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彩凤缥飞（原雨过天青）》5.第四章

    仙洞省长官缥璃樱，目前感到非常的烦恼。
    他的工作就是总领仙学以及历学等与天地正道相关的部门。当然在管理仙洞宫等设施的同时，也和王家以及彩七家的婚典存在密不可分的关系。
    虽然看来清冷淡然，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但因为是个小孩子，又有着可爱的样貌，宫里的人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接近璃樱。又因为缥家著名的占卜能力——
    “璃樱大人，我家的猫失踪了……”——某个爱猫成痴甚至给猫盖了间房子的工部官员。
    “璃樱大人，我儿子的媳妇什么时候才……”——某个看着璃樱就想要抱孙子的年老门下省官员。
    “璃樱大人，请帮我看看我和那个人的八字……”——某个在璃樱和彩云国国王喝完下午茶拦住他去路的后宫女官。
    “璃樱大人，关于我家搬家的日子……”——某个每次搬家都会发生惨案，不得不依靠璃樱来占卜风水的可怜禁军侍卫。
    诸如此类平常和古怪的问题，每天都在骚扰着璃樱。也不怪他看到性格太过可爱的国王刘辉时完全没有异样。因为已经被气到没有脾气了嘛。
    而一直被各种闲杂小事包围而忙得团团转的仙洞省，终于迎来了比较正式的工作——就是最近在王都贵阳盛传的黄家和碧家的联姻。而此时的璃樱正在为这二人的婚姻占卜头疼不已。
    “如何，璃樱大人？”仙洞省的令尹羽羽蹦跳着想看面前水盘里映照的景象，无奈身高问题无法如愿，而平时会助其一臂之力的璃樱则看着水盘正在深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未知的命运。璃樱看着水盘里的景象，那是在不断改变的未来，无法分辨出哪个才是真正的未来，而此时的水盘里映照出一只白雁落入黄府的景象，“白雁？”
    白雁，这是说明什么呢？难道发生的变数跟白家有什么关系？
    璃樱还在思考，羽羽已经推门出去了。
    “璃樱大人的意思是，这桩婚事要想幸福美满，纳采时就要用白雁，而不能是普通的大雁，明白吗？”
    “是的，羽羽大人。”恭恭敬敬的朝羽羽施礼的是特地从黄州赶来的凤珠父母的属下，一向高傲的彩七家唯一服气的对象大概就是掌控仙洞省的缥家，所以那人也并没有考虑为什么一只白雁可以让婚事幸福美满，立刻就退下去操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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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黄府的人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贵阳的四周捕猎，也没有找到哪怕一根白雁的羽毛。唯一引起的效果就是让本来就对这件事情十分热心的贵阳民众增加了饭后的谈资。最后甚至惊动了彩云国的国王陛下……
    “璃樱～”躲过众人尤其是羽羽的目光，刘辉顺利潜入了缥璃樱的房间，“孤又来啦。”
    “陛下。”
    短暂的泡茶时间过去后，刘辉抱着茶杯问道：“璃樱，你怎么看这次黄家和碧家的联姻？”
    “彩七家的婚典近几年来都没有，又是两家联姻，所以是相当重要的大事。”璃樱答道。
    “嗯嗯，听说你专门为这件事情占卜了，结果怎么样呢？”
    “很麻烦……我看不到他们真正的未来，占卜的结果出现了很多的分支。”
    刘辉有点听不懂璃樱的话，“那跟白雁有什么关系？”
    “白雁？”
    “不是你说如果这桩婚事要幸福美满，黄家纳采的时候就要用白雁吗？今天黄家的人都快把贵阳周围的山全都翻过来了。”
    璃樱无语，年龄还小的他大概是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做以讹传讹……
    “我只不过是在某个未来里看到了一只白雁而已……啊！”
    “怎么样怎么样？”
    也许……璃樱抚着下巴思考，那只白雁可以让他减少这段命运那极多的不同未来。
    “璃樱你在想什么？”被无视的刘辉可怜巴巴的问道。
    “没什么。”璃樱拿起茶杯，杯里的青色液体轻轻的荡漾着。
    户部尚书黄奇人，也就是黄凤珠，他的命运原本应该是在既定轨道上的。但是却出现了联姻这个意外，也就说导致那许多不同未来的人也许是新娘子碧雨青。但是碧雨青应该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才对。那么是因为她的身边有可以打破命运或者不受命运支配的人？她的大姐碧歌梨吗？或者其他的谁？
    “陛下。”璃樱抬头想问刘辉的现状，才看到刘辉的头耷拉在桌子上，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璃樱，孤叫了你好多声，你都不理孤……”
    璃樱叹气，前代那样狂傲的王，到底是如何养成如此小狗的儿子呢？只能说血缘真是种不可思议的东西。璃樱自己也有一个懒得动，只执着于有关蔷薇姬的事，最喜欢拿着一枝红蔷薇，把红蔷薇的花瓣吹散的奇怪爹爹。
    “陛下，你对碧家知道多少？”
    “碧家？这次国试的第四名就是碧家的碧珀明，现在正在吏部供职。还有被称为‘碧宝’的碧歌梨……”说到碧歌梨的时候，刘辉稍微打了个寒颤，“就是雅号碧幽谷的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画家，现在是碧家当家的候选人。其他的孤就不知道了。”
    “对于这次黄家和碧家联姻中的碧家小女儿碧雨青的事情，陛下完全不知道？”
    “不知道啊，不过有听说过她是贵阳第一才女，蝴蝶说的。”
    不去理会那个蝴蝶到底是谁，璃樱又陷入思考里，既然是贵阳第一才女，认识的人应该不少，找到她认识的人的情报还简单，但是要怎么从这些人中分辨出修改命运之人呢？
    “璃樱？璃樱！璃樱……呜呜，又不理孤……”可怜的刘辉继续小狗状趴在桌上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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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那是什么玩意儿？”正在自己房间里乖乖绣喜帕的雨青一头雾水的问自己弟弟。
    “那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翘着二郎腿坐在雨青房间里的歌梨说道，“贵阳这里本来就很难得见到白雁，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仙洞省根本就是故意在为难黄家嘛！”
    “所以说白雁并不是玩意儿啊，歌梨姐姐……”站在一旁想溜不能溜的珀明顶着一头黑线说道，“如果没有白雁，黄家就不能来纳采，但是两家的联姻早就已经上报仙洞省了，不能纳采就不能亲迎，到最后不管是黄家还是碧家都要被笑话啊！”
