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终于带着留桥郡守回到了帝都,他在朝堂上呈上了郡守张涛、师爷王石中饱私囊,联合朝中大臣礼部尚书高嵩,户部尚书张书丹私吞银两,欺上瞒下的罪状,因为得助于某些神秘人的帮忙,轻易的拿到的师爷对这一笔钱的进出全程记录。
慕容轩怒极,将张高二人都打入死牢,查抄张高二人的府邸,听候发落。
无疆从皇宫外溜回来,母妃和小绿站在树下眼巴巴地往上瞅,原来豫儿爬到树上下不来了。
无疆将他抱下来。
“豫儿不乖哦,皇姐姐要对豫儿实行惩罚了哦!”
豫儿却抱着无疆咯咯地笑了,“皇姐姐终于回来了!豫儿一直等着皇姐姐!皇姐姐快跟豫儿讲故事!”
无疆无奈,“母妃,皇弟都被你宠坏了!”
柳舞轻笑,“是哪个小坏蛋将豫儿宠得这么无法无天只听她的话的?豫儿找不着你就闹别扭,被他给爬到树上了。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平时不是要看书到很晚吗?”无疆都跟母妃说的是在书库看书。
“今日看不下,想着母妃和皇弟。”无疆捏捏他的水滑水滑的小脸蛋,“下次可不能让母妃担心了,知道吗?”
“是!皇姐姐!”豫儿精神抖擞地说。
“那么让皇姐姐再给听话的豫儿讲个狐狸和葡萄的故事,讲完了豫儿要乖乖地睡午觉哦。”
……
本打算进去看看小皇妹的慕容桦止住了脚步,视线里的小皇妹渐渐脱离了稚嫩,小小而绝世的容貌上多出了一种更吸引人的魅力,他静静地看着无疆温柔地哄小皇弟,温暖灼伤了他的眼,眸子里多了自己未察觉的羡慕和关切。
和母妃一起走在青石铺成林荫小道上,杨柳扶风,看众花争芳斗艳,水榭楼台,无疆有一种安详而恬静的感觉。
“眼见疆儿就这么大了!”柳舞轻颇有感叹。看着她一年年神态越来越似慕容轩,又喜又忧。
“疆儿是长大了,但母妃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漂亮。”长大吗,那是她盼着的事呢。那代表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本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的一切,很值得期待。
“母妃感觉自己老了……”柳舞轻微叹。
无疆转头看向母妃,习习微风扫过母妃的发髻,其实母妃一点也没变。
她没说话,因为看见张妃领着一群宫女从另一条小路过来了。张妃像是没有看见立在路旁的柳舞轻和无疆二人,匆匆而过,神色怆然。
柳舞轻看着她的背影,道“疆儿,只怕要变天了!”
次日宫里传的沸沸扬,昨日,张妃长跪于慕容轩寝宫前一夜不起,为张尚书伸冤求情。
不几日,在张妃宫殿的深井里打捞出一具尸体,竟是失踪了好几日的小荣子太监,那个涉嫌刺杀柳舞轻的嫌疑犯。有杀人灭口之嫌的张妃于是也被□□,慕容写意得知,数次求见慕容轩,未果,他奔波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
离正式判决的时间渐渐接近了,二皇兄也渐渐消瘦了,原来可爱的脸不复存在,无疆碰见他,他不逗她玩儿了,只是拍拍她的头,笑容里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沿着梅树下的小道踱步,无疆心如潮涌。
她让康里他们找到了张尚书贪污的罪证,她有些怀疑自己当初一时兴起的决定,真相出来之后会怎样呢?张尚书处死,刘党会更嚣张,张妃涉嫌刺杀母妃,再受宠也难逃一死,二皇兄该怎么办?
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皇兄,你确信祖父私吞官银么?”
是归来不几天的大皇兄和几天不见的二皇兄,无疆停住了脚步。
“事实就是这样。”慕容桦一贯的没有平仄的声调。
“大皇兄,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父皇的决定一向很少有人可以改变。”
“母妃亲口告诉我她没有雇人去刺杀柳妃娘娘!”
“这件事是父皇经手的,我并不知道。”
“你敢说你母后没有插手?刘家做的事可比张家做的过分得多,,你以为他们能只手遮天么?父皇都看着呢!”
