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过去和未来》13.重逢和不变的你我

    就算确定了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个韦斯莱家族的男孩就是哈利，可是在一切未经验证之前汤姆不可能贸贸然就上去询问。
    习惯于筹划好一切才开始行动的男人当然不会那么莽撞，他是缜密的斯莱特林，不是没有头脑的格莱芬多。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汤姆只做了一件事：招来纳吉尼，吩咐她24小时监视哈利•韦斯莱，他着重提醒黑蛇，监视的时候要注意别让对方发现。
    如今已经长成十几米长的大蛇点点头接下任务，作为汤姆的宠物她很清楚无论多么微小的事情都应该谨慎，否则很容易失败。
    当然大蛇不会知道，“谨慎”这两个字是哈利在一次又一次的地下交易的任务中用事实灌输到汤姆心中的。
    看着纳吉尼游走，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 已经等待了几十年，这样短暂的几天还是能忍耐的。
    他很放心由纳吉尼去完成这个任务。汤姆虽然不是个好的主人，经常忘记替宠物准备食物，可是却有一件事是从他得到这两只宠物开始就一直坚持下来的 —— 每天用魔力灌输到宠物体内。
    这其实并不是饲养宠物的标准行为，只是在一次完成交易的过程中，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哈利曾经感叹的说过其实魔力越高的动物越聪明，又说起曾经跟在身边的那只漂亮的猫头鹰海戈薇，如果尝试增加她的魔力是不是会更加聪明，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在战争中丧生。
    深深感受到哈利的遗憾和伤痛，在得到自己的宠物后汤姆就下意识的开始了实验。没人知道该如何增加宠物的魔力，所以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日日灌输魔力，以及配一些药剂给两只宠物灌下去。
    其实并没期望实验成功，但是经过几十年这两只宠物的确有了明显的改变，虽然魔力不知道是否真的增强了，可是寿命的增加却实实在在 —— 那只猫头鹰到现在仍旧充满活力如同年青的同类一般，而且很意外的汤姆发现自己拥有了可以读取两只宠物记忆的能力，将手放在他们头上集中思维就可以看到宠物们看到过的场景，很有趣也很实用的能力。
    所以汤姆很放心由纳吉尼去完成任务，她只需要观察，而分析的事情由汤姆本人完成。
    每天晚上读取纳吉尼的记忆成了汤姆最新的乐趣，经过两个月的观察汤姆觉得自己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哈利十分有可能就是他的哈利。
    相貌可以不同、行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可以变化，可是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很难改变，人对于自己的习惯行为通常都是熟视无睹的，所以除非有人提醒而后刻意更改，否则一般而言用习惯动作去确认人要比用外貌更可靠。
    而眼前的这个小哈利很多习惯动作都和记忆中那个男人十分一致。
    装傻的时候会用手捋捋前额刘海，而后咧开嘴笑起来；思考问题时喜欢抓头发，将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抓的更加蓬松；睡觉时总是微蜷着身体用双臂搂住自己好像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如果身边的朋友和女孩起了矛盾总会说“哦，她们是女孩”来劝说男生容忍女孩奇特的行为；上飞行课的时候如果没必要就一动不动，而飞向目标的路径一定是最短的耗费力气最小的；只要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说话之前总会习惯性的迟钝一秒……
    真的和记忆中的哈利一致呢。
    可如果他是哈利，相貌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怎么会连父母都完全改变？按理说回到过去这种时空魔法只能改变受法者所处的时空，而不会对受法者本人的一切特性做出改变。
    尽管哈利说过历史可能会发生改变，但汤姆一直以为改变的仅仅是时间，比如哈利出生的时间。
