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幽白]岛国恩仇》56.第五十四章：奇牙VS冻矢•疾电与冰霜

    奇牙走进场内，他的对手也在同一时间入场。他们都向前走着，走向对方，步伐的节奏也几乎相同。奇牙忽然停步，看到对手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步——正好是不远不近合适的距离。他不禁在心里小小的不爽了一下。
    他观察着对方：穿着正统的忍者装束，淡蓝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只在前额上留出3缕与众不同的绿色，全身都向外散发着寒意。从外表上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他的外形与人类无异，甚至还属于长得比较帅的那种，只是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慢慢的抬起头，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眼白，一片冰蓝色中几乎不带丝毫感情，从手中的D-10上抬起来。他手一松，让那张纸条被吹进风里。
    D组第五场，奇牙VS冻矢。
    “开始！”场外裁判员大声宣布。
    一瞬间，冻矢脚下，一圈冰层在迅速的扩大，一个完美的圆在圆形的竞技场上铺就，并在边缘处突然转折向上爬升，在上面形成一个完美的半球体，把整个竞技场包裹起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万年不变的开场白啊~~”阵浮在很高的空中，望着下面蓝色的竞技场，冰层反射着远处云层里的闪电，仿佛有一条光龙在表面上游动。
    离得这么远，阵只能看清那个蓝色的圆，但他无意飞近去看。作为多年的朋友，他知道，冻矢设下冰层的结界，其实不是为了困住对手，而是为了困住他自己。
    那个家伙，只有躲在自己完美无暇的壳子里，才能感到安全。只有他感到安全了，才能展现自己的本性。这让一直喜欢呆在最开阔的地方享受八面来风的阵，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这不影响他们成为好友。
    “真怀念人间的天空啊~让人不由得想睡……”
    半球体里，奇牙和冻矢已经开始过招，开头都只是试探对方的实力。冻矢手里聚集起一团团的小冰球，激射出去，奔向奇牙的要害。而奇牙以躲避为主。
    “身手灵活，果断狠辣，不带感情，善于找出敌人的破绽。”这是冻矢心中的评价。
    “经验丰富，意志坚定，理智而感情不外露，擅长运筹帷幄而抓住机会。”这是奇牙心中的评价。
    “那么，要速战速决！”两人同时在心中下了决心。
    冻矢手上加劲，冰球的数量陡然增多，像一张大网笼罩住奇牙的全身。奇牙正待闪避，忽然后心微微一凉，饶是他反应迅速，立刻在背上覆盖一层念力护体，仍感到一阵剧痛。原来刚才被他躲过的冰球落在身后，此时竟配合着前面的进攻自行飞起，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要知道，在冻矢的结界内，他能控制这里面任何的冰。
    奇牙被一击倒地，冰球立刻向他扑去。他躲开要害，然而终于无法全部躲开那么多冰球的进攻，身上又有几处被击中。冰球虽小，速度却极快，带着巨大的力量，使他被击中的部位都是一阵剧痛，行动也稍有滞涩。
    冻矢在远处，一只手向前伸着，悠哉游哉地控制着那些冰球，封死了他周身的通路。眼见这一击必将成功，突然，一个影子从冰球的重重包围中穿出，落在了旁边。冻矢瞪大眼睛，发现奇牙以绝不可能的姿态从狭窄的缝隙中穿过，落地之后，身形虚化，很快，便在他眼前消失了。
    除了隐蔽术，奇牙的家族还有一门绝学，其原理类似中国古代侠士所用的“缩骨功”，是脱开全身关节，使身体可以缩成常人不可能达到的小，从狭缝中穿过。这就是“白驹过隙”。
    眼下，他吃不住冻矢这般密集的攻击，只有暂时躲避。
    冻矢的冰球浮在半空中，没了目标，冻矢四下寻找着奇牙。
