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鹿宁]动中之静》53.隔世

    第五十一章隔世
    一模一样的狼头图案，佐助手里拿的，正是可持之调动承亲王府所有部下的“银狼令”。而对面自称姓“大和”的船长，拿的则是一块边缘断裂的铁片。被大蛇丸斩断的剑已经永远埋在了松川城外的泥土里，但剑柄上这个标记却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佐助没见过著名的“银狼令”，不免多看了几眼，大和的目光却只一掠而过，便落在了鸣人身上。
    “果然很像。”
    两个少年都是一怔，随即明白他言论所指，不禁十分意外。
    佐助问道：“您见过承亲王？”
    大和很是自然：“我们公子自幼寄住王府，殿下担心他与家臣疏远，允许几位家老随时拜问。我十岁起奉命入王府陪伴公子，小殿下出生时，我就见过您了。”
    鸣人长大了嘴，他打从知道自己身世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正见过承亲王的人，不禁生出几分莫名的敬畏。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踟蹰着问道：“真的很像吗？”
    大和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奈良先生怎么没与你们在一起？”
    两个少年醒过神来，眼下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佐助记得鹿丸说过，因为松川城的护卫迟迟不离开，他们迫得放弃最初的计划，赶到赤石坂埋伏，想必无从得知后来发生的事。当下简单说明道：“赤砂蝎的人跟上了我们，不知火统领假作据守待援，让崇明阁首座带了我们三个人先行赶往木叶。路上又有埋伏，鹿丸和他留下断后，一时怕是赶不过来了。”
    他看向鸣人：“鹿丸怎么跟你说的？我们在哪里会合？”
    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他不会来了。”
    佐助一怔：“什么？”
    “他说，只要走出山道，大和船长自会保护我，不再需要他跟着了。如果我来不及走出山道就被抓住，他自会去木叶救我，就不来一起给人抓了……”
    鹿丸话中显然带着他惯有轻松讥讽，只是鸣人此时说来，却怎么也无法笑得出了。
    “那……那他要去哪里？”
    鸣人摇了摇头：“他说还有别的事。”他忍到现在才说，已经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在他对着那两个人的背影说出“小心”的时候，此生或许再也无法见到的不止是那双白眼，还有那个自幼陪伴他、保护他的朋友。宁次还可以回答他，鹿丸却连一个字都没说。
    佐助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宁次将求救的焰火交给他时，无疑已经决定放鸣人走了。而他没想到，同一时间鹿丸交代的竟也是同样的话。那两人为着不同的目的保护鸣人走上这条路，居然都没打算走到最后……
    大和开口道：“既然奈良先生不会来了，我们即刻动身，别的事以后再说。”
    他久历海上风波，处事极为果断，一转念间就下了决定。但他终也不免微微皱眉，乃是想到另一件事。他承佐井的请托，已经传信把奈良鹿丸效忠长煦宫的事告诉给了旗木卡卡西。如果能在赤石坂顺利会合，正好可以让卡卡西劝说他一并离开。奈良鹿丸该不会连这个也预料到了，故意避而不见吧？
    从赤石坂去泽州城，如是不走雷牙山坳口，需得向东绕出三百里，才有山路崎岖向南，再绕过东边的山陵屏障才能到达海边。故而非是迫不得已，他们实不愿选在赤石坂动手劫人。但也亏得大和当机立断，见没有动手的机会，毫不犹豫地退求其次。若是心存侥幸，拖延上一两日，通过山坳之时就不免要撞上赤砂蝎手下的埋伏了。
    大和召集散开警戒的下属，一行人上马向野地丘陵中行去。
    鸣人依旧与佐助共骑，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有机会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这不怪他，都怪鹿丸和佐助。
