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Online（BL网游）》6.十之一：父子二人

    05. 十之一：父子二人
    照常理，想升等就应该打魔物，然而在《X Online》里又稍有不同。
    这一款BL网游基本上并不存在打魔物这种玩意，不过倒可以拿着武器砍其他玩家或ＮＰＣ，而要是这么幸运遇上了某些名为狼、触手等的魔物，自然也是容许玩家使劲地杀了它们。不过，这样只会提升攻值及潜在的攻击力。
    想要升等，必须玩《X Online》的主线剧本，又称为鉴定剧本。
    “玩剧本？”
    “嗯，其实跟做任务没太大分别，也许有点……像是□□G游戏吧，一个剧本，不同的行动导向不同角色的结局。不过一般剧本和部份支线剧本的剧情、结局都会随着玩家的行动而改变，只有主线剧本是固定剧情。X Online有10等，每个等级一个主线剧本，即十个剧本。不过事实上，来来去去都只有一个主线剧本罢了。”
    “十个又一个？”
    “其实主线剧本只得一个，叫《十》，只不过分成十集播出，连剧本都叫《十之一》、《十之二》这种烂名。”清遥耸了耸肩，连带黑色的犬耳朵也跟着耸了耸。
    希洛祈问：“那要怎样才能完成剧本？”
    清遥说：“没什么，这点跟一般网游没有不同。系统叫你做什么你就照样做罢了，当然它会给你一些障碍，玩败了就要重新开始。”
    “会有什么障碍？”
    “《十之三》天空会下腐蚀衣物的酸雨，再后面还会有触手、巨型电击十字架等等。”
    “……”
    “放心，《十之一》要通关完全没有难度，游戏毕竟是要卖钱的，不可能一开始就欺负菜鸟。”顿了一顿，清遥追加：“完全没有难度……没记错的话。”
    “……”
    希洛祈对清遥抱以高度质疑，可是路还是得走，主线剧本还是得玩。两人再度来到了草原近中央处的小树林，拐了数个小弯，树木变密了一些，由外面的青葱草地渐入了叶子的深绿。不多时，眼前忽然空旷起来，在一处圆形的泥色小空地中间种了一棵颇为巨大的树，叶子竟是幻彩的颜色，随着阳光闪烁而反射出不同的色彩。树上还结了些球状的果子，看上去颇像装饰在圣诞树上的金属小球，只是果子还要大一些。
    凝神一看，银白色的果子原来都有着近玻璃的透明感，圆球表面隐隐反射着人的脸孔。再靠近点看清楚，这儿的果子映着男人的脸孔，那儿的果子则是个男孩。有些果子呈现着一些地方，不过太小了，看不清楚。
    希洛祈指着果子问：“那是什么？怎么会有人的脸？”
    清遥说：“《十之一》的登场角色、场所和道具，算是个预告吧。”他指着那个印着男人的果子：“这是‘父亲’。”指了指另一个男孩：“这个叫‘命’。”
    希洛祈有点疑惑地皱眉。
    清遥一副可爱的样子把食指轻点在唇上：“X Online的《十》系列剧本全都是围绕禁忌的爱，当中的主轴线是父子恋喔。”
    希洛祈的眼睛马上扭成两条横线：“父、父子？”
    “嗯。在《十》系列剧本里，‘父亲’有两个儿子，‘命’是大儿子，还有一个小儿子叫‘承’。”
    “好奇怪的名字。”
    “嗯，游戏嘛。”
    “母亲呢？”
    “没这种东西。”
    眼睛眯得更紧了：“这……是3P？”
    “不知道，也许要玩完《十》的所有剧本才会知道。不过在《十之一》里，只有‘父亲’和大儿子‘命’，‘承’还没登场。”
    树干中心有一道足有三米高的银色大门，清遥把门推开，里面是完全白茫茫，看不见有什么东西。
    清遥说：“我们现在这里叫‘场外世界’，走进去里面就叫‘剧本世界’。因为这是Lv 0的鉴定剧本，所以不用等候不用条件就可以直接进去，走吧。”
    希洛祈还没消化完清遥的说话，正想叫清遥等一等再多问几句，却被对方抓住左手，一下子被那片无尽的白色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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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洛祈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那个作为“父亲”的男人。
    在一间充满贵族气派的英式书房内，父亲坐在椅上，挺着镜片入神地看书。整齐的银白色头发梳至额后，华贵笔挺的大衣口袋挂着一枝金笔，手心还握着一只金怀表。忽然一个同样有着银发的男孩子活蹦乱跳走了进来，抓住了父亲的手臂，似乎是在撒娇。父亲露出温柔的微笑，然后放下书本和眼镜，牵着男孩子一同步出书房。
    命，和他的父亲。
    希洛祈暗自忖度，觉得这个画面只能谈得上亲情，并不见得是父子恋。
    才刚这样想，眼前迎来水波般的散动，一眨眼，又是另一幅景象。
    很明显是在一个男孩的房间，橙金色的鲜明布置，地上散落无数玩具如小皮球、拼图、棋盒，小毛地毯则堆砌着由白砖积木所建成的堡垒，竟是十分精致，连假山和假草都布设了。
    然而霍的一声，堡垒倾塌。
    命正坐在床上，右脚踏在瓦解的堡垒上，孩童的脸上竟露出轻佻与傲慢，然后，嘴角诡异地上扬。
    镜头角度一扭，原来富家孩子所面对的人不是谁，正是方才还一脸慈爱的父亲。父亲的脸颜依旧，只是笑容不再，上面浮着一丝冷淡。
