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亲王妃到,信亲王抱病."太监高亢的通报声过后,几乎所有的眼光,都凝聚到了我的身上.有的好奇,有的疑惑,有的惊恐,有的阴郁.但此时的我,无所畏惧.
赵祯一袭龙袍坐在上坐微笑的看着我,手肘微微曲起撑着下颌,懒懒散散的开口:"十七皇婶,十七皇叔因何抱病呢?这可是母后的生辰呢."
我微微一笑:"回皇上的话,王爷昨夜偶感风寒,今晨病情却渐加重,亦不忘嘱咐臣妾进宫向太后贺寿."说完后二击掌命人抬来细丝段包裹着的画.
"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说完展开画,亮在她面前.
原本面色平静的她,却眼中一丝惊异:"这不是,范宽的画?"
我微微一笑,果然没打听错,她真是喜爱范宽的画.
"太后好眼力,此乃范宽的<<寒林雪景>>."我双手呈上画作,太后命宫人小心的卷起画坐,便道:"小德子,给信亲王妃赐上坐."
"是,信亲王妃,您请吧."
现在的格局便是,赵祯坐主位,太后在左,皇后在右,而我则坐在太后的左侧.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看到赵祯嘴角一丝戏谑,那丝戏谑稍纵即逝,而后那牲畜无害的笑脸又挂回脸上.让我恍然觉得刚刚只是我眼花而已.
"开席."他吩咐身边的张公公,张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传膳."
宴后,众人齐聚雍华宫听戏.
那戏,有几分昆曲的腔调,又有几分折子戏的味道.
心有旁骛的我,一边寻思下一步的计划,几乎都没有听进去.只依稀看见那旦悲悯神色,情思悠长.那生驾马临江看景的悲壮.
这...好像是霸王别姬?霸王别姬不是京剧么?怎么也演起杂剧来了?
"王妃,皇上有请,请跟老奴走."人群掩盖之下,张公公压低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我注意看了看周遭的人,没人注意到我,便起身小心的跟着他走.穿过了几道回廊,到了宣德楼.
"十七皇婶?不,也许今夜以后,你仍是朕的爱妃."他似笑非笑的以手肘撑着下颌,看着我狼狈的模样,挥手示意张公公退下.
我定定心神,妩媚一笑:"天下间女子何其多,只要皇上想要,还不手到擒来?"
他似心领神会一般,从主坐走了下来,在我身前站定,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接下来的动作,似是要拥我入怀,机会来了!
我迅速抽出早已藏在胸口的匕首刺了出去!
当我还明白怎么回事,一条白绫早已经缠上我的颈,匕首飞出老远,眼前是满脸写着失望的赵祯.当我看清楚打落匕首用白绫缠住我的人时,倒抽口冷气.
秋堇!竟是秋堇!竟是那个我以为深爱赵爵的秋堇!
"皇上,如何处置她?"她话音未落,赵祯还未开口,一道白影略过眼前,快的不像话,几乎顷刻间,赵祯就被白影掳走.
待他站定,我才发现,是夏侯鸢呢!那么,他也来了?他伤的那么重...
夏侯鸢三指扣住赵祯咽喉,向身后轻道:"王爷."
"秋堇,放开她,本王饶你不死."阴蛰的声音响起,他来了.
"做梦!你胆敢伤皇上半分,我就勒死她!"说完她手上的白绫又加重几分力道,我一阵窒息.
双方僵持半天,终于秋堇开口:"想要她活命,就用皇上交换她!"
赵爵还没开口,我大叫:"不要!那样谁都没法活着出去的!"
他定定的看着我,良久,轻声道:"夏侯鸢,放了皇上."
"王爷!"夏侯鸢惊异的大叫.
他吼道:"本王叫你放了他!"
他很不情愿的推出赵祯,秋堇没有失信,也松开我甩了过去.
我的眼中早就波涛汹涌,此时此刻,我终于可以豪无顾忌的奔向他的怀抱.
没等我跑近,他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我一恍神冲上前赫然发现,偷袭他的,竟然是夏侯鸢!
我不敢置信的盯着夏侯鸢:"为什么?"
他浅笑着:"良禽则木而栖."
我无力挽回什么,只能无助的蹲下,眼泪早已经大滴大滴的滚了出来,语无伦次的说着:"疼吗?会疼吗?"
他微微的笑着,艰难的抬手擦拭我的泪,嘴唇微微蠕动,:"别哭,不疼."
我只能哭,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哭.
他的最后一句话,轻的像风:"锦绣,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手无力捶下的他,慢慢瞌上眼的他,在我怀里像睡着了一样.
远远的雍华宫传来旦如吴侬软语般的唱腔:"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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