    泽州城海边相见，鹿丸仓促之间只让他们赶快走，也无法详细解说。后来形势急转直下，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筹谋脱身上，加上与宁次几番相持……他也实在不是神仙，就忘了这等不急之务。待得他们四人离队先行，宁次一直在旁，他便再不能说出来了。趁着分道之前的短暂空隙，他匆匆交代了接应之人的身份，鸣人却是至今不知自己要被带去何方。
    佐助倒是早就猜到了，但他自家的事只有更让人烦乱，能沉得住气走到这里已经极不容易，哪还管得了鸣人……
    大和就算有疑惑也没表现在脸上，他看到银狼令拿在宇智波公子手里的时候，也不曾流露丝毫情绪。他答道：“我们在海外有片岛屿，是公子开创的基业，虽然与火之国的繁华无法比拟，却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小殿下去了那里，想做什么，再也不用顾忌别人。”
    鸣人一时没有接口，这个“别人”是谁，他也很清楚，佐助都明明白白告诉了他。
    佐助坐在前面，忽然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想报仇吗？”
    鸣人沉默着，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突兀，对多年前的事，他有再多的畏惧和迷惑，也压制不下一个事实。那关乎的是他的父亲，他当然想过无数次了。所以在短短的停顿后，他安然地答道：“我不想。”
    他在身边两人都没来得及有所应答的时候，很快地说了下去：“我过得很好，没有因为过去的事受到伤害，所以我心里不恨什么人。但是……还有别人在承担着那些伤害，我不能替他们做决定。”他再次顿了顿，抱着佐助的双臂微微收紧，低声道，“对不起。”
    佐助叹了口气：“胡说什么。”
    大和却笑了起来：“小殿下不必多虑，我们之所以要带小殿下离开火之国，就是因为离开了这里，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逼迫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知道您现在有太多事不清楚，我说也说不清，等我们到了船上，让您最信任的人讲给您听吧。”
    鸣人不假思索地回头去看他：“伊鲁卡叔叔？”
    大和笑道：“海野先生已经等您许多日子了。”
    鸣人还在连声追问，佐助心里却渐渐通明，他现在已经能把所有事连起来。他们离开木叶，是因为他的哥哥宇智波鼬将承亲王世子还活着的消息透到了长煦宫。他想对付的是父亲，但他却没有想到，鸣人真的就被藏在木叶，旗木卡卡西被迫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把鸣人送走。伊鲁卡直接去了泽州城等待旗木家的海船，但鸣人非万不得已却是最好不要踏入宇智波家的领地，所以他们去了轸山，经由鹿丸的安排躲到长秋。伊鲁卡等到了船，与得到货栈消息的大和顺利汇合，鸣人这一路却走得异常波折。先是因为大蛇丸的出现，错过了去接他的鹿丸。接着又有松川城动如闪电，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出现在泽州，在鹿丸和大和船长的眼前截断了他的去路。
    但大蛇丸却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佐助原本不解，月光疾风的死与鸣人有什么牵连，为什么卡卡西在那件事后，忽然急着把鸣人送离木叶。现在他却有了另一个想法：这件事应该反过来说，是因为鸣人身份的暴露，月光疾风才会死。
    赤砂蝎想要挑起两国战事，哪有那么巧，就与鼬对付父亲的行动凑在了一个时候？这其中必定有刻意而为的部分。他记得大蛇丸在长秋捉到鸣人的时候，对他的京都口音毫不意外，曾说过不相信卡卡西会忍下仇恨、安居海外。正因如此，鼬将鸣人的身份透到长煦宫时，自己都没想过会歪打正着，从内侍卫和御廷巫门探得消息的大蛇丸却毫不怀疑地相信了。西南六道的承王府旧部和掌握京城禁军的宇智波家都将被这件事绊住，正是赤砂蝎寻隙而入的好机会。月光疾风死在风之国的人手下，而风之国的国主却是伤在君麻吕手下，交错用对方的消息和自己的人手来发动两次刺杀，正是他们彼此牵制的方法。
