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很小的时候,从我刚开开始学画画的时候。
老大那个时候还很年轻,没有把头发剃成现在的几乎看不见毛的板寸头,还喜欢叼着炭笔在坐在窗台上端着相机。章鱼同学还带着根红领巾提着小画箱蹦蹦跳跳的来上课又或者说是来看老大的。我还沉浸在超市门口扔一块钱就可以晃阿晃并且还有热闹的音乐放的小马上。
或许在更早之前。
“璟,到了。”他开口说。熄火,拉了手闸。转过头来摇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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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我亲爱的哥哥。他就一直都在我的生命里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亲人的角色。是比爸妈还要亲近的人。
“唔……到哪了?”我揉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苏浙汇?不回家吃么?”
我记得陆风和我娘一样都喜欢吃湘菜。而我则是完全从了我爹喜欢吃本帮菜。苏浙汇是我和我爹的最爱。
“咱爸今天这里有饭局,我们是来蹭饭的。”他摊手表示无奈“咱妈又出差了,下午刚走了,所以我们无人认养了。”
“切,你又不是不会烧。”我甩给两个卫生球,由于身高有30厘米的差距,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但也有可能是肚子饿了。
大人们吃饭永远都是很恐怖的。红酒一瓶接着一瓶开,比我喝可乐喝得还爽快。可乐一个下去还会被二氧化碳冲到,觉得有眼泪要流出来的样子。但是我爹他们就不一样了,菜没吃两口这酒早就喝开了,好像葡萄酒里面不是乙醇而是充满能量的葡萄糖。每回看见服务生一边端菜一边忙里偷闲地拔瓶塞。我总觉得他们很可怜。
我和我哥两个人从小就跟陀螺似的跟着爸妈们在各个饭局里转悠。叔叔们对小孩子的热忱度永远都比饭菜来得高,这过来逗逗那过来玩玩,一群人喝到兴起时还喜欢瞎起哄的让你喝酒。
想到这儿,我背脊凉了一下。“哥……我想吃你做的饭”我拉住他的胳膊开始撒娇,比起陆风的厨艺,我更抗拒那些怪叔叔……
“哦?”他抬了抬眉毛,“你不老说我做的饭菜是用来喂格斯拉的嘛”
我心一慌。糟糕,他还记得我给章鱼打电话嘲笑他的事。
“嘿嘿……大哥……您老也知道的阿……哈哈,那个……嗯……啊……是吧。”
“……哦~是吧?”他嘴角上扬的幅度拉得更深了些 “那好吧!”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搂过我。“今天我们回家吃麻辣火锅!”
“诶?……别!”我死命的拖住他。要知道,我哥我娘所能承受的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比如我。“哥,做火锅料有多辛苦阿~”我觉得我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我回去给你下面……麻辣牛肉!”
“行啦!别哭丧着脸了。”他拍我的头,笑得很是得意“我们回家下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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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我拍着自己快要撑爆的肚子爬进自家画室。
所谓的画室其实只是我家楼上的小阁楼,有一块很高很小的天窗,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看见从窗户外面飘过的云朵。
从口袋里掏出已经不知怎么被我扭曲得皱巴巴的报名表。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从小到大比赛也没少参加过,这么大型的画展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沈雨峰”貌似很有名气啊……不过不认识。
还有三个月啊……画什么呢?素描,色彩?
色彩好了,反正我上色快嘛。那么水彩还是水粉?
要不油画?这可是个耗钱耗时的大工程阿。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很烦燥,抓了抓头发,把报名纸扔在一边。躺在地板上
还是明天再说吧。谁叫我是典型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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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手机响了一下。
我在身上摸了半天硬是没有摸到,最后从屁股口袋里掏了出来。
奇怪……我什么时候放那里的。
新信息
陆风:璟,我出去下。等下自己回床睡。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见陆风穿鞋拿钥匙出门的声音。
[砰]地一声。声音不大,却被我清晰地捕捉到了。
然后,什么东西尘埃落定了一样。整个房子都瞬间平静了下来,只有外面马路上的汽车依旧不断地驶过去。
……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陆风站在机场大厅,手上搭了一件黑色的短风衣,穿着单薄的衬衫和藏青色的羊毛背心黑色修身的长裤。他歪过头对我笑,然后张嘴说了些什么。
飞机在他身后轰隆隆的起飞。
我大声的焦急地询问,觉得他像是在交待临终遗言一样。努力地想要听清楚。
他还是那张微笑的面孔。
和我慌张的神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伸手想要去拉住他,只是双腿却沉重得迈不开来。
他又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
我一直喊他的名字,那些声音很快消散在风里听不见。
再后来我看到陆风走去的方向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色浓雾。
远方有一阵悠远而熟悉的声音:“小孙子~快来陪我呀~爷爷很孤单阿……‘
靠,这剧情真恶俗。我在梦里面想着。
然后想要把剧情倒退,截到煽情处重新开始梦。
……为什么我还能知道自己在做梦?!
