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若蓝缎》36.传说

    话说二日清晨，煞雕早已命人备好马，准备护送亚巫回营。
    “这么说，我又要被落下了是吧。”
    亚巫一脸解释，“你呆在这会安全一些。安达应该已经派人在附近寻找了。而且……”
    “大哥怎么一脸茫然的，没见过会和人解释的将帅吗？”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算了，我也没兴趣去什么前线。”嫣若将手一甩，“你放心去吧。”
    “我会留下足够的人以防意外。”
    “不要。现在，他们在你身边，比在我身边要有帮助的多。我可不希望看见你断胳膊少腿的。再说……”她撩起蓝色的面纱，露出左脸颊。那片因为蓝色药水的缘故，像是染料无意放肆的泼洒。“现在我一没钱，二没色，安全的很。”
    他一把拉过她，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记吻。她仰头一笑，笑靥如花。
    马队绝尘而去。
    约摸又过了半日左右，安达派出的人终于沿着模糊的踪迹找到了嫣若。告别，起程，一路风尘。
    待到回去时，嫣若已是一身湿漉，脸上的刺痛因着阳光直射，风沙扑面愈发难忍。
    墨雨和小奴早已等在门口，一见着她，赶紧上前。嫣若忽的倒下了，将众人吓得不小。
    “快，将公主扶到床上去，将衣服解开，端水来。”
    一片急急的应答声。
    墨雨动手解开嫣若的上衣，“啊，怎么晒得这么厉害？”
    迷迷糊糊中，嫣若感到有人用冰凉的帕子不停搭在她的脸上以及身上。她在适意逐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几时，嫣若睁开双眼，窗外一片亮堂。
    “几时了？”
    “刚过晌午。”
    “你怎么回来了？”边问着边挣扎着想起身。
    “不要乱动。”轻声将她按下。
    “那我不是睡了很久？”
    “也就是两天。”他一边理好被角，一边看着她说，“不过，看你睡得不知所谓的样子，真有一种你要永远睡过去的感觉。”
    “哦，那不就成了睡美人了？”
    “嗯？”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脸，“肯定很难看。”
    他只是微笑着，“遥远的古老部族里，曾经住过一个姑娘。”
    “是故事吗？”嫣若在被子下闷闷地问道。
    “她很善良，有一颗月光般悲悯的心，所有的动物都爱踩她留下的脚印，所有的人都爱她的歌喉。然而，没有多少人希望看到她的脸庞。因为她从出生那一刻，脸上就印上了红色的胎痕。”
    嫣若还是一动不动，不过，他知道，她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她很伤心，于是去询问族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巫师。老巫师告诉她，她前生是月亮女神的守护者。女神怜悯她的虔诚，允许她下凡感受欢愉。但她又担心，担心在凡尘众徒之中，再也觅不见她爱怜的弟子，于是在她脸上印上胎记，这样，所有月光照得到的地方，女神便能寻得见她，可以佑护她，不受悲伤牵绊。”
    “然后，是不是遇见一个少年，从她的眼睛里就见着了她的美丽，而没有注意她的脸庞？”嫣若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脸上却开满了笑容。说道故事，她最有发言权了。
    “然后……”亚巫微笑着为她将外衣披上，“然后，有一天，她救起了一个漂亮的年轻人。他倾心于她的善良与聪慧。但是他受过诅咒，一辈子注定只能面对最美丽的事物。最后，他用自己的眼睛换取了厮守一身的承诺。”
    嫣若有些痴了，继而摇摇头，“这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这是小时候我母后给我讲的故事。”
    “那你没有难过得哭吗？”
    “没有。我只是反问母后，为什么他没有只是注视她的眼睛，然后勇敢地和她在一起呢。注定只能面对最美丽的事物。那么她难道就不是美丽的吗？也许是他的眼神不够坚定，没有坚信她的美丽。”
    嫣若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一如春日的清泉溢满山林。“亚巫……”她直起身轻轻抱着他，“看着我，相信我的眼睛，用你的眼神指引我。我就会看着你，一直走向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