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两人对立站着。寂寞中,星星闪着淡弱的微光。
那一刻像是永恒,停滞了,寂寞着,道不完说不尽,却仿佛有太多的艰辛倾泻而出,纵是月光如洗也洗不尽这千年万世的血腥与残酷。阴森白骨之上的圣殿,其实到底有什么意义?哪有可爱的月光来得清澈与神圣?是静静的平淡却使人有着割舍不下的情结。
“玉虚真人,枉你也是仙界巨擘,何以也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僧人先开口了,打破了沉默。
“当时,贫道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可能去泄露天机,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其实也有不少人是在咱们斗法的时候,被巨大的能量产生的爆炸给震死的,这样说来,你也是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的。”那道人表情有些乖张,是残酷,却也带着讥讽。
“阿弥陀佛,是贫僧的罪过,贫僧一臂承担,绝不推脱,只是贫僧也是无心之失。那宝镜是不可以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的。所以,我甘愿牺牲自己千年的道行去和你力拼到底。”僧人脸上凝重,一派刚毅。
“辨机,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真的认为你师傅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吗?难道他就没有私欲吗?这些你想到没有?”道人反问道。
“我不只听尊师的,我也有自己的判断的,佛道千年来争斗不休,确是仙界的悲哀,不少仙友沦落邪道,行事卑劣,已是大错特错了。我师傅普度众生,用宝镜理顺世间是非,拯救失足道友,这难道不是大义大得之举吗?”僧人想极力劝服道人,甚至是自己。
“哈哈哈,万物无正无邪,无对无错,也无高尚与卑鄙之分!成功了便是一切。你师傅辨机子当年不过只是如来座下的小弟子,什么转世取经,不过是幌子罢了,他还不是费尽心思的要得到那面宝镜?他得到之后呢?什么都有了!我这般做其实还远不如你师父高明啊!”那道人笑了,狂傲的笑着。
“阿弥陀佛,贫僧道行浅薄,还不是大彻大悟之人,但对尊师,贫僧还是了解的,他,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万般皆苦,只有将万般苦痛融化在心中,才能领悟大生大死,大荣大辱。还是不必执着了的好,淡定从容的那份真切才更值得人回味。”僧人依旧淡淡的说道。
“辨机,你也是性情中人,这点我是赞赏的,不像你师傅那般虚伪,只是你却痴痴的为情所困,这仿佛也是与贵教背道而驰的吧!”道人似是讥讽的问着。
“阿弥陀佛,贫僧定力不足才有千年前的一劫,总归命理需有此劫,逃不过,我也只好默默的承受,在这千年之后,完成拯救的大任!”僧人那语气竟似慷然赴死的气概与感觉。
“哼,什么拯救?谁拯救谁?别听金蝉子的一派胡言,他所说的拯救不过是自己的一己之私罢了,他想称霸佛界甚至整个仙界,所以才极力想得到那面镜子,要知道对抗如来是必须借助这件世间无双的宝物的。”道人依旧的笑着。
“可是…..”僧人不再说了。
“辨机,我不强求你,什么时候你来我这边,我都恭候大驾。我虽然不是真君子,但也不是你师父那样的伪君子!”道人脸上忽而正经了许多,他是在拉拢辨机和尚了。
“阿弥陀佛”僧人不再言语了,他心里也是极其复杂的。他的师傅金蝉子对他而言,亦师亦父,怎能轻易怀疑呢?不过他又何以执着的非要抢到宝镜呢?想不透,是哀愁,在心间,挥不去。
那道士“倏”的一声消失在天际之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了和尚在那儿,万籁俱寂,一切都静的很,没有陈杂,让人向往,却让人迷惑,是真的想不透。和尚仰面向天,看着星空,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好久没有去看过星星了,逍遥于尘世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只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可却偏偏要在一条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路上走下去,即使痛苦,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时间不存在了,静谧的夜啊!谁给你拥抱?看不到坚强的理由,却偏偏要装作坚强,痛苦也只好自己来扛了。好一阵子之后,和尚也静静的消失在一片黑色之中。
第二日,当周奎来到朱由检的房间时却是吓坏了,昨晚他派来的美女明明是来服侍朱由检的,何以现在裸尸地上,但见地上黑血已经凝固了,那女子死相也极其恐怖,想来是中毒而死无疑了。想到这儿,周奎心里冷汗直流。
“信王,下臣该死啊!本来是想让您高兴,不想这女子却…”周奎单腿跪地,脸上沉重了许多,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谁要陷害自己?
