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梓堇的天罗地网确实使得樱何头疼不已,她连换下身上凤袍的时间都没有,出城之后就一
直朝山上走,只倒是翻了这几座山后就可以直接到达韩国,但是山路泥泞,何况还得绑着雨衫行
进,想来比起需躲藏的正里着实也快不了多少。
“吃。”阳拿着半只兔腿放在雨衫鼻前,要知道在刚下过雨的山中打野食绝非易事,可就算这
样的招待那雨衫也软不来半分,于是,这阳与他便那么冷脸相视。
寒拍拍樱何的头:“来吃吧。”和风一笑竟是温暖如春,“再看着他们啊,就怕你吃不下东
西了。”
樱何嬉笑,不同于寒的温和:“阳!他不肯吃吗?”
“放开我!”雨衫瞪一眼开口的樱何,可就是在此时,阳却将兔腿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吃了。”阳嘴角微翘,不知道可不可以说那是笑,但是却邪气得紧。
樱何惊讶的看着阳,连寒也觉得意外,抬头看看太阳,难道,今天它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一场雷雨无预兆的落下,天空中的太阳却仍高高挂在那里,樱何被寒、阳两人用衣物遮盖的
严实,但树下的雨衫却狼籍一片。
雷电自天际横劈下来划破长空,映亮了雨衫树阴下模糊了的脸,黑色的发完全被打湿,就那
样随意的粘在他俊秀的脸上,
“你没事吧?”樱何在不远处的树下问道。
雨衫扭动了下身子:“放开我。”他的语气居然与之前截然不同!“我不会逃走,我会安静
的跟着你们。”他笑,一瞬间竟似别人一般。
“他有被雷劈到吗?怎么怪怪的?”樱何疑惑的问,只是,谁都给不了她答案。
“真的,相信我,请你这次一定相信我。”雨衫温柔并坚定的说。
樱何一颤,为什么这句话那么熟悉?!谁?是谁曾这样苦求自己要相信他?!“阳,给他送
绑。”
阳一言不发,走过去,用剑挑断绑雨衫的绳子,雨衫婉和一笑有如神诋,这真的是雨衫
吗?!他径自走至樱何面前,被雨水打湿的手轻抚过樱何的发却又快速的收回,寒一时间竟来不
及阻止。
“弄湿你了。”雨衫皱眉,“没关系吧?”
樱何无言,只摇了摇头:“你是谁?”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眼睛告诉她眼前的就是雨衫,
可她的心却剧烈的否认着。
他笑,自顾自的说着:“你依旧这么美,一点都没有变。”
天翼!居然是天翼!“你疯了吗!雨衫!别以为你装疯我就会放了你。”樱何后退几步靠在
身后的树上,寒、阳也护在她的身前。
“我叫雨衫?”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现在是雨衫了啊…”他的喃呢樱何有懂。
“寒、阳,他不是雨衫,你们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樱何终是叹了口起,“你怎么来
了?”他缓缓提裙下跪。
雨衫苦笑,在她跪下前将她扶起:“我来不是看你下跪的啊,非得我将你的衣摆弄湿你才甘
心吗?”他是天翼!一个神将,冥府里的不动冥王!可如此高高在上的他又为何此刻落寞?我只
是想来帮你,天翼想这么说,却还是咽了回去。
寒、阳不明所以,却也不问,只是退至樱何的身后,静静的守着。
“你找到了两个好男人。”也许是觉得他们像了以前的自己,天翼笑,用雨衫的那张脸勾勒出
属于天翼的神情。
“是的。”樱何看看寒、阳,然后回答。
如果你用看他们的眼神看着我,也许我便次此生无求了,天翼叹,他总是守侯在她的身边,
不管她是人或只是树,但是守侯换来的却是她的厌恶:“要回韩国就不要往前面走了。”收起自
己多余的心思,他严肃的说道,这里是山岭,要到对面的山就要过一道深渊,那不是人可以跨越
的阻碍。
“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樱何讥讽似的瞟他一眼,“那么不必了,寒已探过,有路可行。”
比起身为神的天翼,她居然更相信身为人的殷寒!天翼不语,静静的坐在樱何身边,他将头
靠在身后的树上,仰头,闭眼,雨打湿他分外苍白的脸,眼角溢出的泪混入微凉的雨中,然后,
一同滑至唇边,苦涩,微咸。
樱何看着天翼,心冷不防的一颤,秀眉蹙起,她扯起自己的袖为他遮出一片无雨,“这,可
是别人的身体。”
天翼睁眼,一笑凄然:“知道了。”他往树叶浓密处挪几步。
轻捂心脏所在,疼居然会连成一片海般没有尽头,樱何向后靠去,温柔的胸膛碰上她的脑
袋,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阳。
“没事吧?”寒的手覆上樱何的额头。
雨渐停,太阳显露新容,长虹横贯天空之中,洒落一地碎裂的彩光。
“走吧。”已在这里停留多时了,韩国那边等不起啊!