    但这件事却不是到此为止，大蛇丸亲入火之国，藏身长秋，总不会是来盯着人入宫行刺的。佐助已经开始懂得从得失中推断事情发生的原因。赤砂蝎想要打破风火两国之间的和平，来加重大沙漠存在的价值，这件事对虺蜴之渊同样有利。但大蛇丸将鸣人的行踪透露给赤砂蝎后，却又反过来让他们有所警戒。他一定有着更深一层的目的。
    多年前，大蛇丸试图借赤砂蝎和宇智波家的阴谋逼承亲王自立，却被赤砂蝎反算了一手，险些身死木叶。之后虽然抢下“虺蜴之渊”，让赤砂蝎多年之功毁于一旦，他自己心里可未必就肯扯平了。提供一个合适的机会引诱赤砂蝎动手，再坐观他与火之国冲突……
    大蛇丸要的怕不止是风火两国开战，他还想要赤砂蝎掌控之下的大沙漠。
    这个认知让佐助心里有些不安。日向宁次和奈良鹿丸不约而同离开鸣人，他们都不是会舍难取易的人，他们选择的道路必定不会平坦，此时此刻又在面对着什么样的敌人？而鸣人走的这条路又真的就此一帆风顺了吗？
    他忍不住问道：“我们通过雷牙山坳的时候与赤砂蝎的人交了手，他们既然在山道里埋伏，赤石坂这边……不会有人监视吗？”
    大和挑了挑眉：“有，但我们到得更早……”
    他很细心地没有在两个孩子面前说得更多，但佐助已经听明白了。承王府旧部在各方目光注意下不能与鸣人接近，这位船长才是真正被派来确保鸣人一路无阻的，理所当然要具备扫除阻碍的力量。
    佐助对他的信任来源于鹿丸，甚至是来源于卡卡西。但即使真的只是多虑，他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证实。佐助勒住缰绳，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您在其中可曾发现大蛇丸的人？”
    大和也停下马，却有些茫然：“大蛇丸？”
    佐助心中危机感一闪而过，大蛇丸藏身长秋，在君麻吕出现之前，鹿丸根本不知道他把主意打到了鸣人身上。而那会儿大和船长已经提前一步到了赤石坂，他根本不知道大蛇丸的存在！
    大和目光沉下，刚要问他想说什么，一声尖利哨音忽地响起，继而又是两声逐次靠近。这是前方哨探的下属发出的信号，他猛地回头向前看去：“有埋伏！”
    他没有后退，反而催马向前，召集散开的属下向中间聚拢。他们行进得很快，前哨散布得也远，埋伏的人此时出击，就未免太急切了。他们必定是被前哨发现了踪迹，被迫提前动手。大和手下这批船员都是惯在海上与海盗搏命的水手，不仅悍勇过人，而且个个都有一双攀在船桅上练出的好眼。
    大和与两个少年停在原地，十四个船员一半已经纵马冲了上去，后面的人正在聚拢过来，佐助的心跳却在这个时候急促了起来。他急切而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因此而捕捉到了侧前方的灌木丛中微微一闪的金铁光芒。他浑身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在这最危急的瞬间，他没有拔刀，没有下马，而是猛地把手里的缰绳一扯一提，座下马被迫得偏转了方向人立而起。就在此时，一支□□破空而至，钉入了马胸。
    佐助毫不犹豫地松开缰绳，扯着鸣人直接摔下马去。一手把他按在地上，让死去的马匹挡住□□射来的方向。另一只手却是往相反方向挥出，一把四根钢锥洒向丈许外另一处灌木丛。
    赤石坂林木稀少，只有山石间稀稀落落的有些灌木丛。佐助两次与大蛇丸打交道，那个人给他留下了难以形容的危险感觉。此时遇上埋伏，瞬时间戒备就提到了最高，不惮以最恶劣的境遇来应对。
    而他的举动完全不是多余，身后的灌木丛中传出一声闷哼，藏在那里的人显然没想到被偷袭的人不躲避不求救，而是先来了这么一手。这样近的距离，想反应也来不及了。一根钢锥刚好打在了他的左臂上，弩机落地，他欲退也已不得，单手拔刀扑了上来。
    佐助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虽然没有千钧弩恐怖，这也是极少流失出去的军弩。若非他防备过重，此时已经落在他们的刺杀陷阱里。他和鸣人本来行于大和左侧，那箭却是从右前方射来，这一落马就离得更远了。落在后面的几人还没能赶来，此时依旧只有自己面对着这个杀手。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做出判断，半躺在地上没有起身，左臂一抬，露出臂上的黄铜暗弩。他其实不长于用弩，但这人与他之间不过五步，几乎无需瞄准。手指扣紧猛地一扯，黑色的小箭如一道闪电钉入那人胸腹之间。
