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离梦》15.缘分缘分

    <ter><FONT size=2 color=6699FF>敢爱的人一生伤…</FONT></ter>
    镂花的木门被推开,一抹紫色的身影缓缓靠近,靖璃却紧握两手,感受那残留的温度,怅然若失。
    “醒的挺快的嘛,看来也没什么大碍……”一把酸味洋溢的声音响起,靖璃才回过神来将小木筒藏入怀中,打量起眼前的妙龄女子,只见她身着紫兰色纱裙,泛着紫光的秀发绾成桃心髻,眉淡却清秀,双眸清澈如水,小巧的樱唇却继续说着刻薄的语言:“既然没事了,就请你换下小姐的衣裳,赶快离开相思楼吧!”
    靖璃看了看自己,身上染血的衣裙已被换下,穿着妃色的绮罗长裙,抬手间竟发现自己十指上的伤痕经已褪去,不由一惊,自己这是昏迷了多久啊?见那姑娘依旧恨恨的盯着她,靖璃叹了叹气,也难怪人家有敌意,毕竟是她连累了莲瑶,想起那张熟悉而亲切的容颜心里忽又一暖,不知道莲瑶醒来没有呢,靖璃急道:“抱歉,离开之前我可以见一见你家小姐么?我……”
    “我家小姐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么!”女子愤恨的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惺惺作态!你害她还害不够么!”女子冷哼了一声:“小姐可没有你那么幸运!睡了一夜竟毫发无伤的醒来,你、你……”
    女子越说越气,长袖一挥一阵劲风便向靖璃袭来,靖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接下她的攻击,然而那风却丝毫伤不了她,另一阵疠风已将其缓下。
    靖璃了然,却依旧惊讶于她的话。
    此时却见那女子摇身一变,背后竟生生长出了一对庞大的蝶翼,荧光的青紫色布出的纹路闪耀夺目,那清丽的脸上也爬满了图腾,怒目彷佛能喷出火来,狰狞却又有种诡异的美丽。
    “哼!受死吧!”女子护住心切,丝毫不觉有异便朝靖璃飞身袭去,却听靖璃轻呼了声:“元朔,不要出手!”竟又直直的看向自己,蓝眸里透着女皇一样的神韵,绝美的脸上透着威仪,让人没有来的起敬。
    女子心里讶异却依旧疾飞,不过眨眼与她的距离不过一公分,青紫色的丝线已缠上她的脖子。靖璃却依旧无畏的抬头看着对方的双眸,女子迟疑了,眼里的怒火彷佛在闪烁着水波,颤着声音问:“你不怕么?”
    靖璃微笑着摇了摇头,在幽弥殿看见的一切比这可怕多了,何况眼前只是一只忠心而美丽的蝴蝶精?靖璃淡淡的说:“我只想知道莲瑶怎么了。”
    许是提到女子的痛处,靖璃觉得脖子上缠绕的丝线紧了一些,靖璃的声线也紧了一些:
    “带我去见她!”
    女子一震,眼里只有讶异,却松开了勒人的丝线。
    靖璃柔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如同被下了咒般,呐呐道:“初蝶……”
    靖璃倾城一笑,直视她的双眸,语气淡定的说:“初蝶,请你相信我。”
    初蝶听罢心里莫名的被触动,无声的流了一行清泪,竟又变回人形,幽幽的看了靖璃一眼,语带颤抖的道了句:“你跟我来……”靖璃褪去笑颜,顿了顿也随她走了出去。
    又是深沉的夜,夜莺的啼叫声无端让人感到悲戚,如同哀鸣。月色半掩,稀疏的洒落人间,映照下那些花那些草竟有些莫名的萧索,暖风吹送骤变冷风,带着幽远的莲香,拂起两人的衣鬓。
    靖璃的脚步越发沉重。跟着初蝶左拐右拐,绕过两座小桥,穿过玉石长廊,终于来到一座独立的楼阁,初蝶轻轻推开镂花的青木门,一阵诡异的风涌出,带动了满屋的垂挂的纱幔。
    “请进。”初蝶的声音带着些哽咽,靖璃的心一咯,急急的撩起一幅幅纱幔,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才终于止住了脚步,胆战心惊。
    只见莲瑶身裹单薄白纱动也不动沉身在一隅小小的清池内,翠绿的莲根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娇躯,开出朵朵莲花,映衬下她的脸色白如新雪,有如含星的美目如今紧闭着,乌黑的湿发散落。看上异常美丽,让人动魄惊心,却又诡异的如同人偶般毫无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靖璃呢喃着一步一步靠近,忽又转身抓着初蝶削瘦的肩头重复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初蝶却一言不发,紧抿着樱唇,眼带泪光直直盯着镜璃,那指责的眼神彷佛一把利刃狠狠刺痛靖璃的心。是她害的,是她害的……
    靖璃脸色苍白,踉跄着跌坐在池边,伸出玉指却不敢触碰那静默的容颜,心里的痛与无力难以言喻,如同看见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影,如同她的手接不住焚日倒下的身躯,如同眼睁睁看着霁月他们一寸一寸被冰封……她却是无能为力,这一刻她多么多么恨自己。指尖传来的冰冷让靖璃不由自主的发抖,朱唇轻颤却无法言语。
    初蝶见她如此自责,也不忍心责难,轻叹了一声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小姐半个月前才受了重创……”
    “谁。”靖璃的声音彷佛是从最深的海底透出,冰冷的让人感到心寒。乌丝垂下,掩去她的神情,让人看不清。
    “是彦公子,小姐只说是还了该还的债便也不再提起。”初蝶诺诺的回答,她有种直觉,眼前的人值得她去相信。
    “小姐的伤一直未曾痊愈,又忙着筹备赏莲宴,身体一直很虚弱,昨天还……”
    初蝶说着又止住了,偷偷瞄了一眼靖璃的反应,而靖璃不言不语,看似无甚,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初蝶,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她醒来,好么?”
