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杀玲)》32.第32章

    “骗人。”
    “我是否骗你，自己看吧。”阳和手一挥。眼前立刻浮现出了一些打斗的画面：“这些是记忆的片段。你那么精通幻术，应该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不再理会发呆的夜颜，他走到一边坐了下去。“还好，他不知道我有再生能力，否则现今便又和你父王去做伴了。”阳和头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语气懒懒的，像正喝着午后香甜的咖啡。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唔……”夜颜忍不住一声呻呤，下意识的用手紧捂住的嘴〔父王！〕她看见紫音略带苍白的手狠辣穿过了父王的身体，又迅速抽出，血也依恋着他的手喷涌而出。腹部顿时烂了一片，就连里面乱七八糟的内脏都看得清清楚楚。夜颜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画像中的紫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如鬼魅一般飘到了她的眼前。黑暗之前，她看见他总是笑得很温柔的脸上出现了抹凌厉冷冽的杀气，残忍得让人发颤。
    终于，画面暗了下去。她也支持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脚，直直跌坐在地上〔父王……〕不是幻术，不是。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死亡的气息在鼻子里窜动。〔父王，死了……被紫音，杀了？〕
    “公主大人，你该怎么办呢？”阳和仰起头，眯眼看着从树叶的缝隙里射入的破碎的阳光“南国，已经不是你的家了。”阳和伸手遮住了照得眼球刺痛的阳光，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打得夜颜鲜血淋淋：“你，已经无家可归了。”
    夜颜没哭，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像个被人抛弃的人偶娃娃。仿佛美丽的都是过往云烟，腐朽便从今开始一样。
    阳和稍稍正了下身子，静静打量了夜颜半晌。突然心中猛然一抖，仿佛有什么被触动〔当初，自己也是这种狼狈的模样吗？〕自嘲的一声冷笑。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那平常的样子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你不想报仇吗？”是问句，但却带着无比的肯定。
    ‘报仇’这两个字很有效果的在夜颜的眸中炸出一丝波动。但又立刻暗了下来。
    阳和盯着夜颜看了一会儿又道“你不想为你父王报仇吗？让他也尝尝那样的疼痛，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复。或者说，你要放任他而去，继续去伤害你，你的国家，子民。呵，这也没关系的吧，因为会有越来越多人体会你的感觉了……”
    “我……”声音从装满哽咽的喉咙里挤了出来“我，会杀了他，会杀了他，一定，一定。”说给阳和听，也在说服自己
    “呵，你有这样的决定，你父亲该很开心了吧。但是你的力量实在太弱了。完全不是紫音的对手。”阳和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了夜颜身边，蹲下“要吃吗？”一粒药丸从阳和手中长出来“增强你的力量的药，但有很大的危害。说不定……会死哦。”
    “怎样都是死吧。”夜颜冷冷看了阳和一眼，才克制住颤抖拿过那颗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阳和一怔，不由不承认自己是小看了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愚蠢的人。她随他摆布是因为他要她做的事正是她自己想做的事。不愧也是在宫廷中长大的孩子。只不过……可惜……
    “那个紫音，现在应该是对敌最强，但对你却最弱的时刻吧。”阳和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要抓紧这个机会哦。”
    夜颜皱皱眉，并不懂他的意思。阳和却只是轻轻摇头，抓住她的手道“我要送你到他在的地方去了哦。准备好了吗？”
    “恩。”
    “走吧，瞬间移动。”
    夏天的暖风吹过，一片树叶不和时宜的落了下来，轻轻触地。
    阳和消失的身影又回到了树下，正踩在刚落下的那片树叶上。〔真是可惜，南国的公主。你并不是一个执作与仇恨的人，但是，你仍有你的牵挂，有了在乎便有了弱点。你在乎你的国家。但真是可惜，若你知道你无家可归的原因不是紫音，而是我的话。如今你还会不会那么毫不犹豫的吞下那颗药呢？〕
    南国那边的一切都应该准备好了吧。
    从此后，就是各据一地了呢。西国的杀生丸，北国的紫音，然后，南国就是我的领地。
    …… …… ……
    〔奇怪，为什么突然之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玲摸了摸脑袋〔变成妖怪之后她就再没生过病了啊，难道……〕还来不及思考完，一股撕裂的感觉由体内传来。〔糟了，那股疼痛……〕
    “咚！”杀生丸猛地住了脚步，回头，玲倒在了地上已是满头冷汗一脸苍白了。杀生丸的思维还没有想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脸色已先他一步跟着玲变白，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大脑的支配，身体不由自主得走了过去，一手把玲搂在了怀里，一手颤抖地探着她的鼻息。很混乱，很微弱。但谢天谢地并没有停止。这一刻他才吐出一口气，重新呼吸起来，感受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
