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春秋》1.缘起

    “天舞！不好了！天舞！！！”
    该死的，不是早就说过了……
    “别喊啦！我又不是要死了……还有，不是说了不要再叫我‘天舞’了吗？！”
    “对，对不起，那个，那个，梓轩……唉，干嘛要改这么个怪名字，叫起来别扭死了，而且你老爸老妈根本就不同意——”
    “要你管！快说，疯子似的叫我干嘛？”
    “就是，就是，韩澈在篮球场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靠，你不早说？！”
    “我……我……”
    托小枫这一到关键时候就磕巴的毛病的福，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用尽十成功力朝篮球场狂奔。
    韩澈，你一向很冷静，今天是怎么了……
    可，这是一副什么状况：一大帮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韩澈见我奔来，微笑着转向我，向我招手，这是——打架？！小枫明明说——
    4月1日！！！我恨死这天了！！！
    “……干嘛找来小枫骗我……真是的……”
    “她说的你一定会信啊。呵呵，看你急得。”
    韩澈开心地笑着，帮我擦着额上的汗。切，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会失去理智，智商降低的，和小枫没什么关系好不好……
    “我，我这样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说的好像我智障似的，真是个混蛋……”不过，心里有丝丝的欣喜……
    “别生气嘛……”
    “好啦，骗我来这里干嘛啦，难道只是想耍我吗？”
    “不是啦。这次是想给你介绍个人认识的，我想了又想一定要先介绍给你认识才行，否则你一定会生气的。”
    “我都说了不要再给我介绍男朋友了！我不会生你气的……”
    “不是啦，这次是……想请你给我参谋参谋的。”
    “你在说什么呢？开什么玩笑吗……？你当我真傻啊，被骗了一次还会被骗第二次，适可而止吧——”
    我还以为笑话也就到此结束了。可在刹那间，我看到一个女孩儿朝篮球场奔来：长发飘在风中，很美。就算我两眼裸视都是250，也看认得出这是个美人胚子。雪白的肌肤透着娇嫩，大眼睛一闪一闪地透着灵气，丰满而红润的嘴唇透着美艳，还有，还有……她的胸，怎么也得有C，不，可能是D……我从没买过那个码，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个概念……
    难道这是真的……澈的……女朋友？
    女孩儿停在澈的身边，证实了的澈的话。而我害怕的事情终成了事实。
    “她叫齐雪。嗯……虽然刚开始交往，但还是最先介绍给你。”说着她名字的时候，澈的脸上带着一份羞涩，那是和我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表情，在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的。
    “这是林天舞，我的好——”
    “不是说了我不叫天舞了！”
    那个娇嫩的小绵羊显然都被吓坏了，惊得说不话来。
    “天舞，你疯了吗？！你干什么？！看你吓到她了！”
    “你说谁疯了？！你再说一遍！”
    你丫有异性没人性的韩澈，居然说我疯了，还吓着你的小绵羊了？！
    “再说一遍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好好的女孩子名字不叫，非要改名叫什么‘梓轩’？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可看看你现在又大喊大叫的，哪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我愣住。哑口无言。不敢相信这话真的是从韩澈嘴里出来的。
    “澈……八年的朋友了，我这什么样子你早就知道，今天因为这女孩儿，你居然……”
    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了……
    “我生来就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为所欲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讨厌女里女气的名字，就会改成我想要的；我讨厌虚假伪善的掩饰，就会大喊大叫释放自己。这就是我，我就是这么自我。怎样？受不了了？如果你到今天才觉得受不了我的话，就再别当我是你朋友。而我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转头瞬间，泪水决堤。
    没想到八年友谊，八年爱恋，在一瞬间消失了。我无力挽回，毕竟我该保留作为女生拥有的唯一所剩——矜持。
    我对自己说：要是生做男人该多好。
    不顾身后喜欢了八年的男孩儿、朋友小枫和篮球场上注视的眼光，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带着泪水，该死的泪水。
    离开学校，我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回学校？太没面子。网吧？太嘈杂。饭馆？我，没钱……
    真该死，居然因为意气用事连钱都忘了带，还有手机，PSP，MP4……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富有了，明明拥有这么多，却还不满足，非要改什么名字。其实“天舞”不过就是娘了点而已嘛……
    不知道人是不是总在受挫后才会想要回家，因为那里是永远的避风港。虽然因为改名的事儿和爸妈闹得很僵，但是此刻的我不管了，大不了就挨顿骂，认了就完了，总不能好不容易生出来再活活给掐死不是。
    想到这儿，不自觉的轻松了。
    “妈！我回来了——！”
    咦……？
    在我家窄小的院子里竟然停着一辆超长的豪华轿车。眼睛狂眨，这多少个门啊……
    “1，2，3，4……”
    突然一个大叔出现，拽着我的脖领将我连“根”拎起。
    “啊——！大叔！大叔！停！！这是我家！这是我家！”
    “这是主人的车。不可靠近。”
    丫的！我就看几眼而已，能看漏啊！！再说了，就数数门罢了，能数没吗？真是越有钱越小气，要是把我放下来，看本小姐不好好教训你！不过，这家伙的个头也还真是大了些……
    “我，我错了，你放我……”
