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曲》9.泽娜菲之死

    “丽奥，‘右手张开合拢3下然后压下中指’是什么意思？”练习时间又到了，莫云自己摸索了好一会还是不得要领，终于忍不住提问道。
    从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昨天的祭祀，仿佛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实际上他今天学习的刻苦多了，不象平时，为了藏拙，他总是慢吞吞的记忆，有时候甚至刻意遗忘，用来保持自己是个1岁年纪的孩子的伪装。
    “警戒四周，有3个敌人。”丽奥看了莫云一眼，懒洋洋地回答道。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虽然昨天吓的那么厉害，但是睡了一觉以后立刻就恢复了，看上去还比平时刻苦呢。
    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实际上她今天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管莫云，整个脑袋里都在琢磨这次的战争应该如何进攻，如何找出第6家族的贵族灭掉，如何得到更多的功劳而讨主母的欢心。
    莫云小心地看了丽奥一眼，发现她没有生气，赶紧比划了几下，把这几天不懂的动作都提出来询问。
    他在心里嘀咕道，“哎，黑暗精灵的世界实在太累的，连看东西都可以透视，搞的现在愣是要多记一套手势才能相互沟通，实在是太麻烦了。”
    “跳跃前进，蹲下屏住呼吸……。”丽奥一边想着问题一边无意识地回答了几个动作。
    “尼克锐……。”莫云还想再问几个不懂地单词，可惜才刚出口一半，就被丽奥暴躁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自己一边练习去，不要再来打扰我，平时没见你这么多问题，偏偏挑我最忙的时候。”丽奥愤怒地嚷道，甚至用鞭子抽了莫云几下才安静下来继续思索，她刚才马上就要出来的一个思路就被莫云说话的声音打断了，这让她很是恼火，幸好那点灵光仍在。
    也许我应该跟着泽娜菲一起打扫战场，她最喜欢虐待人，每次战斗的时候总是能轻易地凭着野兽般的直觉找出幸存者躲在那里，然后我可以抢在她的面前把躲起来的贵族杀掉，只要留下几个强壮的奴隶与她交换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会介意折磨的人是谁，丽奥得意地想到。
    莫云看了一眼丽奥，她正一脸沉醉，脸上的表情来回变换不定，他摸了摸鼻子，走到一旁自顾自的背记起来，他可不想招惹现在正在做着黄粱美梦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云都是独自一个人在房子里练习，丽奥则来去匆匆，只有在每天中午的时候才出现一小会，就算在这个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地随意指点莫云几句。
    “哎，这几天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难受了，吃饭不准时，学习没有人教导，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莫云一边无聊地比划着手势，一点在心里嘀咕道。
    来回折腾了好一会以后，总算把一套防御手势记住了，他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面包粉，“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今天就应该结束了吧，要不然中午的时候丽奥就不会留下2份饭了，因为是因为今天晚上有行动才不方便过来。”
    ……
    莫云猜测得很正确，就在前不久的时间里，瑞尔茹主母的邪恶计划以及三女吉娜菲的完美执行，导致第6家族做除了错误地判断，他们家族已经失去了蜘蛛女神的宠爱，但是按照惯例在整个城市里的人都知道了以后，第6家族才会最后得知这一点，这意味着他们只能被动防御伊勒斯顿家族的袭击。
    在魔索布莱城里每过十年就会有家族开始计划消灭另外一个家族，好让自己的排名上升。这是个非常冒险的作法，因为‘受害’家族中所有的贵族都必须尽快、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被料理掉。
    如果有任何一个贵族活下来指控这些凶手，城市里冷酷的正义就会发出制裁，将发起攻击的家族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如果突袭执行得十分完美，就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效应。
    城中的所有人，甚于包括执政议会中的八名主母，都会为了对方的勇气和智慧而暗地叫好，不会有人再提起这次的意外。
    “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伊勒斯顿家族的圣宴，为了今天，我们已经准备了整整100年了。”主母坐在蜘蛛圣座里发表着激昂地讲话，“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魔索布莱城的第九家族。”她微笑着，猛地挥了挥手，战斗开始了。
    瑞尔茹主母和长女席娜菲还有四女儿丽奥以及家族的平民牧师联手围成了罗丝女神的邪恶八魔阵。
    她们环绕着这名邪恶女神的圣像，一枚宝石雕刻成拥有黑暗精灵面孔的蜘蛛，开始祈求罗丝女神协助她们的战斗。次女泽娜菲还有三女吉娜菲则去第6家族的前沿阵地监督战斗，因为家族目前缺少足够的统帅的男性，而唯一的长子却是大法师，必须要人保护。