    如果连父母、外貌都改变，这样的变化在逻辑上完全讲不通。
    那如果历史不仅仅是改变，而是错乱呢？
    汤姆想。
    假设哈利的灵魂在肉体消失之后并没有随着消失，那历史从那一刻起就会错乱。如果这个哈利真的是他的哈利，说不定……会保有他们相处的记忆。
    汤姆不愧是霍格沃兹历史上难得的天才，他的推测永远不会局限于旧有的框架内。
    只是推测毕竟是推测，更何况汤姆并无法保证这个推测真的是建立在已有事实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他自己对哈利的强烈渴望上。
    想要确认一切只能去直接询问。
    但如果他的确是他的哈利却没有主动来相认，那么正面询问的话很有可能也不会说实话。
    所以……
    几天后，哈利一个人走在从地窖回塔楼的路上，心里带点认命的嘀咕着自己果然和斯内普犯冲，哪怕已经不姓波特了也无法避免这个命运，这才几节魔药课啊，就又被留堂了。
    正嘀咕着，衣袖被什么东西抓住，随后传来一个声音，记忆中最为深刻的童声：“哈利，我的哈利么？”
    完全没过大脑，几乎是下意识的哈利回答到：“是你的哈利，我的小……”声音中断，扭过头去看到的不是记忆中习惯抓着自己衣袖执着的要求一个承诺的小小孩童，而是表情沉静看不出喜怒的男人。哈利微微叹气，刚才那一霎那不可否认自己是愉快的，仿佛又回到过去和小汤姆相处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总会这么询问，而自己也会给他肯定的答复。
    果然是他的哈利！
    汤姆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几十年了，这是头一次感受到巨大的喜悦，梅林在上，这句话大概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悦耳的一句话。
    随之而来的就是同样巨大的怒气，难道哈利并不想见到自己？难道在他心里汤姆只是一个不得不照顾的小孩恨不得永远摆脱？为什么明明仍旧拥有记忆却一直不联系甚至都来到霍格沃兹了仍旧刻意避开自己。
    汤姆仍旧没有开口，只是表情越发阴霾，一步步向哈利逼去。
    哈利苦笑，汤姆果然生气了。
    这算是自作自受吧……看着男人沉稳的迈步走来，一步步向前直到将自己逼在角落，两条有力的臂膀撑在墙上将他牢牢困住，两人身高的差距令他不得不拼命抬头才能看到汤姆的脸，虽然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楚那张脸上的表情，可是很明显，眼前的男人非常生气。
    这令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过去，汤姆从小一生气就面无表情，不过那个时候他可完全没有现在这样的压迫感。
    汤姆看着被自己困在墙角的男孩，不再拥有记忆中那宽厚的臂膀、高瘦的身材，如今的哈利比自己矮那么多，只有那双始终温暖的眼睛才让人不觉得陌生。
    “为什么不找我？”汤姆听到自己问，声音沙哑。这句话问出口才忽然发觉，自己最生气也最惶恐的只有这一点，担心这个头一个认同自己的人并不像认定的那样看重自己。
    沉默。
    哈利再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重生后并不是没有机会去联系汤姆，只是看到那自信高傲的男人总仿佛又回到了战争时期面对伏地魔，所以他躲避着，他只想过普通平凡的日子，将来做一个衣食不愁的普通人就好，不想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再有什么交集，不想再被牵扯进入他无能为力的漩涡中。
    而且，喜欢小汤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方很依赖他，有过漫长的被刻意忽视的童年的哈利很容易被人们的信任依赖所感动，他喜欢被信任、被依赖，喜欢能够成为对方心中重要的存在。可是汤姆长大了，长大以后的男人成熟骄傲、唯我独尊，从在报纸上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哈利就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再是那个小汤姆，那个世界里只有哈利一个重要的人的汤姆，在如今这个汤姆心中哈利不确定自己的位置，或许早就是被扔在记忆垃圾堆中的存在了吧。所以宁可躲开，也不想去确认，哈利一直很清楚自己在某些方面缺乏自信。
    如今面对汤姆的质问，哈利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怯懦。
