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毁灭,只因我爱你！》9.第八章

    “白雪，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吃了一惊，忍着脚上传来的绞痛走上前。
    门外，一名长相清丽的女人浑身哆嗦地站在那里，她看到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沉默！”
    脱下衣服包裹住她瘦小的身子，我开了门搂着她走进屋里有些责备地说：“怎么这个时候还来，也不怕冻坏身体。”
    “沉默。”白雪揪住我的衣领，牙齿打颤。
    “行了，先洗个热水澡，有事的话等下在说。”我把她推进浴室，关上门阻止她要说的话。
    费了半天劲才把佐铭送回家，现在真的很累。
    草草的处理好脚下的伤，我走进厨房磨着咖啡豆。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酒醒了大半，我竟还愣愣发起呆，脑子里却空白一片。直到一个散发着热气的身体靠近了我。
    “你到哪里去了，我都等你一个晚上了，你看，天都快亮了。”白雪穿着浴衣站在身后，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那你也不要傻等着，不会打电话？”
    “那你有装电话？”
    对啊，手机的确忘拿了。
    我看着她，抱歉一笑。
    “是我大意了，不过以后别这样，过几天要开演唱会，身体可不能出状况。”
    “那你来吗？”
    “当然。先出去，我给你煮咖啡暖暖身子。”我转过身，继续磨着豆子。
    一双白皙的手臂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我身体不由一僵。
    白雪把脸埋进我的背，幽幽地说：“沉默，我们结婚吧！”
    心脏‘咚咚’跳了两下，我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久久沉默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似乎离我，还有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明明看到你总是对我笑，可你的眼神却像死了一样。我和苏海一直明白你心里一定有事，可你从来不说，这样的你我好怕有一天会永远消失不见，真的好怕这样。所以，我一定要牢牢抓住你的手，让我能感觉到你还活着，活在我的生命里。沉默……和我结婚吧！”
    疼到骨子里的酸，酸到心脏的痛。
    有时候命运的确可笑，越是逃避，积压在心底的恐惧越是暴露无疑。
    苏海、白雪，我此生的朋友，明明知道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人却还贪恋一时的关爱，到最后才明白自己变得只会更悲惨。
    曾经，我对苏海说‘我喜欢你’，他惊愕，不知所措，最后委婉坚决的拒绝我，却没有离开我，依然要和我做朋友，做兄弟，他的眼中也不曾出现过一丝鄙夷和厌恶。
    曾经，白雪对我说‘我喜欢你’，我惊愕，不知所措，却选择沉默，只因如果拒绝，身边会少了一个能陪伴我的人。
    我知道自己自私、懦弱而且下流，明明给不起白雪想要的感情，却还要贪婪她的付出。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还会握住我的手，我才不至于毁灭的那么快，那么孤独。
    如今，我还能继续抓这双手吗？
    不了。
    实在是太疼了。
    不想再让身边的人也跟着疼，所以，该让身边的人自由了。
    当我对她说“对不起！”的时候，我看到白雪隐忍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我心里一阵难受。
    白雪是个孤儿，她和我一样是在孤独中成长的。骄傲的女孩，从来不会轻易落泪，却为一个灵魂坠落的人伤心难过，我情何以堪。
    我拥着她，无奈，痛心的说:“我可以一辈子关心，爱护你，却唯独给不了爱。白雪，我只有你们，所以离不开你们，但……如果我让你们难过，我会放开你们。”
    白雪在我怀里猛地摇头却没看我，只因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满面泪水。
    又下雪了！
    我看着窗外，才想起佐铭带我去的那片荒野，那里虽然很冷却似乎不曾下雪。
    为什么？明明离得不远，却如同两个世界。
    在这个富饶的城市，虽然热闹、明亮却总是经受风雪的覆盖。
    而那片荒野，荒芜、凄凉却受到月光的眷恋。
    我疑惑着，脑中突然出现那苍茫中明亮的笑容，微醺的眼神，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我真的可以爱！
    那个叫佐铭的人,已经无法从我的世界里抹除。
    “我会等你。”
    胸中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
    白雪抬起头，红红的眼睛透露出往日的坚强和自信，“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所以我不会放开你，如果现在还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我会等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突然失去了拒绝她的勇气。
    这样的女孩不该因为我受伤，她该得到幸福才对。
    我的沉默不语，我的无奈，让白雪的眼里又有了泪水，她急忙推开我说了声晚安，头也不回地躲进房间里。
    隔着厚实的门，压抑的哭泣声隐隐传来。
    我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左手用力压着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种痛苦好象永远也摆脱不了。
    我无声的笑着，眼中似乎有泪。
    这之后的日子似乎没有变，又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白雪依然电话不断，那自信满满的笑声里让我恍然觉得那个曾在我怀里强忍哭泣的女孩只是一缕稍纵即逝的幽魂。
    每日忙乱的过着日子，徘徊在白昼与黑夜间，不停地变换自己的角色，桀骜的，高贵的，□□的，肮脏的。疲惫过后成了麻木。
    佐铭并没有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反而成为我生活里的调色盘。
    与他一起拍摄的电影成功的让他成为众所周知的大明星，我不知道人们那么容易接受这部同志电影，是出于理解、同情还是因为那张明亮笑脸。而我也承认自己同样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因为我们都是同属一家公司的艺人，走走转转难免会遇到一起。明明打定主意以后不再见他，可一看到他满脸雀跃地冲我笑，再怎么坚定的念头也跑光了。他似乎很喜欢追着我后头转，每结束一个通告都会像孩子一样向我报告，很多时候我只是静静听着不说话，但他并没有觉得无趣，反而乐此不疲。
    空茫的心不在空荡荡的，渐渐充实着。
    发现自己对他的笑越来越贪婪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如果继续沉迷其中，有一天他将会被我不小心摧毁。
    每当他笑着闹着的时候，胸中就会涌出将他拉进生命里的冲动，如果这样做他是不是会和我一样坠入黑暗，终身无法得到解脱。想到这里，我就会恐惧的发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他沾染这样的生活。
    那就这样吧。我对自己说。
    就让我远远看着就好，不求有爱，也不敢求有爱。等他厌倦我的无趣，他会慢慢离开的。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会掌握在我手中，该来的逃不过。
    佐铭，如果可以我情愿今生从未遇见你,情愿……一生不曾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