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回头又看了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早上啊?
叹口气,算了,随便了。
然后转回头,吓住:一对绿豆眼,比百褶裙还多褶的老皮。
我镇定地吸一口气,把那块老皮推离眼前,怒吼:“老头,这一点都不好玩好不好!”
老头绿豆眼一咪嘻嘻一裂嘴,“看来你和炎家那小子处得不错嘛~”白白的长眉毛和胡须一跳一跳的。
我皱眉,“你认识喔?”难怪他会知道我是老头的第五个弟子。
老头捋一下胡子,“那小子特孤僻,很难得会与人那么接近,更不要说抱着你了。”
我哼一声。
老头扯扯身上的衣服,有点雀跃地说:“你看看我这身衣绸怎么样?我可是很辛苦才能从那吝啬的炎老头那里抢回来的!”
我眯起眼端详一下,点点头,“还不错,不过粉绿和粉蓝之间最好有一点粉红点缀一下的好,还有啊!那个腰带!不要粪色啦!都说你几年了!真是的!”
老头毫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两手推着我进屋子。
“那么你说的老友就是颐火宫的宫主咯?欸,不要推那么快,要倒啦!”
“对啊,那时候他刚好在附近,就去找找他叙叙旧……”
我接嘴:“顺便抢抢东西~”
老头讪笑:“十几年老友了,不会计较那么多……诶!你这是在训我的意思喔?”
我随便坐下,敷衍地:“没,我哪敢,您老那么伟大,被抢的该感谢你才对。”
老头一脸懒得跟你说,自顾抓起茶壶喝水。
我看着老头,疑问:“老头,你不是说不来的吗?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不是出事了吗?我担心我可爱的徒弟们,所以就跑来啦~”
我一脸黑线,你是想要凑热闹吧……
我看看屋子,“师兄们呢?怎么都不见了?”
老头听了愣了愣,然后大喊一声:“啊!”慌慌忙忙地跑到屋子外。
不明所以,我只好跟着出去。老头在衣襟里摸了很久,掏出一个散光弹。
我走到他身边问:“你在干嘛?”
老头一边点燃一边回答我:“刚不见了你,那几个人都慌了,全跑出去找你了,这是信号弹,找到你了就发射通知一下。”
散光弹一下子从老头手里窜起,升到了高空中爆炸,出现了红色的痕迹。
老头拍拍手上的硫磺,说:“原来你跟炎家那小子厮混去了。”
我嘴角抽搐:老头,你想要我抽你的胡子喔!
不到一刻,师兄姐们就回来了。
他们前脚刚进屋,只见一个人紧跟着后脚进来了。
老头一见那个人,即刻撇嘴冷哼。
张振鹰不以为意,大咧咧地坐下,悠悠地说:“我说靖儿啊,都多少年了?不要每次见到我都这副面孔。”接着轻笑一下,“我会伤心的~”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这谁啊?
“那男子面容俊毅,身躯魁伟,气步健稳,霸气四散”…… “他‘啪’地把杯放下,霸气持续四散”……“轻抬眼睑一瞰四下”……
上面的是描写谁啊?
靖?是老头的名字吗?可是……为什么要加个儿字啊……
我瞥一眼老头那不仅能夹住纸片还能夹住苍蝇的褶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很佩服张振鹰面对着这样的脸竟还能说出如诉情的话语,果然强大不是用一个字就能形容的,而是两个字!(=-=)
也瞥一眼张振鹰眼角的笑意……除非……
那边老头听了,脸都黑了,二话不说,一个纵身跃起,“咻咻咻”暗器齐发。
张振鹰把铺在桌上的布一拽,再一抖,把暗器全挡住了。
“难得见一次面,就不要以这幅脸孔见我啊!”说完就以箭般的速度来到老头面前,紧接着手就要往老头脸面袭去!
果然!他知道易容术的事!
老头的脸上常年着戴着人皮面具。那面具做得很精致!以致在我向他学医的第三年才发现,其实听他的声音音调清纯一点不像老人就该怀疑了,然后利用小孩的特权——撒娇、哭闹、装可怜、撒赖了一个多月,老头才肯揭下面具让我一睹真容,从此,我再也没让老头揭下过人皮面具。
你问我为什么?对!很是雷!他长得很美!
你可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吗?靠,面若鹅卵,媚眼弯月眉,鼻梁纤细,殷红双唇……我实在无法把他和那个穿着有问题行为超怪异的糟老头画上等号,原谅我一直刻意忘记……我真的无法接受啊!!!
而且还看不出他已经是缺一四十的人!是,本来三十九岁也还算年轻,可大师兄都已经有二十九岁了,问老头,老头说在二十岁时他就有能力收徒弟了,还很得意地说,他这叫天赋! 是练武奇才!……我觉得这不是天赋已经是变态了……
变态不是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的!是两个字!!
在我回想之时,那边两个大打出手的人已经过了二百余招了,看看屋子,已经凌乱不堪,看看师兄姐们,表情照常就当看戏,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番场景。
等他们停下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俩人都喘着,还不忘对瞪。
我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类似抹布的东东,走上前去给老头擦擦额头上的汗,要知道戴着人皮面具出汗会憋臭那块人皮的。
老头歪过头闪躲,嘴里咋呼:“这是什么?好脏啊!别!别过来……”
张振鹰别有深意地看我,沉吟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
“嗯。”老头回答分神,被我偷袭成功,“啊!好脏!臭小孩!不想活了?!”
张振鹰沉思了一下,“你们今晚就走。”
老头抓住我的手,看着张振鹰,顿了一下,“好。”
接着张振鹰站起来,对这老头柔情一笑,说:“那我过后再找你,小靖靖。”
说完就向门外逃窜,只剩老头在黑脸,我在掉鸡皮疙瘩。
张大BOSS走了,屋子静了。
老头打破沉默,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问我:“星儿,你……不问吗?”
老头在愧疚时才会叫我星儿。
我眨眨眼,搔搔头,看看天花板,盯盯翻倒的椅子,撸撸胳膊伸伸脚,才眼露疑惑地问:“问什么?问你和那个张振鹰是不是有一腿?”
老头压下青筋,手扶着我的肩膀,继续用温柔的口吻:“你从来都是个聪慧的孩子,你不可能不发觉的。”
我点点头,很是同意这个说法,“所以我心里其实很是确定非常确定超级确定,你和那个张振鹰绝对有一腿!”
老头青筋变紫筋,手也一点点用力,声音都有点变调:“星——儿——”
好吧好吧,我服你了。我翻了个白眼,有点散漫地说:“我很懒,没那个需要我是绝对不会自己靠近麻烦的!”随即粲然一笑,眨眨眼睛,“再说,不是有你和师兄姐们在么?你们一定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老头眼角的泪花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很感动。
身后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几个人。
我转转眼珠,困惑:“可是,我想想,还是不能不明不白。”
老头怔了怔。
我轻启唇瓣,慢声慢语:“究竟你和张振鹰是不是有一腿?”
……
老头青筋紫筋全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找——死——”
和我的叫喊合在一起:“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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