    蓦地，他感到了什么，突然一闪，奇牙的身影在他身边出现，向他发起了攻击，被他堪堪躲开。奇牙连续的扑上，始终与他贴得很近，冻矢知道，这是防止自己再用冰球攻击的最好办法。奇牙用了“神速”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突然他的指甲划过冻矢的脸，留下一道血痕，冻矢微微一呆，奇牙已发现破绽，立刻向他右翼扑去，突然眼前白光闪过，奇牙心知不妙，猛然后退，只见冻矢右手中出现一把冰剑，护在身前。而奇牙胸前的衣服，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就在奇牙离开冻矢身边这短短的一瞬，冻矢左手猛挥，漂浮着的那些冰球又扑了过来，围住了奇牙。
    但这次，奇牙已有了准备，他右手中飞出溜溜球，啪地一声，已击碎了向他冲过来的第一个冰球。溜溜球前后纷飞，冰球噼噼啪啪的碎裂了。
    冻矢冷哼一声，冰剑消失，双手齐向前伸出，“修罗•漫天冰雹阵！”霎时间千百个冰球在这结界中形成，形成一场巨大的冰雹，呼啸着扑向奇牙，他根本来不及击碎。奇牙只得展开缩骨功，在冰雹阵中穿插，同时溜溜球还在不断击碎冰球。
    冰雹阵始终追逐着奇牙，把他围在核心。奇牙不可能使出隐蔽术来。因为隐蔽术发动时，他的行动速度会大大受到影响，在这种状态下，一定会被打中。他看着圈外的冻矢控制着冰雹阵追逐他，一咬牙，手中溜溜球猛地向他扑去。
    冻矢全神贯注的只是在注意他和他的溜溜球，这时轻松一闪，便即躲过。忽见奇牙左手一扬，另一个溜溜球飞了出来，虽然有点猝不及防，终究是距离远，仍是轻松躲过。冻矢露出一丝笑容，然而笑容尚未消退，就听得耳边清脆的撞响，两个东西从匪夷所思的角度斜飞过来，躲过了一个，终于躲不过第二个。原来奇牙玩溜溜球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两个球飞出去的时候，原本就没有想打中对手，而是让它们飞回来时在空中相撞，改变了角度和速度，离得又近，让对方无从防御。冻矢左上臂中了一下，被溜溜球锋利的锯齿割开，鲜血顿时流下，他右手下意识的按在了左臂伤口上，冰雹阵攻势登缓。然而奇牙由于这次攻击，又被冰球打中了几次，此时也已筋疲力尽的跪倒在地。
    冻矢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冰雹阵并没有趁势攻击。奇牙慢慢地站起来。冻矢冷哼一声，奇牙忽然感到肩部、肘弯、膝弯和腰眼七处同时刺痛，大惊失色，只觉似乎七根寒气逼人的长针扎入这七处地方，立刻封锁了他的行动。
    “你只注意到了冰雹阵，却没发现我在其中藏着‘七阴寒针’，它们早就藏在了你身边。现在，你已经中招了。”细如牛毛的冰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确实是很难发现的。
    奇牙站在那里不能动弹，这时冰层开始顺着他的脚向上爬行。
    冻矢一步步走向奇牙，等走到他面前，奇牙已经被封在了冰中。
    “我不会伤你性命。”冻矢说，“反正你已经无法行动了。只是，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武术会？”
    被封在冰中的奇牙，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然而眼中却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觉得奇怪。我们魔族，天性便不安分，血液中都存在暴力因子。战斗是我们交往的方式。如果长久不打上一架，我们甚至会躁动不安，情绪失控。但据我所知，你们人类似乎并非如此。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真的想争夺魔界的统治权吗？”
    明明知道奇牙不可能回答他的话，冻矢却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我处在魔界最黑暗的角落里，从小所受的就是战斗教育。我比任何人都更依赖黑暗，却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光明。而你，来自光明的人类世界，为什么还要跑到魔界来争夺这片黑暗？！”
    明明对黑暗有种本能的惧怕，不敢走进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但每日醒来的时候，却从来不开灯，只喜欢在黑暗中行动，越来越喜欢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到安心。