    第6家族的主母和她的牧师们躲在神堂里，一直到战斗发起的前一刻都还茫茫然不知所以，伊勒斯顿家族的八魔阵陡然间释放出的心灵暗示能量波立刻将她们压制住，甚至连对蜘蛛女神的祈祷声都低落下来。
    时间过的很快，丽奥从她心灵连接的那个家族战士那里得知第6家族的主母和主要牧师都已经被摧毁掉了，她看了主母一眼，急急开口道：“主母大人，战斗已经快结束了，我能够去现场见识一下吗，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战斗。”
    瑞尔茹主母微微一笑，定定得看了丽奥一会，才点头答应道：“你去吧，记得搜查仔细点，不要放过一个贵族，也不要让泽娜菲过多的残害士兵和奴隶，那现在都是属于我们的家族的物品了。”
    丽奥讪讪地答应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完全被人看透，但是不管如何，主母还是同意地不是吗？
    这也许是对我的支持，她一边遐想着一边快速地向城内高耸蕈伞群的南方尽头，也就是第6家族八座石柱群聚集的地方。
    因为迫切的心情，十分钟不到，丽奥居然就跨越了整整半个城区，第6家族的聚集地早已经不是平时的幽雅模样，五十名家族士兵齐力在它的四周布置了一层厚厚地黑暗结界，这是最低等的黑暗精灵都可以施展的能力。
    无论如何小心，如何隐密，丽奥知道会有很多旁观者。目击证人不是个大问题，他们无法，或者说是不愿意管这么多闲事，去指认进攻的家族，但是习俗和惯例还是要求必须有一定的保密动作，这也是黑暗精灵一贯地战争礼貌。
    听到黑暗结界里传出的哭喊叫骂声，丽奥不敢怠慢，一头钻进里面，寻找起第6家族的遗孤来，这是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只有及时的消灭掉所有剩余的贵族，才能获得主母更多的欣赏。
    “呼。”是武器划过空气传来的声音，丽奥下意识地用鞭子挡了上去，难道到现在还有幸寸者，她疑惑地定睛看去。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畜生。”刚进入石柱群里，居然被一个不长眼的平民黑暗精灵砍了过来，丽奥简直愤怒到了极点，她狠狠地将鞭子抽了下去，顾不得脚下凄惨翻滚的士兵，急速地跳跃前进。
    “快……再快一点。”
    飞快地掠过一个钟乳石，丽奥甚至已经看到泽娜菲的背影了，她正要出声招呼，却看到吉娜菲靠了过来，丽奥皱了皱眉头，最近一段时间，她对吉娜菲存在着不可说明的妒忌，实在不想和她走到一起。
    还是让她们先替我找到遗孤以后，我再上前去抢夺好了，反正三姐最近那么出风头，不会在意施舍我一点小小地功劳的，丽奥得意的想着，可是还没等她的如意算盘打好，事情就发生了激烈的变化。
    “怎么会？”丽奥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就在1分钟前，泽娜菲还在和吉娜菲说着什么，怎么自己不过分神想了下问题，眼前的地面上就只有泽娜菲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三姐那里去了。
    丽奥疑惑地走了过去，立刻倒吸一口冷气，泽娜菲的肚子上反方向插了一根匕首，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些微笑容，很明显可以看出是近距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再结合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真实情况已经呼之欲出了。
    “噢。她怎能如此去做，二姐虽然为人比较讨厌，但是从来没有妨碍过家里任何一个人的利益，她怎能毫无理由地就将她抹杀掉。”丽奥摇着头，喃喃道，这是她头一次亲眼见到族人们的自相惨杀。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明白，她以为自己能够适应，可是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不行，她做不到漠视这一切。
    丽奥苍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离第6家族的据点，她甚至忘记自己的来意，她奔跑着，一直看到吉娜菲才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喔，我亲爱的妹妹，你是来寻找第6家族的遗孤的吧。”吉娜菲轻笑了出来，她摊了摊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很可惜，你来得太晚了，你看。”
    丽奥无意识地顺着吉娜菲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躺了一排的尸体，而且全都是不满50岁的幼童黑暗精灵，他们姿态各异的躺在地上，看到这一幕她的脸变的更白了。
    “你……”丽奥想张口问，是不是你杀的二姐，为何你现在还能谈笑风生，脸上看不出丝毫愧疚，但是犹豫地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有什么好说的，这不过是黑暗精灵的天性罢了，有什么好值得说的，反倒是自己现在的想法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吉娜菲看到丽奥这幅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只以为是没有抢到功劳而不高兴，她耸耸肩膀，不在意地想道，小丫头，想跟我斗，还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