“皇弟不要污蔑人,歪曲事实。”
“皇兄,我说错了吗?娶的妃子是母后安排的,做什么都得经母后批准,皇弟还听说皇兄送小皇妹一块泪玉,回去被母后当着下人的面摔了茶杯。皇兄也只是母后的傀儡罢了!我想你也明白的很,父皇为什么迟迟未立太子!”慕容写意声调上扬。
“你想说什么?父皇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猜测的!”慕容桦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大皇兄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张家不会这么倒下的!张家一倒,刘家也不远了!”
究竟是何人想致母妃于死地?张妃吗?据皇兄这么说,也不像啊,这颗□□存在于母妃的身边,她很担忧。这宫中也不平静了。
就是无疆这个旁观者也明白,父皇迟迟不立太子,也是为平衡两党势力,若是真的将张家一网打尽,刘党势力膨胀,到时候抑制不住,和父皇之间又是一场龙虎斗。
皇兄做什么决定,已不是她能左右的问题了,几天后也会见分晓。转身准备离开,脚下一个踉跄,踢到石头了。
“呀~”
二人谈话噶然而止,“谁?!”
无疆暗骂一句,走出来,语调轻快的道:“大皇兄,二皇兄,你们也出来赏月啦?”
慕容桦狐疑地和慕容写意对望了一眼,看着无疆笑嘻嘻地走到二人跟前,慕容桦敲了敲她的头,“附庸风雅。”
慕容写意道:“月亮不都一个样?小皇妹跑出来玩的吧?这么晚也不怕柳妃娘娘惦记,还找这么个借口!”
无疆大摇其头“非也非也,若是弄一壶好酒,月下共盏明月皓兮,皇兄俊兮,那意境一定好好!皇兄们,要不我们弄个桌子来——”
慕容桦看着一脸向往的无疆,想起小皇妹醉后的样子,也笑。却突地沉下脸,“不行!皇妹才多大?还喝酒!快回去睡觉吧。”
“已经满十岁了!”无疆有小小的不满。
慕容写意向她挤挤眉,“皇兄,是面冷心热的人,皇妹不要被他唬住了。”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改天,二皇兄陪你赏月,二皇兄这有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噢!”
“二皇兄可不要黄牛。”无疆也小声地对慕容写意道,看见大皇兄脸色又暗下几分,冲二人挥挥手:“大皇兄,二皇兄,疆儿回去了,明日再会!”
张尚书犯罪的证据却在第二日毁于一炬,只留下郡守、师爷、礼部尚书高嵩的证据。
接着又有杂役房的下人投案,说他在十一日前因一个太监偷了自己的俸禄杀了他,怕被人发现,于深夜丢弃在明玉宫的深井里。杀了人之后,他的家人却接二连三地病死,眼见着下一个就轮到他了,以为遭神遣,吓得他投案自首。那杂役说话激动,战战兢兢,晚上,就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朝中朝臣上书,历数张尚书十几年来的劳苦功高忠心耿耿,大皇子也上书表情,历数张妃和慕容写意的母子情深。张尚书幸免于难,官复原职。礼部尚书高嵩,郡守、师爷株连九族,高嵩远放边疆。张妃禁足也解了,但自此慕容轩极少去明玉宫。借此机会,刘党落井下石、多方打压张党成员,张党势力看势衰弱。这件震怒天子的留桥郡案就这样草草了结了。
慕容轩在此事后,在御书房和慕容桦长谈了一个半时辰,出来时慕容桦眼里波涛暗涌。
圣元二十二年,慕容轩在朝堂之上,诏曰:“大皇子慕容桦智勇双全、进退有度、有经纬之才,此次贪污一案督办得力,居首功,立为太子,晋杨惠惠为太子妃,建 ‘太子府’于帝京,以飨圣主浓恩。”
师傅和肖迟从宫外回来了,却没有找到两方宝剑。无疆也不在意。
肖迟不在她身边,没人为她添衣置物还真有点不习惯,所以对于他的回来她飞地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肖迟一个没准备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好死不死无疆的小唇贴在了他的脸上,闹了个大红脸。
无疆倒是丝毫未觉地爬起来,说了一句,“肖迟几个月没见倒是黑了不少,还黑得白里透红。”转而拉着师傅缠着他说这两个月来的趣闻轶事。
叶守业看了他一眼,笑道:“黑得白里透红?瞧公主形容得,真贴切!”
肖迟在叶守业的打趣的眼光里风尘仆仆的脸上更红了。
转眼春秋两度,她和肖迟眼看学业有成。
然而,二人的学业有成,却代表和这位良师益友的分离在即。终于一天,叶守业教完无疆和肖迟流星剑的最后一招后,向二人辞行。
“为师能教的已经全都交给你们了,疆儿和迟儿也能独挡一面了,日后需勤加练习,不要荒废了!”