    抬头认真地看着汤姆，就算他已经长大，已经成熟独立，可是随着这个问题时光不再是生疏的理由：“汤姆，对不起。很抱歉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
    随着话语，哈利伸出手搭在汤姆的肩膀上，虽然这个动作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而显得很怪异，但两人本身显然没有意识到。
    这个动作，是过去哈利要郑重解释什么事情时的习惯动作，最开始不过是希望小汤姆能够安静下来听他解释。
    是的，哈利要解释，解释自己的自私、自卑和怯懦，解释自己对平凡生活的渴望以及单方面的认定汤姆不再需要自己，解释自己对战争的恐惧……
    随着哈利这个动作的做出，刚刚听到那句抱歉恨不得直接掐死眼前男孩的汤姆也慢慢冷静下来，不管怎样都要听到完整的解释以后再说，很多误会都是由于信息接受不完整造成的 —— 条件反射般想到这里的汤姆不由得又狠狠的瞪了眼前人一眼，这些那些各种原则都是当年那个总是微笑的男人教导的，而自己也就这么一直当作自己的原则从未想过更改。
    看到汤姆眼中的狠厉退去，慢慢冷静下来，哈利也松了一口气，尽管很熟悉当年的小汤姆，可是隔了这么多年的时光，眼前这个男人基本上还是一个陌生人，真的不知道    当年和小汤姆之间的那些习惯动作还有多少能剩下来。
    两个再熟悉的人分隔几十年也会变得陌生吧，更不用说其中一个是从小小孩童成长为优雅傲气的男人。
    “汤姆，我想，首先我要为自己的自私和怯懦道歉……”哈利略略组织一下语言，开口道。
    看着对面男子微挑的眉，哈利从心里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 小时候汤姆也是如此，对他的话有疑问的时候就会挑眉，忽然很想笑，于是也就真的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看着眼前仍旧低头迁就自己身高的男人，拉着他拐到霍格沃茨外墙的平台上一起坐下，慢慢解释起来，从自己重生、了解到所处的年代和家庭，再到如何看到汤姆的新闻、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细细讲来。
    以前就没有欺瞒汤姆的习惯，如今既然答应了要解释就更加没有遗漏的可能，将重生这十一年来的事情都告诉汤姆之后，哈利抬头，如今，该是看汤姆的反应的时候了。
    在哈利讲述的过程中汤姆一直很安静的聆听，他一直知道哈利的心很重，却从不知道他很敏感也容易胡思乱想，大概是原来那个成熟男子从来不和人深交所以自己才没有发现。
    如今发现了，却觉得这样的哈利在原来一贯沉稳自信之外平添了十分可爱 —— 总是渴望着感情却总觉得自己不可能得到别人的重视，付出了那么多却觉得自己不值得得到同等的，难道拥有了强大的魔力仍旧无法让他确信自己是优秀的么？
    这样一路听下来汤姆已经完全没有了找他算帐的想法，惩罚也好报复也好总要自己不后悔才行，可是尽管对哈利十一年来不联系自己这件事情十分不满，但是想到他总算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深爱他的家人和平凡幸福的童年生活，就觉得无论是给哈利这个心愿制造多么小的障碍都会让自己心疼。
    汤姆深深出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等待自己反应的哈利，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沉稳寂寞的男子，也比记忆中作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人多了许多性格上的弱点 —— 也许不能说是多了弱点，而是当年作为小孩的自己无法察觉到已经是大人的他的弱点，这样的哈利少了记忆中那份完美，却更加真实。
    不过，不管怎么变，他仍旧是自己的哈利。
    于是露出两人相认后第一个微笑，虽然淡的仅仅是柔和了目光：“答应我，以后不再离开。”
    虽然无法下手惩罚，但未来的保证还是一定要的。汤姆很清楚哈利一言九鼎，更清楚自己不管到了什么地步就算恨他恨得要死却也不会如同平日一般冷静杀戮，那么只能要求哈利自己的承诺。
    “好。”哈利看着汤姆，这个男人的确变了很多，城府深沉狡诈睿智，可是无论再怎么变，他仍旧是那个对于认同的人或事无比执着的汤姆，他的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