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彩凤缥飞（原雨过天青）》4.第三章

    由于有珀明的默许，雨青和七月很简单的就从碧家的正大门离开了。
    虽然目的是到黄府去偷窥黄户部尚书的容貌，但许久没有一起上街的两个少女立刻就在贵阳逛起了街。等到她们想起自己的目的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没关系，没关系，”七月安慰有些沮丧的雨青，“根据我的情报，黄奇人他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我们早去了也没用不是吗？”
    “那倒也是。”雨青低沉的情绪立刻又飞扬起来，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不见见那个乌鸦尚属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终于记起自己到底是出来干什么的两位少女立刻朝目的地跑去。对贵阳两大灾星比较熟识的老百姓们都摇头叹气，感念贵族们的威仪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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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奇人的居所是位于彩七区之一——黄东区的大宅邸。虽然占地面积比雨青家来得小，但是却整洁大气，似乎可以从中看出主人的气魄。当然，从它的面积大小完全可以看出主人没有成家立室的打算。雨青看着门上匾额斗大的“黄府”二字原地发呆，下意识去叩门的瞬间被七月给拉了回来。
    “雨青你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偷看是什么意思啊？”
    七月无奈的拉着雨青往黄府旁的小巷走去。她们是来偷看的不是明目张胆的来掀面具的……
    “我又没做过这种事情。”雨青嘟嘟嚷嚷的说道，然后才发现不对劲，“咦咦咦，七月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躲在这颗树上了。这棵树够高，隐蔽性又好，只要你别乱动，保管黄府里的人发现不了你的。”七月对自己面前的这棵树大加赞赏，真不知道这树是谁栽的，占尽了天时地利。还好那黄奇人恶名在外，平时也没什么人敢通过这棵树来玩勇气游戏。
    “但是……”
    碧雨青为难的看着这座高墙……想碧家文采出类拔萃，名响全国……只是全家都对武艺……一窍不通……
    七月抚额长叹，“我现在置疑你是为什么要我陪你一起来的……”
    “啊？因为我不知道黄府在哪啊……”雨青认真的说道，“问路好麻烦的！”
    那你当初就是准备来直接掀人家面具的吗？！
    七月决定以后再也不问这种会把自己气死的问题，直接搂住雨青提气跃上了大树。站在高处，黄府的内部格局瞬间明朗。
    “雨青，运气不错，这个位置正对着黄奇人的书房耶！”
    七月指了指左前方小声说道。所谓的运气不错，当然不是单指这个，而是她们的目标人物居然正好就在书房里工作。七月决定在雨青成亲之前带她去赌坊碰碰运气，所谓不用白不用，钱多手拿也不酸。
    雨青则无语的看着伏案奋笔疾书的面具怪人，“七月啊，你说他在家都戴着面具……以后真嫁过来这日子怎么过啊？”
    “说不定他等下要喝水什么的，总有拿下来的时候。你先看着，我下去给你把风！”
    七月说一说完就跳下了围墙，完全不给雨青拉住她的时间。
    于此同时，一个下仆正好端茶进了书房，雨青精神一振，这很明显是看到长相的大好机会！哪里想到坐在那里的面具怪人喝茶之际也不摘下面具，而雨青也终于悲哀的发现那诡异面具的嘴巴部份原来是可以自由开合的……那张面具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啊？
    “我怀疑我即使在树上趴个一年半载也看不到他的样子。”
    雨青的心里已经开始出现小小的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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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冷冷的吹，已经过多久了呢？雨青四肢麻木的趴在树枝的隐蔽处观察书房里的景象，而被雨青光荣的称为面具怪人的凤珠则一直都在书房里飞快的批阅文件。
    别说树上的雨青了，就连树下的七月都觉得双腿麻木了。
    “我说雨青，他还没把面具拿下来吗？”七月敲敲树干，这个时间回家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剩东西做宵夜吃。千万不要是桃子啊！
    “没有……”有气无力。
    “改天再来吧？”虽然七月对改天再来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也不抱多少期望。
    黄奇人，果然是如传闻一样的怪人，居然在自己的家里也戴着面具生活……
    雨青深怕被人发现，连头都不敢摇，悲哀的说道““不行啊，不能拖了！纳采的日子就快到了……唔……我是不是还是离家出走比较好啊？”
    “呃？虽然我觉得那种可能性比你乖乖同意出嫁还要低，但是你要走也给我改天！你家老爷子看着你跟我一起出来的，我可没这么大的女儿赔给他。”
    “没良心！”
    “切！”
    两个人小声的斗着嘴，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街上过一会儿就会有更夫敲更路过。而正在跟雨青斗嘴的七月却敏锐的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雨青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一边提醒还在喋喋不休的碧家二小姐，七月一边躲到了唯一的隐蔽物——树的后面。
    走进小巷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虽然七月没有看见，但是树上的雨青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她虽然不认识，但在整个贵阳可以穿成这副模样并在半夜拿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到别人家围墙下的人只有一个。
    厉鬼巢穴——吏部的尚书红黎深。雨青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穿着红衣的男人，当初自己的父亲大人也曾经想要把自己嫁给他的养子李绛攸，但是最后还是作罢了。偶尔问起的时候，他也只是摸着胡子叹气，“不是绛攸大人不好，实在是黎深大人……唉！”
