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日梦》第1章 转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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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蝉鸣不绝于耳
    刺目的阳光穿透教学楼，四处都是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八月正值盛夏，时常能听到同学的抱怨：
    “学校真抠，都热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装空调。”
    教室风扇吱吱呀呀，和着蝉鸣，自习课上同学眼皮耷拉，无精打采。
    黄帆借出来送作业的当儿，猫着腰，狗狗祟祟在教导处转悠，几个新来的老师靠在窗边，她们的话总是能给黄帆带来学校的最新消息。
    “看见没，教导主任桌前那个帅小伙，新转来的。”一个最嘴碎的老师在指指点点，黄帆听她声音可耳熟。
    他一点点往窗户边蹭，好不容易从小缝里瞄了一眼，刚好看到少年不耐烦的转头，对上了视线。
    背后一阵风吹来，明明在盛夏，但黄帆觉得阴嗖嗖的，哆嗦了一下，以闪电之势蹲了下去。
    应该没看到吧…就是脸没看仔细。
    窗边那个八卦的老师还在絮絮叨叨，黄帆却没兴趣听了，飞也似的逃回班级。
    经过教导处大门的时候，黄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往门缝里看了一眼。
    男生低着身子，一脸温柔笑容正和教导主任说着什么，哄的教导主任喜笑颜开，脸都笑得皱到了一起，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是…
    好像还真的挺帅？
    但现在黄帆满脑子都是那个嘴碎老师最后说的“听说是职高转来的，直转六班呢。”
    黄帆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忙不迭回班，六班的各位散漫的习惯，自习课上也在谈最近的趣闻，黄帆一进班级用手比了个喇叭的形状，扯着嗓子嚎：“我靠！我们班要来一个新的转校生！”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不知道是被大嗓门吓的还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炸裂”。
    趁着安静的当儿，黄帆又补了一句：“听说人还是职高转来的！”
    清水中学的所有班级都是规定人数的，而六班是全高二年级师资最好的班，若是“空降”一个人转来，那岂不是要把其他人踢出去？黄帆这个消息一带来，便有几道不安分的目光到处乱扫，频繁落在成绩差的几人身上。
    那目光□□裸的，还暗带嘲讽，让人浑身不自在。
    几个被盯的学生沉默不语，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咒骂。
    黄帆可不管众人的议论和窃窃私语，他只管扔下这个“重磅炸弹”就甩手走人，伸着脖子看了看最后一排的人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边跑边嚎还招收：“辞哥！”
    许意辞今天出奇的没有补觉，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头抬起眼皮看他，声音清冷又有点倦：“什么玩意转校生？”
    黄帆暗道今天稀奇，但也没多想，随手挠了挠头，拖了个不知道谁的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那个座位可能是女生的，她的女同桌可能不乐意，愣是要把椅子拖回去，黄帆小声嘀咕：“坐一下又不会死…”
    把椅子还回去后，重新再许意辞桌前蹲下，神秘兮兮地：“辞哥我和你说，听说这个转校生来头可大了，职高转来的！”把凳子拖回去那女生翻了个白眼。
    “而且转来吧，对你非常不利。”黄帆光说还不够，还拿手笔画了两下。
    那个女生又翻了个白眼。
    “嗯？”许意辞神情漠然的看着他，又换了一只手撑脑袋。这小子用一听就知道是夸大事实的语气说话，不知道今天又要作什么妖。
    黄帆还特意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
    “他  比  你  帅。”又补了一句：“大帅逼。”
    完了还用极其认真的神态想了想，补了一句：“我看到他侧脸了，用网络语言说就是绝绝子！我要是女的我都想嫁给他～～”
    艸，眼前以及耳朵听到的的冲击力实在太强。
    硬了…拳头硬了…
    黄帆终于找到一个空儿把那个女生给他的白眼还了回去，当他眼珠子感觉都要翻掉的时候，突然被人撂倒到了地上。
    坐在地上三秒钟，黄帆人都是傻的。
    当彭雅听到桌椅的碰撞声连忙赶过来查看时，黄帆正以一种极其……额……扭曲的姿势被压在地上，但事件的“施暴者”却可怜兮兮的抬头，眼泪都被装模作样的逼出来了，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噗。”彭雅忍不住笑出声，搞不清楚是因为黄帆的妖娆姿势还是许意辞的表情，但是马上正正神色。
    毕竟要保持班长的威严。
    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扶起桌椅询问：“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许意辞恶人先告状，清冷的声音装哭腔，还微微发颤：“不是我的错。”委屈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指点点黄帆：“是他！他说有人要抢人家的‘清水一枝花’的称呼，我没忍住，才打了他。”
