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白日·梦》18.Field II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有什么非我不可的事情。可是杨威的眼神诚恳，看不出不良企图。沉默片刻，我开口问他：“什么事？如果能力所及，我不会推辞。”
    “太好了。”杨威走近我，眼看手就要搭上我的肩膀，不知为何转了个方向，下垂指车，说：“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我迈步欲行，脖子被紧紧勒住。“我不希望你和他独处。”一只魔物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我不置可否。
    “怎么了？”
    杨威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没事。”
    我装着整理鬓角的碎发，狠狠地拧了月的手臂。
    “嘶，痛！”
    禁锢了压力顿失，我偷偷一笑，随着杨威坐进了车子。月也跟了过来，从内视镜里，可以看到他铁青着脸坐在车后座上。晚饭时，我向杨威问明了事情的原委。他公司里最近发生了好几起怪异事件：
    先是几天前有人跳楼，留下的遗书只写了四个字——“没脸见人！”；紧接着有同事突然不愿意来上班，打电话来说的还是那四个字——“没脸见人！”。倘若只有这二人的巧合，大家最多认为他们间发生了什么猫腻。可奇怪的是，同幢大楼有好几家公司都接二连三地出现“没脸见人”的员工。于是，有人说可能是撞邪了，也有人说是闹鬼了。不管怎么样，大家一致认为请个懂行的高人去看看才能安心。
    “你是想让我帮忙请高人吗？可是我也不认识这种人。”狩魔人道士阴阳师和尚除魔者不过是梦境奇遇，我不认为能在现实里找到他们。
    杨威摇摇头。
    “不是，我是想请你去看看。”
    “我？！”我骇笑：“你可别病急乱投医，我连江湖术师都算不上。”
    “你可以的！”杨威眼睛变得幽深，“你的金钱卦不是算得非常准吗？”
    “……”他怎么知道？我会占卜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晓。
    “就当帮我个忙，先看看再说吧！”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会算卦的事情是我偶尔听上官说的，请不要介意。”
    不对！有什么东西闪过大脑，这个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星风，不要参与奇奇怪怪的事件。”
    月的抱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略一凝神，对杨威说：“这样好了，我先去你公司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到时候再说。”
    杨威见我答应了，很高兴，似乎松了口气。
    想要见鬼的话，夜半或是傍晚都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晚饭后我就让杨威带我去他公司所在的大楼。我满脑子都在“丢脸”事件上，没有发现身后的月居然是初次相遇时的南极冰山模样。
    和一个对自己有企图的男人在晚上单独相处是不明智的，然而如果当中插着一只魔物的话，气氛又有些微妙。我和杨威等到十二点整，大楼毫无异状，我也没什么诡异的感觉。月应该是生气了吧！独自坐在暗处身边不发一言，沉默地看着窗外。出于节能的考虑，除了杨威的办公室，大楼的其他地方没有灯光，我不愿和不喜欢的男人呆在同一间屋里太久，就走到月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夜空。
    城市的夜空越来越丑陋。十几年前还可以轻易看见的明亮星星，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大量的灯光把夜空染上了模糊的灰色。我非常喜欢去海上的群岛度假，因为那些远离城市的地方离星空很近，近到看得见星星的颜色，近到看得见美丽的银河，近到看得见小小的伴星。
    “月，你还在生气吗？”我说得非常小声。
    月没有转过头，而是叹了口气。
    “星风，我会保护你。”
    呵呵，我捂嘴闷头笑着，低声说：“我最近和这句话真有缘分，可惜最后都没有兑现，还是得靠自己解决问题。”
    “我一定会保护你！”头上忽然黑影笼罩，我被月抱进怀里，“我一定会保护你！”
    也许是夜色太温柔，也许是无人的气氛让人松懈，我没有像以往那样把月pia飞。我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鼻端萦绕着香甜的玫瑰气息……
    也许，这次的承诺可以相信也不一定！当然，这也许不过是也许。
    “啊～～～”
    这时，从杨威的办公室离传出尖叫。月和我对视一眼，立刻向办公室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