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曲》10.冰释前嫌

    “干得很不错。”瑞尔茹主母笑吟吟地站在家族的大门口迎接着胜利归来的队伍，看到比出发的时候更长的队伍她笑的更开心了，那本是第6家族的奴隶和平民战士，现在全部归自己家族了。
    “啊，明天一早，伊勒斯顿家族的名字将传遍整个魔索布莱城。”她如此想着。
    “主母大人，我来汇报一下战斗情况。”吉娜菲低笑了一声，快步走到主母的面前。
    “一切都进行的相当完美，没有一个第6家族的贵族被遗漏掉，除了一点点小小地瑕疵。”
    “喔。”主母疑惑地看着吉娜菲，向她示意地方向看了过去，除了奴隶就是平民战士，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她的眼神掠向长子和弟弟，他们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对了，还有一个人没有回来。
    她对着丽奥厉声喝道：“难道泽娜菲还在那里折磨她的俘虏吗？你怎么没有去阻止她，这些东西现在都属于我们家族了，不需要没有必要的浪费。”
    丽奥一惊，嗫嚅几下，其实她现在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只是依照着平时的本能在做，她觉得自己好象说了些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有说。
    主母看到她一张脸又青又白却什么话都说不出的模样，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道：“没用的东西。”她无可奈何地把眼光投往吉娜菲。
    吉娜菲挑了挑眉头，漫不经心地道：“丽奥可没法再阻止泽娜菲了，她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变成烛融妖在侍奉罗斯女神呢。眼看着我们家族离魔索布莱城的8个执政家族只差一步了，她却偏偏被第6家族反抗的士兵给杀害了，命可真不好哇。哎，谁要她最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虐待俘虏呢，让我想救都没法搭救啊！”说完还摊了摊手，大力地叹了口气，一副相当遗憾和惋惜的样子。
    瑞尔茹主母相当愤怒，刚才的喜悦早已经消失在九霄云外，她定定地望着吉娜菲，眼光炯炯。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泽娜菲，但她毕竟是一个高阶祭司，有着强大的力量，现在居然就这么死了，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目前这个家族积极进取的时候啊。
    吉娜菲轻松自在地回视着主母，脸上没有任何地不自在，她早已想好了，死人是不可能争得过活人的，就算主母知道泽娜菲是我杀掉的又如何？
    她是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而惩罚身为高阶祭司的自己，最多也就是像现在一样，用眼神警告一下。倒是大姐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自己接连挑衅，她怎么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呢？就好象强力挥舞出的一拳却击在空气里，叫人感觉好生难受。
    瑞尔茹主母坚持了一会，首先移开自己的眼神，淡淡地道：“今天的战斗很成功，所有人都有一份功劳，吉娜菲在前沿指挥，亚斯顿在前沿战斗，合力消灭了所有的第6家族的遗孤，记头功。”说完转身带头走进家族的石柱群里，没有再提起泽娜菲，就仿佛家里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样。
    吉娜菲有些不甘，凭什么自己要和亚斯顿这个家伙平分功劳，但是想想今天已经占足了便宜，大姐还在一旁神色莫测地观望着，还是不要太过得寸进尺的好，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泱泱跟在主母身后。
    亚斯顿保持着一贯地面无表情，倒是长子索泽顿轻哼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就不配生活在黑暗精灵世界里了，更别提他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吉娜菲胆子那么大，才升为高阶祭司没多久就敢干掉另一个高阶祭司。
    听到索泽顿讽刺的声音以后，吉娜菲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倒是丽奥抬起头看了一眼索泽顿，她这才醒悟过来，记忆里的那个家族长子——索泽顿曾经的哥哥，也是在他们两个人一起巡逻的时候同样意外身亡，现在想来肯定也是死于同样的原因。
    想到平时自己还十分瞧不起索泽顿，总是对他爱理不理地，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
    莫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手势，忽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一惊，抬头看去，却原来是他的教母丽奥回来了，她身上有一股浓郁的味道，有些刺鼻，但是闻上去很香。
    丽奥扶着墙壁，低着头靠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莫云感到十分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总是跋扈，嚣张，脾气暴躁，却从来没有过如此低沉地模样。