    然后，雨青就这样看着黎深悠哉游哉的走到树下……然后……敏捷的翻墙而过，从他熟练的程度就知道他这么做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黄奇人怎么会跟这个有名的魔鬼有交情呢？雨青思考了片刻后得出结论：
    大概是怪人和魔鬼比较合拍吧？
    “雨青，雨青。”七月在树下低声唤道，“刚刚那是谁啊？”
    “是吏部尚书红黎深。”
    “那个有名的魔鬼？”
    “嗯。”
    短暂的沉默后……
    “雨青你确定你还要继续监视吗？”
    “嗯！今天不看到我绝对不回去！”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啊？”
    “为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
    “不管他长什么模样你还是要嫁的不是吗？”
    “但是事先知道了起码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请你尽情的……继续监视……”
    风，冷冷的吹过，黄府边上的小巷里，两位少女仍然在寒风中苦苦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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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府书房内，凤珠冷冷的看着再次翻墙进来并且这次没有带着悠舜的黎深。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凤珠啊~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黄府外大树上雨青也拉长了耳朵在听，但是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凤”“珠”这两个字。
    “难道他们在讨论凤珠哥哥？这么一想他也是黄家人呢。”雨青趴在树上思考，十年前遇见的拥有超绝美貌的青年，但是自那次见面以后就再也不曾见过，想来对方也没当还只是个孩子的自己是一回事，现在应该已经成亲有了孩子吧？
    书房内的两人并不知道雨青的存在，仍然在进行着火药味十足的对话。
    “嗯哼，当年在我和百合的婚礼时我不是送了你第一个面具吗？这两天我思来想去，决定再给你做个婚礼时候专用的面具！我很好人吧？”
    “红黎深，你要我亲自把你送出去吗！”
    瞅著伫立在眼前笑得很欢畅的男子，面具之下的凤珠露出了十分严峻的表情。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别这么说嘛！”黎深毫不迟疑地往凤珠的面具伸手，解开绳索摘下面具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就知道经常这么做。而出现在面具之下的，是一张怒气腾腾却没有减损一丝美貌的脸庞。
    “凤珠你生气的时候果然格外美艳动人呐。”黎深戏谑地笑道。
    凤珠嫌恶地颦起美貌的脸庞，“住口，不准再提我的长相！尤其是你！还有，我不想再提醒你一次了！”
    “是吗？这么多年以来你还记得自己提醒了我多少次吗？”
    黎深随口狡辩道，但他显然忘记凤珠是干什么的了……
    “你终于想知道了吗？统共有一千……”
    “喂喂，陈年旧事了好不好，你很快就要娶妻了吧？”
    “这两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最好别以为我会忘记‘无法以夫人的身分站在这张脸的旁边’这句话。居然以百合姬的名义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在那之后还故意送来面具被迫我在你们的成婚之日带上！”
    凤珠的意思显然是成亲一点都不妨碍他回忆痛苦的过去，尤其是在他知道那封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他人生的信件居然是出自黎深的手而不是百合姬之后。
    “扑通！”
    就在房间里两位尚书争执的时候，黄府外面的大树上有东西掉落。
    “谁？！”被摘下面具的凤珠立刻准备走到庭院中查看。
    “看到你的样貌结果从天上掉下来的可爱小孔雀吧？”黎深瞟了窗外一眼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孔雀？”
    以前不都是乌鸦吗？
    “嗯，因为是绿色的。”
    “……”
    凤珠决定当作自己没有听见黎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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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府外的小巷里，七月在黎深所说的“可爱的小孔雀”掉下来的一瞬间顺利接住她。当然结果是她被雨青给压在了下面。
    “不会吧？真的难看到连你都掉下来的地步？”七月很是吃惊的问道，在她的记忆里，雨青可一向对别人的外貌并不十分在意呐！左右张望了下，七月拉起还在发呆的雨青逃之夭夭。
    跑了一小会儿后，雨青终于回过神来，兴奋的说道：“七月，七月，那个人，我小时候见过他！”
    “小时候，多小的时候？”
    “八岁左右吧？”
    “这么多年了还长的跟过去一样？”七月有点难以理解。
    “嗯~”
    突然发现雨青的语气不对，七月下意识的回头看，就看到雨青酡红着俏脸，一副少女怀春得让七月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样子。
    “不会吧？看对眼了？”
    “错~是八年前我就看上了！原来是他啊~”
    雨青的记忆终于完全复苏了，那个十几年前曾经相处过很短一段时间的别扭美青年，她的凤珠哥哥。
    “嘿嘿嘿，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
    “雨青，拜托你不要那样笑好不好？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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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当天晚上，在贵阳碧家府内的范围刮起了名为“碧雨青”的全面台风！
    雨青态度全然逆转就差没直接揪着自己父亲大人的衣领兴奋喊着，“父亲大人！我嫁！！！”
    这可喜坏了一直伤脑筋的碧老爷，当时就下令去通知黄府可以纳采了。但是到底是什么让雨青这个倔强任性的女儿改变主意，碧老爷一直不解……
    “黄啊……”
    珀明倒是稍微想到了些什么，但愣是回忆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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