地产到服装品牌，从楼上那家的狗到台湾回归，直到天都开始泛白，俩人沉默半天，子车然轻轻说：“哥，为什么？”其实这句话子车然一直都想问，只是她不敢，她怕她的一句话把子车永从那婚礼上拉出来。
    子车永轻声笑了：“我以为你这么久都没问，不会问了。害我准备好的话都忘记了。为什么？谁他妈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寂寞了，也可能是老子累了，还有可能就是咱妈催的吧。你看咱妈为我操心操的头发都白了。我不能再叫咱妈操心了。”
    子车然有些愣仲，又过了好久才接话：“我以为你恨妈。”
    “恨过，怎么没恨过，恨过咱妈，恨过咱姑，唯独没恨过你。后来就不恨了，因为那时候如果选择权在我，我也会让咱妈把你带在身边。更何况，你们当时的情况跟我跟我差不多，甚至没我好，是我自己不争气。后来，后来咱妈努力过，都是我自己不给咱妈长脸。妈她为我，比为你操心多太多了。我甚至都不敢想我不是咱妈亲生的，那样我就更觉得对不起咱妈。”子车永边说边想，那曾经漂亮的如画中人一样的继母，在自己的病床前泪流满面，似乎一夜间就白了两鬓的发。
    “然然，你说我要是咱妈亲生的多好。”
    “妈本来就把你当亲生的。”
    “是啊，妈本来就把我当亲生的，对我比对你还好，记得小时候，你总挨打，挨打了就跟爸说，我哥他妈妈打我了。呵，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给爸乐的。明天咱去拜拜咱爸吧，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
    “恩。”
    子车然对父亲，其实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是记得，高高大大的父亲，总是笑呵呵的站在母亲身边，衬得母亲永远那么纤弱。子车永跟子车然都不愿意回忆过去，对那段时间的恐惧甚至埋掉了小时候的幸福。童年的子车永跟子车然可以说是最幸福的孩子。可他们却好像不记得般从来不去回忆。
    子车永的亲妈在他还没满周岁的时候就去世，子车清林那时候是中国第一批下海经商的，生活很富裕，也就没有觉得麻烦，找保姆照顾子车永。直到遇到郑芬。子车清林跟子车永的亲妈是在父母安排之下结婚的，俩人婚前甚至没有见过面。那时候年轻的子车清林家里没有钱，取的是个标准的农村妇女。郑芬不同，郑芬高中毕业，有正规的工作，甚至还有不错的家庭条件。那时候政府上班的人并不多，碰巧郑芬就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子车清林，郑芬被子车清林请去帮忙。俩人产生感情，郑芬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嫁给丧偶带孩子的子车清林。结婚一年后有了子车然。
    那时候工作讲成分，为了跟子车清林结婚郑芬甚至丢了工作。因为子车清林的祖辈曾经是地主。挨过□□。郑芬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就是说得她这样的女人，对子车永更是跟亲子一样，外人甚至子车永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妈妈不是亲的。俩口子的感情也很好，可好景总是不长，或者说幸福有的时候真的是遭天妒，子车清林的生意却越来越不尽如人意。甚至总是因为一些债务问题是被抓起来。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差。子车然十岁的时候子车清林脑中大部分出血甚至没给抢救的机会就去世了。走之前留下了几笔数目不小的债务。
    房子存款什么都没剩，郑芬带着俩孩子住到了哥哥家。子车然有个姑姑，姑父是邻县X局的局长。她过来说替郑芬抚养一个孩子。郑芬当时是为孩子着想，在舅舅家里，怎么也是亲的会更自在些，更何况亲姑姑怎么也比后妈后舅舅好，就把让她把子车永带走了。这个决定可能是郑芬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