    这暗弩劲力极强，那人腰背一躬，整个人狠狠晃了一晃，没有倒下。佐助却完全没有去看那一箭结果如何，趁着他步履蹒跚的这一刻，一跃而起，反手拔剑，直直撞到了那人身上，草薙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四目对视，佐助将那双眼睛中的震惊和绝望尽收眼底，直至所有的光芒黯淡下去。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些人不是为大和船长而来，不是为他而来，是为鸣人而来。大蛇丸要火之国与赤砂蝎两虎相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帮”赤砂蝎达成所愿，杀了承亲王世子。
    他们是来杀鸣人的！
    佐助一颗心如同浸在冰水之中，思虑冷静地流淌着，但双手却如同绑了千斤重的石头，一下也挪动不得。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催促着身体赶快行动起来，却依然僵硬在原地。忽然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他，用力向后拖去。佐助一个激灵，反手扣上腰间的手臂，随即意识到那是鸣人。
    他以为过去了很久，而事实上，从冷箭偷袭，两人翻身落马，再到他挥剑斩杀背后埋伏的刺客，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他挥剑之时，第二支□□也抓住时机向他射来，却被大和船长一刀劈落。
    他已经下马站到了佐助和鸣人身边，适才的变故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老实说，旗木家历代家主都是顶尖的武者，家臣们有史以来都只需追随在后，从来没有护主的传统，他也实在是大意了。此时他再不敢离远，只守在两个少年身边，任由下属迎敌。
    无需下令，旗木家的船员早已动作一致地催马冲上，临到敌人面前直接从奔马上一跃而下，拔刀破入。居高临下虽是优势，但他们这些人却是最不擅长骑术，所以利用了马的速度接近敌人之后，都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坐骑。而对方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样的行动方式，最初放冷箭的人没来得及再射出第三箭，就被人砍断了脖子。其余的人也再没有动用□□的机会。
    这显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前方埋伏的人即使没有被发现，大概也会主动暴露行藏。他们用几十人的埋伏来给两个人的行动做诱饵，这边的刺杀才是重心。若是鹿丸在此，立刻就会知道这个行动是留给谁执行的。大蛇丸身边分主暗杀和护卫的两大高手都被派了出来，就是为了确保赤砂蝎在山道的另一端无法得手的时候，能在这里截断鸣人的去路。但他们没想到不知火玄间和日向宁次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没等到内侍卫踏入赤砂蝎的埋伏，却被鸣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冲过了山坳。那两人被绊在了后面，此处的暗杀虽然依旧发动，但持弩者没有鬼弓的手段，背后的伏击者更没有巫门秘传的潜影之术，虽是突然，到底被佐助险险挡了下来。
    佐助抓着鸣人的手，渐渐冷静下来，鸣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同样的力道回握着他，另一只手则握着宁次给他的双短棍。佐助目光落在上面，蓦地一跳，想起日向宁次把这双短棍交给鸣人时说过的话，他当时还觉好笑，此时心里却一片刚厉……他绝不会让鸣人经历他过去一刻的心境。
    他深吸口气，站了起来：“我们过去，近处比远处安全。”
    大和目光谨慎地留意着四周，听到他说话时也不曾移目，听完了倒是迅速低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笑意，道：“走。”敌人数目比他们多上许多，他看上去却似乎并不着急。
    双方很快进入僵持。日向宁次去过泽州城后，旗木家的船已经不能停在泽州城港口，大和此来也不得不留下比预想更多的人手操船。佐助见敌人势众，本想帮忙，大和却再不敢放他们俩离开身边。背山石而立，将两人挡在身后。旗木家的船员缩成半圈，将他们严严护住。
