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毁灭,只因我爱你！》8.第七章

    我来的时候，酒会里已经有很多人，好在并不吵。空气飘荡着淡淡的酒香，大厅一角的小舞台上有人正弹奏钢琴，优美的旋律回荡在人群间，竟然多了一丝温馨。
    很多目光投射过来，我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微笑着向众人举起酒杯，然后幽雅地走进人群。
    “哟，看看这谁来了。”
    国内许多知名导演似乎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们西装革履，满面笑容地簇拥着周铁出现在我面前。
    他走近我，狭小的眼球上下打量着我，嘴角浮出别有深意的笑，“沉默啊，我以为你今天是来不了的。”
    他热情的看着我，眼里带着轻蔑和一些让我厌恶的东西，我忍住想要把酒泼上去的冲动，笑着说：“我怎么能不来，《血》这部电影的投资商已经找到了，而且导演也定下来了。这么好的事，我能不来恭喜吗？”
    周铁一听，脸上难掩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真的。”
    我说：“当然，苍田先生准备为这部电影投资3亿，拍摄这么宏伟的一部电影，电影成本高一些也没关系的。”
    “哈哈哈，沉默真有你的，明天可要好好慰劳你才行。”
    周围的导演们也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看周铁的眼神都充满羡慕和嫉妒。
    “周导演，这部电影恐怕要成为史上耗资最巨大的电影了，等你拍摄成功，到时候一定拿奖都拿得手软了。”
    “周导演，你可得请客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酒会结束我们就一起热闹热闹。”
    我看着他们，一脸疑惑，“咦？我有说这部电影是周导指导拍摄吗？大家该恭喜的是木清导演，他才是这部电影的总导演。”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除了周铁还在看着我，其他人纷纷转向一直没有出声，安静地站在大家身后的许木清。
    身着黑色西服的许木清突然受到大家的瞩目，俊秀的脸忽然红了起来。随即惊讶的看着我，久久不能说话。
    许木清虽然是导演，但并没有像其他导演一样让很多普通百姓认识他，他的电影作品也少的可怜，更多的时候只是替其他资深导演打打下手。这也难怪，像他这么老实的人，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混出名堂。
    周铁瞪着我，嘴角还能挂着笑容，“沉默，我没听错吧，就他这样的人也能胜任？”
    许木清看到周铁指着他，脸色由红变白。
    我讥讽一笑，“萧炎手下可不只你一个导演。而且苍田先生是作为制片人来投资这部电影的，他让谁当导演只有他说了算，周导想拍恐怕要另找机会了。木清导演可要加油，这样的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
    许木清看着我，塄塄地点点头，脸色又恢复了红润。
    悠扬婉转的钢琴声在这个时候结束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接着响起来。
    我不由地向舞台望去，才明白刚才弹奏钢琴的人，是佐铭。
    他在人们的掌声中走下台，迎接着大家的笑容。
    柔和的灯光因为他而变得辉煌，在众多明星中，他成为最耀眼的一颗。我远远地看着他，感觉着胸中激烈跳动的心脏。
    他接过一位女明星手中的酒，脸上挂着绚烂的笑容，就连在帅哥堆里身经百战的她也不由红了脸。如我想象的一样，自信如他，已经很快地融入由明星们组建的银河里。
    周铁终于忍不住瞪着我，他愤怒的说：“沉默，你忘了昨天的教训，你……”
    我挥手打断他的话，“周导，如果没有萧炎的指令，你休想再碰我一下。”我迷着眼睛，眼里的杀机非常明了。周铁脸色铁青，半天吐不出话来。
    我冲他们拜拜手，既然已经得到我想要的效果，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
    “沉默，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许木清这个时候突然冲上前握住我的手，脸上难掩兴奋。对于一直被气压的小导演来说，这的确是一个翻身的大好机会。
    我抽回自己的手，微笑着点头。我只是想看看周铁会被气成什么样，许木清能否成功拍摄一部完美的电影，我并不在乎。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回头惊讶地看到苍田竟然会在这里。
    身着黑色西服的苍田在人群中显得很高大，并不是因为他身材很高，而是那种与身居来的王者气息已经压到了在场所有的人。在他周围围绕了更多阿谀奉承，就连周铁也哈着腰过去了，但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人群中对望，就如昨天刚见到他时一样，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谜一样无法猜通，当然我也无须废心思去猜，我与他不过一场交易。
    微笑着对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身，不带一丝留恋。
    我真的没想到佐铭会追着出来，看着他一脸讨好的笑容，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
    我故作冷淡的说：“你不是早就盼着能来参加酒会吗，怎么非要跟着我。”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平常对我说话一向很小心的佐铭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抢走我手中的车钥匙在我惊愕之际钻进了车里。
    “我只是想知道上流社会的酒会会是什么样。前辈，今晚就借你的车，我们出去兜兜风怎么样？”他露出浅浅的笑，有神的眼眸带着一丝恳求。
    “那你自己去吧。”说完，我转身离开。
    “前辈！”他抓住我的手，脸上带着委屈的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缠你，但以后可能你也不会随便见我了，今晚就算可怜可怜孤独的我吧！”
    明明知道的，这小子又在耍滑头，可是我却任由他把我按进车里。
    是不是我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我的心总是跳得那么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止痛剂效果已经失灵了，我感觉身体很疼，就连疲惫的心也泛着痛。
    佐铭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远离了喧嚣的都市将车子停在一片满是杂草的旷野里。
    “这里可是我找到的哦！”他得意的笑着，转身回到车里抬出一箱啤酒，那是他在途中一家杂货店里买的。
    他看上去很兴奋很高兴，而我站在一望无际的苍桑大地，说不出的惆怅。
    也不管会弄脏昂贵的衣服，我们坐在地上望着冬夜的天空，灰蒙蒙一片。
    左铭今晚话很多，我静静的听，喝着手中不知道是不是过期的啤酒。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他醉了，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
    “前辈，你见过真正的同性恋吗？”他醉醺醺的问我。
    我的心‘扑通’跳了两下，楞楞地望着他。
    我摇摇头，我说：“你见过？”
    他用力点点头，“为了拍这部同志电影我却过同志酒吧，也上网了解过，可是我找不到同志相爱是什么一种感觉。”
    那是因为真爱太少，就算有爱也会走的很辛苦。
    我苦涩一笑。
    他突然扭头看着我，眼神发亮，“电影开拍的时候，我好怕错失机会，更怕自己演不出同志的爱，痛苦，还有无奈，不过见到你的时候我却不担心了。”
    我避开他的眼睛，“为什么？”
    他突然皱紧眉似乎也觉得很纳闷。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捂住胸口对我说：“这里因为你的眼神会痛。”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把他的话当作笑话，笑笑就算了。
    可是我笑不出来，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触碰到，只觉得疼。
    我想我此刻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总是缠着我，是看我太孤独，所以可怜我吗？”
    他摇晃着脑袋，感觉头晕地倒在地上，“我想成为前辈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念头，它很强烈，让我无法控制。”他举起手中的酒大喊道：“来，祝我们的电影大买！”
    他灌着酒，然后脑袋一歪便睡着了。
    我在他身旁躺下，静静地望着他沉睡的样子，耳边回响着他刚才的话。
    “这里因为你的眼神会痛。”
    会痛吗？
    我闭上眼睛。
    也许我们都醉了。
    冷风吹拂，月光竟透过厚重的云层照耀这片凄凉的旷野。谁也没注意到有泪从我眼中流出，而那双脚已经被血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