阳将樱何轻轻扶离自己的胸膛:“当心脚下。”山路泥泞,但是,有阳、寒在,樱何是决计
不用怕的。
寒跟在樱何的深厚,看着同样安静走在自己身边的雨衫,好奇:“你为什么说要回国就不能
往前走?”
“你信我吗?”天翼面无表情的反问,见寒摇头后,他笑,“那还问我做什么。”
寒先是一愣,然后随天翼一起笑开,温若和风。
前面林葱树密,后面也是一样,只是这大片大片的树木硬生生的被一条深渊阻隔开来,渊不
见底,只听得下面流水潺潺,渊壁上光滑异常,确是天险无疑,不过,那渊上横跨着一座长长的
索桥,仿似在嘲讽自然的无力。
樱何笑:“我们走吧。”她拉起寒的手,走向索桥。
“别去。”天翼与何阳异口同声,一人拉住她一只胳膊。
樱何下意识的挣开右手:“什么事?!”
阳无措的看着樱何甩开自己的手,心里泛起一丝疼痛:“索桥该是坏了。”
惊讶!不是因为索桥的事,而是她居然以为自己挣开的是天翼的手!怎么会!她根本没有发
现左边温柔的牵住自己的才是自己天翼!她慌乱的甩开天翼:“坏了?哪里?”
阳别过脸,手指却是指着索桥上离这不远处烧灼的赤红裂口,那道口子很新,也很深,象是
落雷留下的痕迹。
“只有一道,无妨。”樱何朝着阳指的地方张望,她没有时间往回走,也没有时间重新找天路
来行。
寒微笑:“如果一个个过去说不定可以,我先试试。”他想以身亲试这索桥!
樱何环顾三人:“我去。”此话刚出,寒与阳便立刻牵紧她的手,而天翼则满面诧异。
“我最轻,而且第一个走应该比较安全。”她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此话不假,四人之中
樱何是最轻的,第一个过桥,桥应该可以承受的住,若经几个人折腾后她再过去,确实较之更加
危险。
“那,要小心!”迟疑的松开紧握的手,寒剑眉微敛。
“当心。”阳放开她纤细的手腕红着恋说,却是第一次没有侧过脸去。
天翼凝神看着樱何踏出的每一步,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出事!
走在索桥上的樱何缓慢的前进,是的,她害怕高空,从来未离开过厚实土地的她畏惧在半空
中虚浮的感觉,不小心看见下面的深渊,只那一眼,她的腿便软了下来,手急忙浅扒身旁的护
索,她,举步维艰。
“别怕!别看下面!”寒在身后大声提醒。
樱何重重的点头,却依旧止不住心中的恐惧,将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护索上面,索桥因
这股力道而摇晃起来,不备之间樱何侧翻出去,只余那双手紧拽着护索。
“樱何!”天翼大叫一声冲上前去,寒与阳也顾不上其他紧岁其后。
这左桥怎还有能耐承受四人的重压?落雷砸过的它早已内患重重了!天翼早一步察觉索桥不
堪重负,于是侧身将悬着的樱何抛给寒,寒、阳牢牢接住樱何,在天翼的示意下运足功力提身向
对面飞去。如此长的路程用轻功也过不了,因为这段路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就在他们无
能为力的时候,天翼以掌抵住他们两人的足,用自己作他们的踏脚之石,好让他们可以带着樱何
安全到达对面。
“天翼!”樱何惊叫,她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发出那么大的叫声!她也不知道,此刻泪水正肆
无忌惮的在她脸上蔓延。
“我不会有事。”天翼大声告诉她,可事实上,他只是在让樱何安心罢了,是否真可以平安他
根本不知,也丝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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