    歌梨十分意外的看着珀明，“珀明啊，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啊，这种礼仪方面的事情感觉你以前都相当的大咧咧嘛？以前不是还在我被本家的那些老古董关起来的时候想偷偷跑来给我送食物被罚跪了整整一天吗？当年看着还算可爱的弟弟现在也已经消失啦。”
    “歌梨姐姐，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讽刺我？”珀明苦涩的问道。
    雨青放下手中的大红喜帕，打断了歌梨和珀明已经开始逐渐离题的对话，“不过是区区一只白雁，还难为不了我。”
    碧雨青人生最信奉的格言是：只有不肯做的，没有做不到的。
    当然，凭着姐弟十几年的默契，珀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跳了起来，而歌梨也在第一时间按住珀明硬生生让他重新坐下。
    “雨青姐姐你现在不能出门的。”珀明哀道。
    “早点做完事情早点回来，有空把七月也带回来吃饭。”歌梨挥挥手示意走好不送。
    雨青从柜里随手抓了一件黑色斗篷把自己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后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雨青这笨孩子，现在又不是冬天，穿成这样出去只会更让人觉得可疑吧？”歌梨随手拿起雨青正在绣的喜帕观看，虽然她的确是个天才画家，各个艺术领域都有涉及没错，但女红方面，恕她实在没有天分……
    珀明除了叹气以外也只能叹气了，“歌梨姐姐，现在的问题应该不是可疑吧？父亲大人特地叫我们看住雨青姐姐让她不要乱跑的。”
    “安啦，反正无论她跑到哪里去也都会有个全天候贴身保镖。就算她跑到茶州啊蓝州啊之类的地方去也完全不用担心。”
    “那倒也对。”
    姐弟俩对视片刻，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七月那彪悍的实力。
    作为一个女性而言，这样真的好吗？虽然珀明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他除了庆幸那是七月而不是自己姐姐以外也没有别的多余力气来管了。因为两个姐姐的关系，珀明对于女性的态度一直都相当消极。不过等碧家的人发现这点，恐怕已经是珀明被逼婚的时候了……
    就在姐弟俩默默无言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和碧老爷的声音，“歌梨啊，雨青在不在？”
    “父亲大人有什么事？”
    “想想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嫁到黄家后也不能常常回来，就想趁现在多看几眼。”
    “那不如干脆不要嫁好了，放在家里天天都可以看到。”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她才肯嫁的！”
    “父亲大人，雨青说她不想看到如此虚伪的您。”
    “……”
    等碧老爷的脚步声远了，珀明才小声开口，“歌梨姐姐你还真敢说。”
    “相信我，如果雨青在的话，依然会发生刚刚那段对话，不过说话的是雨青。”
    “……”
    看着眼前随手翻了个茶杯出来开始倒茶润喉的亲生姐姐，再想想早就跑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凌府的另一个姐姐，珀明在心里感叹血缘真是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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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七月！”一边叩着凌府大门上的门环，雨青一边喊道。这代表她只想看到七月，其余闲杂人等包括凌晏树统统退散。
    这就是凌府这么多年来和雨青培养出的默契。
    “什么事啊。”被下人推醒，不满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给雨青开门的七月一脸的睡意。
    “都什么时间了你还睡啊？”雨青用手拍拍七月的脸企图让她清醒一点。
    甩开雨青的手，七月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好用的工具啊？这个也找我帮忙，那个也找我帮忙，可怜我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刚刚睡下去就被吵醒。啊啊，放一道雷下来劈死我好了！”
    此时的天色本来就阴，七月刚说完，密布的云层里立刻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啊，打雷了。”雨青退后几步抬头看。
    “我收回刚刚的那句话，雨青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去找白雁吧！”
    雨青这样笑眯眯的对七月说。
    于是之后没多久她们俩就站在了贵阳郊外的一座小山岗上。七月虽然有点精神萎靡不振，但仍然很快就抓住了一只无辜的大雁。
    “雨青你看。”七月拎着不停挣扎的大雁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雨青只是看了那可怜的大雁一眼，断然道：“不行！一定要白雁。”
    “往这雁的身上涂刷墙的□□还不行吗？”
    雨青黑线。
    “当然不行！”
    “呜，仙洞省的混账令君，不要让我抓到机会蒙你布袋！”
    “仙洞省的令君好像是缥家直系哦？好像会法术的哦？”
    “呃，请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嗯，那也请你继续找白雁吧！”
    七月深刻反省自己平时就是对雨青这丫头片子太好了，导致她一有麻烦的事情第一个想到抓来当苦力的永远都是自己。
    只通文才不通武才的雨青站在一旁看七月“嘿咻嘿咻”的抓大雁，越看越无聊，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朝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走了过去。
    “呼，为了绣那个喜帕都好有几天没睡好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完全没有发现雨青已经靠在一棵大树下开始上下眼皮打架的七月朝着大雁聚集的方向一步一步远去。
    “吼！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一只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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