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有人愿意为你放弃矜持》10.第十章

    裴姿沁走了之后，绵昔的日子虽然有些寂寞。但也不算无聊，房子不久后便搬来了新房客。也是个华裔女孩，但是在美国出生长大。做派风格都与绵昔不同，每日差出的火花也够绵昔回味半日。
    在这样的生活下，与江均呈的关系到是越发近了。大概是裴姿沁之前有交待过他，要多多关照她的缘故吧。江均呈时常会约她出去吃饭，或是为她讲解功课。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亦是江均呈出马。
    那天在机场，绵昔哭着告别裴姿沁。她拉着姿沁的手说：“你走了之后，我会很寂寞的。”
    裴姿沁向她笑一笑，那笑容极为疲惫却也带着释然后的放松。她说：“阿昔也要学习一个人生活啊！”
    苏绵昔撇了撇嘴：“姿沁姐，我会想你的。”
    裴姿沁放下手中的行李，抱住她：“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均呈。”
    绵昔一时间有点愣住。见她如此姿沁笑道：“我们还是朋友。”她顿了顿又说：“只不过是那种不会再联系的朋友。”
    “你在这里熟悉的人。大概就只有我们吧！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吧！他会帮你的。”裴姿沁看着她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说道：“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没有对错，无关责任。这就是爱情。等你经历了就会明白了。”
    苏绵昔不置可否。她看着裴姿沁，这一年以来她的变化是明显的。
    然而爱情到底带给她什么？在她走了之后，绵昔时常这样想。她开始学习一个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日子平静而单调。
    江均呈来找她的时候，她去超市买东西。回来时，看见他站在自家的门口。阳光照样得好，而他站却在阴影中，那仅有的光亮也只是微微投射到他的脚边。绵昔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向前，对于江均呈她有着复杂的感怀。一方面为他与裴姿沁分手后使得裴姿沁难过而感到痛心，另一方面她又隐约地能够感到他的无奈。这样矛盾的感情使得她又想讨厌江均呈，又无法讨厌他。
    “你回来了？去买东西了，害我等了好久。”江均呈看到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他笑了笑说。
    苏绵昔走到江均呈的面前看着他说道：“你找我？”
    江均呈伸手去接她手里的东西，绵昔向后退了退。他轻笑了一下伸手拿过那两袋东西说：“阿昔，我们还是朋友吧！”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答，看着他真挚的面孔，只能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就快开门吧！”看绵昔愣了愣，江均呈又说：“提着可累人了。你不是拿我当朋友吗？”
    “啊！”绵昔有点哭笑不得，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同屋的女孩也在，她向绵昔暧昧的笑了笑。绵昔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你今天没课啊？”
    “有的，我一会就去上课。”她提了包走到绵昔的身边小声地说道：“你男朋友可真帅。”还没等绵昔反驳，她就向他们扬了扬手转身出去了
    江均呈在厨房了摆放绵昔刚才买的东西，绵昔走过去倚着房门说：“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江均呈一边摆弄着一边说：“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他转过身，走到她的面前：“我们今天出去吃吧！我请你。”
    绵昔看着他，他向她淡淡地笑着。那笑容好像有一种夕阳虽美，已近黄昏的落寞。他的眼底满是疲惫，可即使这样还是一张漂亮的脸。反倒是显出了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那天你也去了吧！”绵昔看着他问道。
    江均呈忽地绽出笑容：“你看到了？”绵昔点了点头，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蓝空轻声说：“我和你一样，去送送她。毕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的声音平和清淡，却仍透露着遗憾和伤感。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绵昔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我和姿沁有很多问题。刚相处的时候并不会发现，但是久了就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裂痕慢慢地加深夸大，就变成了无法弥补的伤痕。”江均呈幽幽地说着：“阿昔，你现在还不明白。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你不知道。每个人都是强势的，他们想改变别人却不想改变自己。而并不是别人不愿为他们改变，只是人的爱情从来自私自我。或许这就是爱得不够深吧！”
    绵昔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百味杂陈。