“周大人,我知道这件事有你无关,你且先起来,咱们出去慢慢再说。”朱由检上前扶起了周奎。
“是,是,咱们先出去,此地不宜久留,让下人们先收拾吧,我陪王爷出去走走。”周奎起身,对着朱由检说道。
两人走在花园中,沉默了好久。
“王爷,昨晚出事之后,你怎么不叫人啊!这万一还有危险该怎么办?下臣可是担当不起啊!”
“昨晚,我只是一失手,错杀了她,原以为她只是晕在了地上,天亮了再一看,竟然死了。门口卫士不在,我心想不久会有人来的,就没再叫人了。”朱由检故意略去了纪由和向仪的一段,当然也不会说自己信不过周府的人,所以不愿叫人的话。
周奎一阵错愕,不知该说什么。
“周大人,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不过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喜欢,在我心里也只有清儿一人。”朱由检不想让周奎太过难堪,就车到了这里来。
“下臣,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周奎脸上一红,不过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杂七杂八的又谈了一些事情,有关于纪由和向仪的,也有关于佛与道的。
“纪由和向仪在府上,没有打扰阖府上下吧!”
“奥,不会,他们一般不在府中,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打搅。”
“没有就好。”朱由检心里却是异样的难受,难道真是?他不愿再想了。
过了好一会儿,朱由检对周奎道:“不知周大人对道教可有什么研究?”
“下臣,下臣是不信佛道之说,所以也并没有多少研究。”
“奥,本王却是信佛啊!哈哈,其实也不过寄托罢了。”
“信王好学,仁慈为怀,这是天下百姓之福啊!他日登大宝必将恢复我大明天威啊!”
“周大人,你,虽然我答应了你,不过皇兄能做好的话,也用不到本王了。所以本王不希望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下臣不才,却懂得圣位当归属圣人,照现在来看,信王您才是真正的圣人,而并不是当今的皇上。”
“周大人,你….”朱由检很想再辩解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
两人依旧走着,半响无语,无语而已。
待一切停当之后,朱由检到了新的居所,门口却依然有两个卫士,持剑卫护,像被禁锢的金丝雀,锦衣玉食,却得不到自由。一连数日,都只是这般,除了周奎每日来看望之外,是极少有人来的,连自己的亲信纪由和向仪都是偶尔的神秘的来几次。朱由检居间无聊,也无人打扰,便读起了那本《贞观实录》,除了有感于昔盛今衰,更多的还是对吴王李恪有着某种休戚相关的感觉,仿佛命运关联,仿佛前生今世。
闲来打发无聊时间,朱由检静静的默思着,想着当今的朝政,自己的处境,周清儿,还有李恪,一切都在旋转着,永不停歇,像迷走的魔方,没有出路。
而同时就在这几日里,周奎也在加紧的筹划着,在他与朱由检交谈的密室了相继又接待了京城卫戍将军、京官大臣、外镇高官还有三教九流之类,当然还有一个神秘的道士,这道士是?正是与辨机和尚几次对峙的玉虚真人,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周奎的府上,难道他知道了宝镜就在朱由检的身上?可是那样的话,以他的武力是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的,何必鬼鬼祟祟?使什么美人计?那他道周奎府上究竟士什么目的呢?
另一个巨大的疑团又笼罩在了周府上,那玉虚真人到底是作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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