    大脑活过来似的飞快运转起来，以前好象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杀生丸静静回想。这是玲为了变成妖怪而付出的代价……一股复杂的感情猛的冲来，撞得他又有些生生的疼，看着玲苍白的唇，颤抖的睫毛，蜷缩的身体。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握住了玲的手，那一直温暖的小手，此刻也异常的冰冷。自责与愧疚袭上心头，他和她一样疼痛难受。
    树林中几条人影穿梭着，风在他们耳边刮得凌厉。
    〔杀生丸的味道？〕犬夜叉停下脚步左右闻了闻冲着身后慢他一步到来的珊瑚和弥勒道：“走这边。”音落又重新快速奔跑起来。“怎么了？犬夜叉？”戈微在他背上询问出声。
    “有杀生丸的味道，还有血……”犬夜叉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戈微一怔：“杀生丸，受伤了？”
    “哼，我到希望他被打个半死不活的，但恐怕……”话没说完，但意思都明白了，恐怕是玲……戈微心一突，抓住犬夜叉肩的手一紧〔玲。〕
    小溪边。
    杀生丸轻轻用衣角笨拙地拭去玲嘴角的血渍，那鲜红的痕迹在她惨白的脸上实在太触目惊心。但杀生丸不知道，此时他的脸色比怀中的人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手一直把在玲的脉搏上，惟恐有一点意外。心中澎湃着不安与恐惧，因为他知道，她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他所在乎的，却又无能为力的。
    “唔……”怀中的人而因为疼痛忍不住呻呤了下，扭动着身子。杀生丸的心也跟着她揪了起来，因她的疼痛而疼痛，因她的疼痛而悲哀，因她的疼痛而愧疚。怎么才能让你不痛，如果能代你痛，如果能代替你……
    “别那样抱着她，把她放平！杀生丸。”戈微从犬夜叉背上下来，一路小跑到杀生丸身边，看他把玲抱在怀里的样子，着实吓了她一跳。不像是抱着病人，反而像个吝啬的财主抱着他的宝物一样，不让任何人去抢走。戈微见杀生丸毫无反应，他怀里的玲依旧疼得皱眉。不由心急地想去把玲饱过来放在地上。却不料，她的手还未接触到玲的身体，一道金光便迎面向她打去。戈微完全愣在了原地，突然她被拉进了一个胸膛连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被人抱着站了起来，听道那人怒吼道：“杀生丸你疯了吗？”
    戈微是傻了，因为她根本就没看见杀生丸手抬起来，更别说鞭子是从哪里来的了。犬夜叉当时也傻了，不过好在他离戈微比较近，条件反射的去保护她也还来及了。
    杀生丸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俩。半晌的沉默，那边站着的两人同时无语了，一头黑线，怎么突然觉得错的反而成了自己……
    “犬夜叉，怎么回事？突然……”后来的珊瑚和弥勒本还想询问着什么，但看着这仗势心中大概就了解了，但为什么气氛不对？
    “杀生丸，我们没有恶意，把玲放下，你这样子会让她更难过的。让我来照顾她。我想，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关于现在的形势……”戈微轻轻地说，让杀生丸渐渐平复心情。杀生丸静了半晌，忽感怀中人一阵轻颤，呢喃着“杀生丸大人……让……戈微姐……”他心一惊，脑中思绪也慢慢找到了头，忙把玲放平在了地上，戈微快步跑了过去。扶着玲的头，指间按住她的额头用灵力舒缓她体内的疼痛。
    “杀生丸，玲的身体，最近有什么不对吗？”戈微问道。
    “……没有。”
    “是吗，但是，你知道吗，玲这次和以往的不一样，而且四魂之玉……”
    ＊＊＊ ＊＊＊ ＊＊＊
    紫音静立在小屋内，盯着自己泛着淡淡荧光的指尖〔和那段记忆一起被封印的还有这个力量吗？〕他轻轻把手放在桌上，只是意念一动，木桌立刻化为粉末，在地上堆成一团死灰。〔难怪要封印起来了，这样的力量未免太恐怖。〕
    突然，他眼神一黯，隐去指尖的荧光：“果然还是来了么，阳和不是笨蛋，又有什么阴谋了吧。”紫音长叹口气，闭上藏满厌倦与深深悲哀的眼眸。听见门外的声响，待再睁眼时，目光一如往常的清澈，嘴角又换上了温柔而疏远的笑容。
    颜颜，最终我们还是遇上了刀刃相接命运。
    “哗啦”纸门被拉开，夕阳照在了他的身上，紫音笑道：“哟，这是怎么了？才几时不见，为什么就挥刀相向？”他自屋内走出，黑豹立刻收起攻势，退到了一边。紫音挥挥手示意他离开，立刻这里便只有他二人被夕阳拉长的身影。
    夜颜只是静静盯着他。没有仇恨，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透出的那股空洞以及求死之心让紫音的心狠狠一抽，脸上的假笑第一次有挂不住的危险，他不怕她恨他，因为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但他万想不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个陌生人。紫音的大脑里一下子爬满了儿时的记忆。他想再摸摸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一起看星星，他想对她说“颜颜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他想看她对他灿烂的笑，他想听他撒娇的叫他“小龙”。他甚至想抱着她哭上一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