然后入梦似幻间我觉得我又跳开了一个境界,开始边梦边思考着为什么[在梦里还能知道自己在做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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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照镜子才觉得自己的脸苍白得要死。不用化妆都可以去演恐怖片,再留个长发什么的。估计效果不比贞子姐姐差。
偷偷地抹了点我娘的保养品,才觉得终于弄出点人样了。
下楼的时候陆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十足的老年人生活。
“哥,你应该戴副老花镜,再弄只鸟逗着玩儿。”
“……你哥我不好那口。”
“那你就去打太极呀,我们小区对面不每天早晨就有老头儿老太在那儿练么。”
“嗯……我这不是刚回来么,怎么?”他放下报纸看我,笑得特贼“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你哥的私生活了。”
“呃……”我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盒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不,你要走了,我怎么也得表现下阶级友谊吧。”
“哦?……我怎么就觉得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呢?”他看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个小奴才,还是特好使唤的那种。
呃……这是什么破比喻。
“呵……呵呵。是嘛……”我眼睛四下瞟了瞟,想着转移话题。“阿……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呦~昨儿个还一脸舍不得我的表情,今天就想着敢我走拉。”
“没~哪能阿。我就随口问问。”
“随口?”他又笑,笑得很痞,“我看,你那心虚转移话题吧。你别不承认阿,你哥我怎么也是比你大了六载春秋的老人家了。”
“哼你就贫吧你!”再贫也没多少日子了。
再贫那么些日子,等你再回来的时候就不屑和我一般见识了。
那时候,你估计早就托着一群小屁孩而回来让他们管我叫阿姨讨糖吃了吧。自己爸爸的妹妹是应该叫阿姨还是姑姑?
时间真是太神奇了。
我摆了摆手,挥掉在我脑子里奇怪的思想。“那我去画画了。”
“嗯—”他应了声又继续低下头看报纸。
出门前,陆风叫住我,他说“天气预报说要下雨,把伞带上,我晚上有事没法儿接你了。”
实事证明拿着伞和画箱实在是件很不方便的事情。我手上左手挂着伞站右手提着画箱站在公交车上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同时拿好两样东西,S城的公交车司机都开起车来都特别带劲。见缝插针的穿梭在各车之间,无限挑战着乘客抗惯性能力。
“小姑娘……”坐在边上老太太估计被我左摇右晃,前后摆动的身体也晃晕糊了,实在是看不过去,她迟疑地说,“你为什么不把箱子放地上?”
“呃……”
人群里有人轻笑。
我迅速低下头,连声应允着。脑袋点得跟啄米似的。
……脸丢大了。
这老太太也许在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希望媳妇肚子还未出世的娃娃是个男孩就算是女孩也不能长成这样。又或许她在想,还是我的小孙女聪明伶俐,啧啧啧……
总之,在我眼神飘忽在自己手上一条条纹路的时候,总觉得那些时不时飘在我身上的各道好奇的目光都有这么点“这孩子真傻”的意思。
好不容易到了站,我迅速转身准备逃离现场,想着千万别让别人看见我的脸,尽管我是自作多情可还是很有必要。
背后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被吓得心惊胆战整个人突然十分诡异地抽搐了下。
他说,“你的画箱。”
“……”
在整个不到2秒的过程中我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根本就没打算以正面示人。拿过那人手里的画箱连谢谢都没说就跳下了车。
我拍着自己脆弱颤抖的心脏。他们 [咚咚咚] 不规则跳动着。
章鱼同学一直都说我有被还妄想症,现在想想哪天有必要我确实应该去医院找个心理医生瞧瞧,说不定真有什么“精神分裂”或者“****”之类的精神疾病。
此时,背后又有人拍我肩膀。
我靠,今天什么日子,都赶集似的过来和我说话。
我转过头去看,眯起了眼睛,这人怎么那么面熟?
“什么事?”我问他。
“请问……”他迟疑的开口说道。那一瞬间我突然就想起来此人就是昨日横在马路中央的混血老外!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大约180上下的个子,不算高。跟我哥那192cm的恐怖身高差太多了(人家还是比你高)。眼睛好像是褐色的,还是特清澈的那种。啧啧啧……极品受阿。
那混血老外好像十分习惯陌生人毫无掩饰的打量,神色十分镇定的问我:“你是……不是……学……美术学校的……学生?”
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个个名词我得拆开来重新组合才终于明白他原来是在问我是不是在这个美院画画的学生。
“是啊……怎么了?”我奇怪的看他。一老外没事不去逛景点跑这里来干什么?学画画?开玩笑……
“Adward!”远处有个欢快的声音传来。
混血老外,哦不[Adward] 转过头望去,然后如释重负的笑了。他向我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歉意又或者是谢意。才快步离开。
我仰头望了望天。心想,也许今天是人间失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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