    “余天！快放下小姐！！”
    瞬间，我就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呜呜，屁股……
    “你现在知道在谁家了吧！还敢这样弄我！！不就是看看你的车吗？！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主人算个P！”
    “天舞！！！怎么这么和客人说话？！”
    “妈妈？！”……突然觉得自己有很明显的小人得志的表现，着实有点丢人，不觉收敛了起来。
    妈妈？！和一个老爷爷？！
    这是什么状况？愚人节，现在这么流行？……老人家也过吗？可是，不是只有万圣节才会串门要糖果什么的么……
    “天舞，跟着进来。”
    17年来第一次看见妈妈这么严肃的表情，好像要发生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脊背一阵冰凉，有极其不良的预感……
    *客厅。
    “天舞，这是你爷爷。”
    “妈，你……开玩笑吧……”
    “天舞，我是你的爷爷。”
    这位老爷爷虽然陌生，可他叫着我名字的感觉竟然那么熟悉。
    “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我爷爷，爷爷不是前年……”
    “去世的并不是你的亲爷爷。”
    “妈？！你在说什么啊？！我的爷爷怎么可能不是亲爷爷？！”
    “你不要激动。从现在开始听好我说的话，天舞。”
    这究竟是干什么……
    “他是你这世界上，不，你任何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脑子想要炸开了。“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但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林家的人。把你带到这里抚养是为了我们的家族，也为了保护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天舞。原本我们和老爷子打算一直向你保密，以确保你安全。可是现在，出了一些事，所以，是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了。”
    妈妈说的奇怪的话，好像是异世界的。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是什么继承人？我继承什么？！我不懂……我一个字都不懂……”
    这时，爷爷开口了：“天舞，是时候带你和天舞剑回去了。”
    天舞剑？！那是什么？！
    而我的名字竟然也是……天舞……？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家怎么可能有这么一把剑？！
    我的家人不是我真正的家人……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我生活在谎言里……
    生活在编织的冰冷世界里……
    真的好冰冷……
    好冰冷……
    “我们必须在元家找来前把天舞藏好。”
    “可天舞根本不能理解这一切，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真的舍不得她……”
    “我……也一样，可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啊……”
    “天舞！天舞！你醒了？！”
    “……唔，这是哪儿？”
    “医院。”
    我刚刚分明在家里和妈妈还有爷爷说什么林氏家族，宝剑继承人之类乱七八糟的话……难道都是梦？！
    “……小枫？！”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你昏迷了多少天，你自己知道吗？”
    “可，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都住进来好几天了，你是从愚人节那天晕倒的啊，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啊，韩澈让你骗我去篮球场的……”
    “对啊，然后你劝架啊，就被打昏了……”
    “什么？！被打昏？！”
    可我明明就是在家里昏倒的……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梦？可我的记忆里全然没有被打过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胳膊却因为脱臼包着纱布的呢？
    “天舞！”
    “妈？！”
    “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妈妈将我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我崩溃了。难道她……也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难道我，真的在做梦？！
    “爷爷他……”
    “怎么？梦到爷爷了？”
    “……哦，哦，是啊。”
    呵呵，可能真的是梦，不过，还真是令人后怕的梦……
    之后见到韩澈更让我确信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因为他除了因为打架而像个疯子似的和我道歉，什么都没说。当然，我没敢提小绵羊的事儿……
    *课堂。
    “林梓轩同学，今天放学你值日，不要忘记。”
    ！！
    梓轩！？老师怎么会知道我给自己起的名字？难道是小枫和韩澈他们说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韩澈，这怎么回事？”
    “你住院的时候啊，阿姨帮你改户籍了。她知道你的个性嘛，叫天舞的确是挺娘的，不适合你，呵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爸爸妈妈当初那么反对我改名字，现在却主动帮我改名字，这根本不合情理。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可我该怎么证明这一切呢？
    剑！
    那个所谓的传家之宝——天舞剑！
    如果，我家真的有这么一把剑，叫天舞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