    毫无征兆的, 初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咽道:“没用的,除非有魔界的圣丹,但那圣丹哪是我们这些小妖精能拥有的?呜呜……可怜的小姐,若是再也醒不来该怎么办……?呜呜,赏莲宴该怎么办?见不到堡主小姐会抱憾终生的……”
    说着说着初蝶已失声的啜泣起来。靖璃敛起了秀眉,沉道:“初蝶!相信我,莲瑶会醒来的,一定!”接着柔了语调“那赏莲宴……如此重要么?莲瑶竟连伤势都不顾……”如同自言自语,又恍若叹息。
    “当然重要!这可是小姐离开望月堡之后唯一可与堡主相见的机会,也是他们的约定……”
    “那堡主是何人?”
    初蝶擦了擦眼泪,奇道:“你竟然不知道天下第一堡?”靖璃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天下第一,看来这一次是逃不开了。
    见靖璃示意她接着说,初蝶缓了缓情绪便一一告知:“望月堡始建于百年以前,据说是堡主为了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而创的,只是不久后发生了一些事,那名女子翩然离去,徒留下望月堡主,思伤成疾便在这万莲糊上建了相思楼。那时初蝶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精,对此不甚明了,而小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神物,以半妖之身修成人形,却是婴儿之身。堡主偶经湖边见此便将她带回望月堡抚养成人。”
    初蝶像是想起从前事,眼底一阵惆怅,继续说:“然而好景不长,堡主不知为何竟将小姐拒于门外,不再相见。小姐伤心之下与堡主定下这赏莲之约,讨了这座别院便搬离了望月堡。可怜的小姐……每年只有此时才能遥遥见上一面,无奈彦公子又屡屡阻挠……”
    接着初蝶说着那彦公子如何如何可恶,靖璃却是听不进去了,眉头越皱越深,不知是她对这“百年”二字有固定思维,抑或是真有其事,她隐约觉得这事与她撇不开关系。
    “当年的第一美人,她的名字你还记得么?”靖璃打断初蝶的怨怼,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记得她当时是闻名天下的琴仙,唤作冷什么月的,对了对了,霁月,冷霁月。”
    靖璃沉重的叹了一声,问:“那望月堡主呢?”
    “我们堡主的大名可是人人都知晓……”
    “唤作影凡,对吧。”
    “对对对……”听起来初蝶对那堡主很是敬服。
    “初蝶,你先下去休息吧,那赏莲宴便如期举行,既然莲瑶想见那堡主,我定会让他来见她的。”
    “这……”初蝶的声音有着惊喜,又有着怀疑,靖璃淡定的道:“相信我,好么?”
    初蝶定定的看了她许久,轻若未闻的应了一声才离去。
    靖璃在她走后,纠结的眉心依旧纠结。
    事实上到底该怎么办,她心里也没个底,那一句“相信我”就像是一种自我暗示,催眠着自己要去相信。
    靖璃跪在池边,探手抚上莲瑶沾了水的秀发,一下又一下,就好像当初霁月安抚她那样,一下,一下的用手抚摸着,幽幽的蓝眸透露着丝许疲惫,心里有无数的话却无法倾诉。
    这便是霁月姐姐说的缘份么?唉……重重的叹息压在她的心底。
    半晌,靖璃朱唇半启,低声道:“元朔,你在么?”
    “在的,主人。”一抹青影无声息的出现,垂首道。
    “没有谁是谁的主人,我直唤你的名字便是把你当朋友,你也唤我靖璃吧。”靖璃的声音虚无而空灵却又不容拒绝,元朔迟疑了许久才应了声是。
    “那什么圣丹很难求么?”靖璃低叹,有些无助。
    “不难。”元朔的话让她忽地抬起头。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颗透着异光的丹药。
    “只是这圣丹的功效并没有那蝴蝶精说得那么显著,服下立刻便能清醒。”说着便把那圣丹递给了靖璃。
    靖璃既惊喜又茫然的接过,呐呐的问:“那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这……要看她自身的意志及修为,属下无法断定。”
    靖璃微微一笑,感激道:“谢谢你,元朔。”
    元朔愣了一愣,慌忙的垂下头,弓了弓身,身影渐渐退后淡隐不见。
    窗外沉淀的夜色渐渐化作淡淡的灰,然后变成古蓝,再被第一缕阳光冲散。
    靖璃就这么一直一直陪在莲瑶身旁,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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