    不管如何，到底还是朝夕相处的人，莫云不由得有些心软，他早已经忘记自己现在不过是个1岁大的孩子，慢慢走到丽奥地腿边，就想安慰安慰她。
    丽奥听到细碎地脚步声，猛地把抬起头，阴沉沉地笑了起来，倒把莫云吓了一跳，立即转身想跑，却被她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不敢动弹。稍一迟疑，便听得她大声喝道，“把你这几天学的手势动作比划比划。”
    莫云暗暗叫苦道，“我好心来安慰却被你无辜牵连，你在外头受了气，却拿我来泻火。”想到这里，他不禁恨恨地瞪了丽奥一眼，但不管如何，却不敢不听她的吩咐，只好无奈的升出手比划了起来，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出错。
    无奈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一套手势比划下来，竟然出现5处错误。在此期间，丽奥一直靠在墙边，没有任何反应，而往常却是一出现错误鞭子就挥了下来。
    狐疑地看了丽奥一眼，莫云慢慢地往后一步一步往后退，一直快退出她的视野以后都没有听到阻止声，不由庆幸地想道：“她莫不是站着睡着了吧。”
    却见到丽奥晃了晃脑袋，直起身子，见到莫云居然偷偷逃跑了，大怒地拿起鞭子就劈头盖脸地鞭打起来，一边抽打一边喝道：“该死的东西……坏透顶了……”
    莫云开始还强力忍受，后来见丽奥居然控制不住，不但是力道越使越大，有几鞭甚至抽到眼睛上了，不由得慌乱起来。想逃吧，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没法逃，房门推不动，屋里空荡荡地没法躲。他没有办法，只好不管不顾地用力推丽奥。
    他恨恨地想：“先把你推倒再考虑其他的，看你现在这幅软绵绵的样子，打我倒是有力气，倒地了还站得起来吗。”
    “砰”地一声，莫云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将丽奥推倒在地上，看到她再没有动静，只是两眼大睁，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可算清净了。”他舒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惬意地靠在墙上，刚才可把他累坏了。
    “啊，二姐就那么死了。可怜地泽娜菲，死的时候居然还笑容满面，她肯定没有想到居然死在一贯笑吟吟地吉娜菲的手里。还有大姐，她平时为人那么公正，更何况，这件事明显是冲着她去的，她也不管管，实在太奇怪了。噢，还有长子索泽顿。我平时居然还小瞧他，现在看起来，他可比我厉害多了，起码我可不敢杀掉自己的姐姐，看来我以后只能是出去自己成立家族了。”
    丽奥挥了挥手，胡言乱语地说着，把心里想的东西通通讲了出来。其实她刚才私下里喝了一些‘紫色梦幻’，这是黑暗精灵秘制地一种酒，和世间的其他酒大不一样，据说喝了能让人忘记忧愁。
    莫云不知道丽奥在发什么神经，看样子倒是有点像喝醉酒了，但是身上却闻不到酒味，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后他就不再想了，反倒是专心地听起秘密来，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了，能多了解一点就是一点。
    他有些心惊地分析道：“想不到才一天的工夫，局势变化如此之大，二女死了，那丽奥成了我的三姐，大姐和二姐以后斗争肯定更加激烈了吧。还有那个索泽顿，我本来还以为他是我的二哥呢，想不到是长子，那那个站在主母身后的男人是谁呢？”
    他想了好半天不得要领，“总不会是我的父亲吧，不可能。”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打内心深处拒绝这个想法。
    丽奥被这个喊叫声从迷糊状态里惊醒过来，她伸手撑住地板，直起身子，刚想开口说话，却忍不住“哇”的一下，开口吐了出来，立即有一股臭味在屋内弥漫开来。
    她愣了愣，也没顾的上擦嘴，靠在墙角，将头埋入膝盖，抽噎起来。
    莫云撇了撇嘴，这才明白虽然丽奥不知道喝了的东西，但是肯定是跟酒类似的东西，现在喝醉了，还吐了满地。
    看着地面的秽物，闻着臭气，他没有好气地想道：“不会喝酒还喝，喝了还跑到我这里来，把我的房子糟蹋成这幅模样以后，现在还再那里装委屈，我这回可再也不敢上前问候了，不然指不定又招惹什么。”
    好不容易收拾完附近的地面，莫云来到丽奥的旁边，她的身上还残余了一些污垢，他伸手推了推她，恶声恶气的嚷嚷道：“快起来，身上臭死了。”
    也许是还没有清醒，也许是因为没有力气，总之丽奥很柔顺地抬起头，露出哭得肿胀地眼睛，配上黑暗精灵特有的红眼睛，再没有之前的剽悍神色，简直就跟兔子一样可怜。
    莫云怔了怔，恶狠狠地嘟哝了几句，手里到底还是放软了下来。他无奈地想道，这也怪不得谁，生在这个黑暗精灵这个畸形的社会里，由不得人不变的畸形。
    丽奥乖乖地让莫云用抹布给她擦拭，他的手很小，人将将好够到她的胸口，他吃力地擦着，浸了水的布擦在脸上，有些凉，但是柔软。
    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宁静，温馨，恬美。这些奇特的感觉是对罗斯女神的亵渎，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动弹。
    她默默地想道：“所有的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今晚就让我好好放松一下。”
    在这种难得的和谐的气氛里，两个身心疲惫的人依偎在一起，坐在地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