    静止的空气被男孩的嘴唇推动了：“父亲，请你种植撒拉曼之花吧。”
    父亲不语。
    命也没有迫他答覆，跷起双脚眺望窗外的白云。希洛祈搔头，发觉这个房间似乎位于四、五楼之高。
    良久，父亲终于无声离去，把房门轻轻关上。
    命却忽然抱着自己的身体猛地颤抖，头颅埋入手脚间，倒在床上拿被子把自己完全盖着，容不进一丝光线，活像个癫痫病人。希洛祈望向房门，父亲没有再踏进来，谁都没有。
    视界一暗，镜头又缓缓转落另一个场景。
    不再是贵气的书房和偌大的小童房间，而是无声的地牢。
    地牢并不见特别阴沉可怕，没有霉臭的空气，也没有肮脏的器具，就连那一栓栓的铁枝都反射出光亮，仿佛是间新建的地牢。在牢房内，有床，有一张用来放置用具的小方桌，旁边有个垃圾桶，角落处又有另一个有盖的小铁桶，算是该有的都齐全了。就是暗了些，只有近天花板处才个有装有铁栏的小窗子，阳光好不容易才透了进来。
    阳光？希洛祈想了想，有阳光的话就不是位于地底的牢狱了吧。
    在最尽头的牢房内，一个男孩塞缩在床上，竟是命，银发在泻不入阳光的地方内显得甚为青白。
    希洛祈正觉得奇怪，镜头再度转移，他刹那间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间书房，父亲捧着一本黑皮书中。忽然，父亲轻轻把头转了过来，把目光定在希洛祈身上。
    “饭菜准备好了吗？”
    “什……”么？希洛祈怔住。这个ＮＰＣ现在跟自己说话了？
    旁边却传来清晰的一声：“是，少爷。”
    原来不是跟自己说话。希洛祈转身一望，却发现旁边的人正是清遥，小男孩已然换了一身蓝白色的男仆装扮，这与头上的犬耳装饰搭配起来显得极为奇怪。他正向着父亲微微垂头，样子实在恭敬到不行。
    希洛祈心生疑惑，只见清遥的眼珠子撇了过来，向他打了个眼色。
    可惜希洛祈不能理解。
    父亲“嗯”了一声，又说：“把晚餐拿去小灰房，记得带命去洗澡。要是命瘦了半克或者有一丝不干净，你们应该知道下场了吧？”
    长长的一句可听出他的声音之深沉，感觉上是个历尽沧桑的男人。
    清遥又说：“是，我们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去服侍小少爷。”
    父亲的手轻轻一拂，清遥又再躬身，手顺势地抓住希洛祈的衫子退了出去。
    关门后，希洛祈感叹这里果然是有钱人家，连走廊也是这么宽，这么长，还铺了红地毯，转角位摆放了少女的雕塑。清遥咳了一声，无情地打断他的思绪。
    “希洛，这里就是《十之一》的剧本世界了，刚才有看到父亲和命吧？”
    希洛祈点头：“可是命为什么会被困住？”
    清遥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这就不是《十之一》会解开的谜题了，想要知道，就努力玩上去二三四五吧。”
    希洛祈压低了眉：“算了，没兴趣。我又不打算在这种BL游戏里逗留，找到我弟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清遥无所谓地耸肩。
    两人在走廊上走着，自然是由曾经玩过《十之一》的清遥带路，每开一道门几乎都没有犹豫的，省却了很多找路的时间。希洛祈一边悠悠参观，一边看着清遥的背脊，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当然是照顾那位命小少爷了。”清遥头也不回地说，“看看你自己的衣服吧。”
    希洛祈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打扮跟清遥一模一样。
    “我们是仆人？”
    “嗯。都说是剧本了，当然是角色扮演。”
    “所以要完成剧本……就要听那男人的指示吗？”
    “一部份吧。”
    “呃？”
    “大主人是父亲，小主人是命，两个都是主人。你明白了没？”
    “明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厨房，里面见到有其他ＮＰＣ了，两个略胖的厨子正悠闲地坐在长椅上聊天，桌上则已经放好了各款菜肴，冒出阵阵热呼呼的白烟。
    其中一个厨子斜着眼瞄向他们，圆蹬蹬的脸颊里涌出了个笑容：“今天来得挺早嘛，拿去吧，左边那两盘是小少爷的。”
    清遥愉快地说：“嗯，好的。”然后靠到希洛祈旁边小声说：“我以前是被他骂迟到的喔。”
    “为什么？”
    “这里像个迷宫一样，第一次来必定会迷路喔。希洛，你应该感谢我吧？”
    希洛祈不置可否。清遥倒也不在乎，轻松地端起了装着茶杯、茶壶和餐巾的盘子，留下那个又装饭又装汤的重盘子给希洛祈。希洛祈看着他的轻盘子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什么怨言，很爽快地把重盘子双手提起。
    清遥朝他笑着抖了抖自己的犬耳朵，好像在表示友好似的，可是却看得希洛祈翻白眼。
    “好了，我们出发去找那位命小少爷吧。”
    清遥这么说着，然后领着希洛祈走往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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