    敌人已有五六个倒了下去，但人数依然远远多过己方。而且，为了不让他们中有人脱身用弓箭，旗木家船员不得不奋力缠紧每一个人。再是悍勇，也几乎个个带了伤。佐助几次看向大和，刚刚过来之前，他将那死者落下的军弩捡了起来，却只是藏在袖中，并不使用，这样的形势下，他还等什么？
    战局愈加激烈，佐助心中存疑，尚能按捺，鸣人却看不下去了，已经是数次说：“我们去帮他们啊！”下意识就要往外冲。
    大和一把抓住他，不紧不慢地道：“急什么？没听到马蹄声吗？”
    鸣人心急之下没有听明白：“什么？”
    佐助侧耳凝神，果然听得赤石坂来路上有隐隐约约的闷响，这等时候，会是什么人往这边来。他心里想着，也戒备地问了出来：“是什么人？”
    大和冷冷地看着防卫圈外的敌人，终于举起了藏在披风下的弩，扣下了扳机：“自己人。”
    一箭贯穿了敌人的脖颈，与之对战船员不进反退，扯开腰后的布囊，竟然也是一把小弩露了出来。军弩数目向来少，都有编数，极少流落在外。大蛇丸一手掌控北地商道，这样利器却也不见得能有多少。然而海上征战却是最重□□之利，旗木家数年来都是与海盗为敌，在这上头从不吝啬，能用钱换人命，金山银海也舍得扔出去。但他们秉持武器之利而隐忍不动，便是因为敌人势众，脱得几个离远放箭，不免有伤及鸣人和佐助的危险。
    此时以大和一箭为始，船员迅速有三人脱身换弩，但他们每人本是拖着两三个人，这么一松手，原本被缠得紧紧的杀手们也得到机会，两人脱出退后，张起了弓箭。
    马蹄声来得好快，转眼已是清晰可闻，佐助本来十分关心来者是谁，却被场上突然的变化扯住。不敢移开目光，握紧长剑挡在了鸣人身前。
    鸣人自觉穿着甲衣比他安全多了，正恼怒地想把他扯到后面去，忽闻“嗖、嗖”两声轻响，那两人张弓尚未放出箭来，已有两支羽箭先一步飞来，精准地钉入了他们的头颅。佐助不假思索地回头，向马蹄声来处看去，就见一队人飞马奔来。人数约有二三十，大半都穿着旅行者常穿的灰色斗篷，脸也被挡住分辨不得，另有几人却是与大和船长的部下装束类同。
    当先两人在马上弯弓，已经射出了第二轮箭。虺蜴之渊的杀手们不若大和早有预料，又被他突然的一箭牵住了心神，听到蹄声时便已晚了，两个人死得猝不及防。第二轮箭本不难避过，但他们这么一乱，激战中的船员立刻发力，配上腾出的小弩，顿时就占得了胜场。
    鸣人连声惊呼，佐助却是一言未发，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为首刚刚收起弓箭的两人，忽然冲出战圈，迎着他们便跑了过去。
    大和不料他有此举动，没有拦住，好在大局已定，倒不至于有何危险，然后赶紧把没头没脑也要跟着跑的鸣人抓住。
    新来的这队人迅速加入战团，倒是为首二人放缓了马速。左边那人见佐助跑来，在马上俯身伸手。佐助一把抓住，借力跃起，跪上了马背，不等那人转身，猛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他的双手到此时才颤抖起来，离开木叶不过数月，然而长秋、泽州城，再到赤石坂，这一路却走得漫长无比。谁都不知道他这一路行来，是怎样勉强支撑着自己，他不能把心里的畏惧告诉任何人，他的手上还沾着刚刚死在他剑下的人身上溅出的血……佐助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夺眶而出，怒气却在不住地冲涌，终于忍不住道：“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宇智波鼬轻轻按着弟弟紧搂着他的手臂，夜色一样的眼睛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片刻才道：“没事了。”
    与此同时，另一人策马停在了大和面前。旗木卡卡西掀开兜帽，笑容满面地看着久违的朋友和家臣：“好久不见啊！”不待大和回答，忽地俯下身，手掌落在了鸣人的脑袋上，“你这小家伙，可够能给人添麻烦的。”
    鸣人顶着被他揉乱的头发，呆呆地仰头看着他。夏日火一般的阳光从他身后笼罩下来，眉眼间、声音里尽是温暖的笑意，他顿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人生出了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