本来未食皇家俸禄,仅是出于好友的请求才来做师傅,却没想到一教就是五六年,对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徒儿,忍不住倾囊相授,他教出的徒弟都如此的出类拔萃,身为师傅他很自豪。若不是楚鸿飞鸽传书过来,形势有变,情况紧急,他还真不舍地这两个徒儿。
无疆和肖迟有千般不舍,但师傅去意已决。
肖迟却是想着叶守业昨晚跟自己说的话,看着他的背影从檐角消失不见……
国恨家仇,该是一个多么漫长的等待过程。
吴家。
无疆看着一次次完美完成任务的康里他们,以师弟相称的肖迟站在她身后。
她认识吴家三兄妹和接手吴家的家兵训练教头一职她从没有瞒过肖迟,也瞒不了他,这两年里,她若是没时间也会让肖迟过来,和义兄义姐传达一下她的想法,按进程布置家兵的任务,肖迟的武功比她的只有好没有差,做的比她这个小主人还到位,他们也挺敬畏肖迟,他看起来文文秀秀的,却是除了她这个小主人,能将他们一个个打倒重装的人。
“你们出师了,以后你们就是吴家的家兵和镖师了。”无疆对着已经可以媲美一支专业军队50名十几二十岁的精兵欣慰,这是她的成果啊,想当初,大多数人都不服她这个小丫头片子,若不是她一一撂倒这些人,他们也不会心服口服的吧。
现在的康里不复瘦弱,从两年的训练里磨砺出来的他动作敏捷,少年的身体显得健康结实。
林进插进来一句:“小主人,我们是不是不用再钻狗洞爬围墙了?”无疆总叫他们干类似的事情美名其曰培养他们的灵活度。
黎升道:“受益最多的还不是你这只馋猫吗?今天我可看见你爬到厨房端出来一盘烤鸡!”
文义,乔芮和其他人笑。这个小主人有时候很严厉,譬如训练的时候,但哪个队员病了或有什么事情,她会很关心和为他们担忧,上次乔芮被毒蛇咬了,小主人当机立断,亲口为乔芮吸出了蛇毒,一点也没有犹豫。平时不训练的时候她会用清脆的声音讲故事,和他们开玩笑,其实大多数留在这里的孤儿,像他们,只是舍不得这样的小主人。
“林进同学已经能活学活用所学知识了,本小姐感到十分欣慰!”无疆笑得诡异,“哼哼,我说我辛辛苦苦弄的烤全鸡哪去了呢……”
林进告饶,“小主人,我再也不敢了,呜呜……你罚我为你端茶送水一个月吧!”
文义道:“轻了轻了。”
其他人起哄。
无疆对康里说“他,包了这一个月大伙的烤鸡,严格执行。”
林进鬼哭狼嚎,将求救的眼光瞟向肖迟,“肖教头,行行好,帮帮属下,劝劝小主人吧!”
肖迟温声道:“不如将烤鸡换成烤鸭吧,烤鸭的味道更好一些。”
无疆疑惑地道:“是吗?那也行。”
林进捧头:“那有什么差别吗?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看到肖迟上扬的嘴角,又一阵笑声爆出,林进知道自己被耍了。
康里朝炮灰林进扫去一个“你认命吧”的表情。
众人和肖迟笑意盈盈的道好,吴岱吴宗吴华韵进来。
无疆对他们道:“大哥,二哥,这个队伍就交给你们了,现在有他们护送丝绸瓷器,没有什么人可以打商队的主意了。”
吴岱吴宗吴华韵很高兴,“辛苦义妹了!”
无疆对康里道:“康里。你是这里的头,以后就要好好干活了。”
林进道:“小主人和肖教头不再教我们了吗?”
无疆“是啊,你们很优秀了!也不必再教了。以后跟着大哥和二哥,天天有烤鸭吃哦!”
大家沉默了。
终于康里道:“小主人既然这样说,大家自会遵从。”对吴岱吴宗道:“康里定会好好做事。”
其他人也一个一个表态跟着吴家。
吴宗感叹“义妹又笼络了大伙的心啊!”
吴华韵笑“义妹就是这么可爱!”
吴岱无言。
无疆笑笑,没想到和吴家牵扯越来越深了,对亲切的义兄义姐和家兵们她犹豫着,心里有丝丝内疚,她到底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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