    “你就是想问我这个对吧！”江均呈转过身看着她温和地说道，“阿昔，谈恋爱最伤神伤心。说穿了和打仗没多大分别，若碰到的对手与你并非势均力敌，那你就可以把握战局。可若是与你势均力敌，那就是两败俱伤。这就是爱情，等你以后谈了恋爱就明白了。”
    “原来谈恋爱那么麻烦。你说得我都怕了。”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重，她笑了一下说道。
    江均呈听了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绵昔的头：“小孩子。”
    绵昔不满的拍掉了他的手，仰头道：“不是说请我吃饭吗？还不走？我都饿了。”
    江均呈知道她心结已解，笑着说：“走。要是怠慢了小姐的胃。那小的可就罪过了。”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已经是江均呈毕业的时节。他念得是建筑专业，本科念完又考了硕士。他的教授本来还想再邀请他念自己的博士课程。但江均呈婉拒，他私下里向苏绵昔笑说，他其实最恨读书，混个硕士不过是为好交差。后来绵昔才知道，他是真的聪明，也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专业。
    江均呈毕业那天，绵昔特地为他庆祝。这些日子来，绵昔已经和他混得极熟。江均呈带着她不仅在课余时间到处游玩，于课业和生活也给了她诸多的帮助。听到江均呈准备毕业之后就回国的消息，她还有些舍不得。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有点分不清自己对于他的情感。也许是异国他乡的寂寞，使她变得想要依赖他。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而这一次他也要走了。从此，真的变成了她一个人。并非是没有了其他的朋友只是可能再不会有像他这样的朋友。
    苏绵昔站在草坪上看着江均呈。他穿着硕士服站在一群人中间，背后衬着蓝盈盈的天空。他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硕士帽。风带起他额前的碎发，慢悠悠地滑过的面狭。有种说不出的精致好看。
    江均呈看到她，笑着走过来：“一起拍张照？”他手里捧着一束淡色小花，拿着硕士帽的左手往绵昔的头上一扣。
    绵昔伸手扶住头上的帽子，点了点头站到他的身边。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绿色碎花的连身裙，裙摆处缝着细细的蕾丝。自带着一股娇俏动人。
    江均呈拿过她手里的相机，请旁边的一位同学为他们照相。他伸手轻轻地搭在绵昔的肩上说：“拍得漂亮一点啊！”
    绵昔微微仰头望向他，细长的眉角微微仰起，一双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流光溢彩。他低下头看着绵昔：“看前面啊！”
    绵昔被他说得一愣，抬头朝前面望去。“一，二，三！”她的脸色有些发红，耳边尽是心跳。
    一眼万年。说得大概就是她刚才的情形。
    拍完了照，毕业生们都提议去吃饭。江均呈推了他们的提议，带着绵昔出去吃饭。脱了硕士服的江均呈，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衫，下面配着深色仔裤。一幅玉树临风的样子。
    “想吃什么？”江均呈握着方向盘问道。
    “都可以。反正今天是我请客。”早前就已经说好了。毕业那天由她来请客，吃什么无所谓，只要便宜就好。
    江均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早猜到了她心里的小心思：“那好我来选地方。保证价廉物美。”
    “江均呈，你爸妈今天怎么没来啊？”自从上次之后，苏绵昔就开始直呼他的名字。她坚持“均呈哥”是和“姿沁姐”连在一起的。
    江均呈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他随意地说道：“他们忙着呢！没空。”
    绵昔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呢？要是我爸妈再忙也会赶过来的。”她的声音带着不解和可惜，使他听了莞尔一笑。
    “到了，下车吧。”江均呈将车停好打开门：“钱带够了吗？我可不想到时候被扣下洗碗。”
    绵昔下了车不满地说道：“知道。知道。有本事你请我啊！”说完，率先进了门。
    江均呈跟在她后面，笑着摇了摇头。
    是个吃墨西哥菜的地方，环境很轻松。菜色味道都很好，绵昔吃的心满意足。江均呈却吃得很少，中间出去接了几个电话回来时愈发笑地温柔。绵昔知道，这是他发火前的征兆。他这个人越有情绪，越隐藏的滴水不漏。就好象现在，看得出他火气极甚，但那笑容却能溺死人。
    “好吃吗？”江均呈握着酒杯问道。
    “味道不错。你也吃点吧！别老喝酒。”绵昔抬起头，他们要了一扎啤酒。江均呈手里拿着的杯子盛得已经是第二扎了。
    “嗯。”话虽这么说，可他只是拿着叉子挑了一口蔬菜放进嘴里，然后便又去喝酒。绵昔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再管他低头吃自己的菜。
    绵昔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均呈也喝得差不多了。他脸色通红，眼里满是醉意。愈发显出了一种撩人的媚意。他侧着脸望着窗外，模模糊糊的对绵昔说道：“我大概是没办法开车了。阿昔今天要麻烦你自己回去了。”
    苏绵昔撑着头，看着他说：“江均呈，你喝醉啦！起来，我送你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