    黑暗是吞噬的怪兽，也是温柔的隐蔽所。
    蜷缩着。没有人，会怕；有人，也会怕。
    心中的那片黑暗，渴望有光明能够刺破。不想再从事暗夜中的勾当，只想在黑暗中安眠。然而这就是忍者的悲哀，即使他是魔族也是一样。
    “放弃吧，你是赢不了我的。”冻矢轻声的说，转身下场。
    背后传来尖细的噼啪爆响，冻矢怔了一下，刚想回头，身子还没转过多少，就被奇牙的手刀刺穿了左肩。
    冻矢转过头去，看到奇牙的表情，他的气场已经完全变了。
    “黑暗，我也，很熟悉。我才不想要呢！！”奇牙手上闪过一道光芒，冻矢半边身子都麻了。
    冻矢踉跄的奔出几步，让自己离开了奇牙的手刀。电击的麻痹效果消失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够挣脱。”这小子，还是条电鳗！
    奇牙看上去很疲惫。临时自创念的性质变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理论上，电能可以转化为热能，但实际操作起来可就不像说说那么简单了。当他被封进冰里的时候，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脱困办法。他之所以能承受高达100万伏的电压，是因为在长期的训练中，他可以把自己身体的电阻调节得非常巨大。此时，他让这些电压一直加在自己身上，他能感到刚好达到他承受力临界点的电流在身上不断地流动，使他的身体感到非常的痛……痛，而且逐渐发热。刺入身体的冰针被电流击碎，被热量融化了。紧紧裹在身上的冰层也开始融化，顺着内壁淌下水来。奇牙终于为自己打开了一丝缝隙，剩下的，就是用手刀劈开外面剩下的薄薄一层冰了。
    奇牙原本是瞄着冻矢的心脏去的，但显然，他的速度还不够。
    现在的奇牙，眼中的阴影很浓重，嘴角上翘摆出恣意嘲讽的冷笑，身上散发出之前一直没有过的杀气。
    黑暗是吞噬的怪兽，也是温柔的隐蔽所。
    蜷缩着。没有人，会怕；有人，也会怕。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虽然带着很凌厉的杀气，但奇牙刚才将电能转化为热能消耗了大量的念力，再加上之前的战斗，他实在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冻矢的血一滴滴落在冰上，他的左臂已经无法抬起来，现在他在用冰剑和奇牙战斗。奇牙的双手像一对电棒，只要碰到了，就会有一瞬间的麻痹。这让冻矢的动作也滞涩起来，竟跟奇牙打了个难解难分。
    “不能跟这小子太接近！”冻矢虽这样想，却摆脱不掉奇牙。“至少，也要想个办法隔绝电流的影响……”这么稍一分心，中了奇牙一掌，身体一麻，奇牙见有破绽，双手齐上，却劈在一个很硬的东西上，一看，竟是一面巨大的冰盾！冻矢单腿跪在冰盾之后。原来冻矢刚才的破绽是诱敌，其实早已在右手积蓄了能够制造出这面冰盾的妖力。趁着冰盾把自己与奇牙隔离开来，冻矢右手啪地一个响指，奇牙脚下的冰层突然断裂，将他陷了下去，同时他身周窜出数根锋锐的冰柱，抵住了他的要害。
    “我说过，你赢不了我的。”冻矢看着奇牙，轻声说。
    奇牙回看了他半晌。冻矢冰蓝色的眼睛，没有眼白，不能传达任何情感，他的身影似乎变得很暗，散发出一股寒气。
    “好吧，我认输！”奇牙爽快的说。同时杀气也突然一并消散。
    冻矢反倒楞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抵抗呢。”
    奇牙笑了一下：“你说得很对，我并不想争夺魔界统治权。所以我也就没有必须要赢的决心。”
    “那你刚才……”
    “只是不想就那样输罢了。”奇牙顿了一顿，又对着冻矢正在远去的背影说，“人间，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光明。”
    人间的黑暗，其实也很浓重。
    小杰，也许，我永远不能活得像你一样纯粹。就像，只要没有你，我似乎就无法在这种战斗中认真。
    D组第五场，冻矢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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