    不是什么正经理由，但是这张脸……呵呵，果然，帅气的脸庞总能让人偏爱。
    黄帆才从地上爬起来，又被许意辞暗里踹了一脚，幽幽扶住许意辞的肩膀暗暗使力，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辞哥，你这算……哪门子理由。”
    彭雅静静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副想笑却不能笑的样子，一张脸憋的泛了点红晕。
    见没什么大事，她用眼神意会黄帆，然后一边往随身带着的小本本上记名字：“明天写篇200字的检讨交给我。”然后转身就走。
    黄帆哭哭啼啼嘤嘤嘤：“为什么辞哥不用写。”
    女孩转过身，歪头，眼镜后的眼睛弯弯，笑脸吟吟的，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她身上，黄帆看花了眼，但接下来的话梗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班长的话字字诛心。
    “因为他比你帅。”
    黄帆顿时愣在原地，许意辞又恢复了他有点清冷的样子，听见这话，有点幸灾乐祸，本来打算补觉的他，偷偷把目光投向后排。
    黄帆突然就了解刚刚他辞哥的感受了。
    这感觉真的是……
    造孽啊！
    另一边的“大帅逼”刚考完入学考试，揉了揉眉心，有点烦躁的望向窗外。
    那个飞过去的内个是什么玩意？
    面前的中年男人正在和教导处交代着什么，背影忙乱，突然间，教导主任说到了他的名字，他温柔笑笑上前询问相关事宜。
    司机陈叔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叫了声“二少”，见面前的少年不太适应的样子，就改了称呼：“暮言，久等了。”手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不动声色的闪了闪，站在一片阴影中，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没事的陈叔，辛苦了。”
    似乎是赶时间，陈叔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好好学习”这样的话，便拔腿匆匆离去。
    祁暮言垂下眼帘，心里想着事，再次望向窗边。
    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被捕捉到。
    是同学吗？
    那个身影闪了进来，直径向他走去。
    “同学，你好。”
    祁暮言转了转脑袋，面前站着一个比较娇小的…女同学？
    “女同学”友善的笑笑，惊出语人，啊不，语出惊人：“我是六班的班主任程圆，主教语文，待会我带你回班，你先做个自我介绍。”翻开手中的档案袋，低头细细看了看：“祁暮言，名字还挺好听，就是中间的暮字有些女气。”目光一凝，定在曾就读学校一档。
    “职高……”眼神里带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别的什么。
    “我们走吧。”招了招手，拔腿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祁暮言跟在她身后，感叹现在的老师可真…年轻。
    且雷厉风行。
    六班在上自习。
    尽管夏季已经快进入尾声，但四十多人的教室却还是略有些闷热。
    嘈杂的声音在程圆的高跟鞋声中瞬间隐没，整个六班安静如鸡。
    程圆领着祁暮言进班，倒也没催他自我介绍，习以为常似的，随手掰了一截粉笔往最后一排的一坨不明物体丢过去。
    声音陡然升高八度，似乎是要穿透整个教学楼，阳光都震了震：“许意辞！你又在睡！”
    六班的同学见怪不怪，几个抬头的发出惊奇的倒抽冷气的声音，那一坨“不明物体”浑然不觉，还往里缩了缩，似乎那样能睡得更舒服些。
    祁暮言不动声色跟在程圆身后，望着“不明生物”，总算知道奇怪的熟悉感是哪来的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祁暮言身前的程圆快气炸了，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六班同学：我们都看到了！）祁暮言收回目光，无意间瞥见程圆翻了个白眼，轻笑出声。
    窃窃私语的声音很低，看着台上的帅气少年，台下的女生都快把身旁女生的手摇断了。
    此刻无声胜有声。
    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提醒，程圆干咳两声，拍了拍手。
    “各位——”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祁暮言。”
    台下突然响起了一声口哨声，一个男生大声嚷嚷：“考的怎么样啊就转过来？成绩有我好吗？！”他站了起来，满脸不服气。
    因为他就是成绩倒数的那几个之一。
    本来之前被目光乱扫的时候就很不服气了，现在这男的还长的比自己帅，忿忿看了一眼祁暮言，脸涨的通红。
    “高达你闭嘴。”一个粉笔头丢下去，程圆没好气的又翻了个白眼：“人家入学考试考了满分考进来的，待会和人家道个歉，不然我让你在教室外面站到天荒地老！你不是喜欢对面楼的那个学妹吗，到时候人看到了看你怎么收场”
    六班顿时哄堂大笑。
    “我去辞哥，前排的黄帆突然开始摇许意辞：“听见没听见没，入学考试那么变态的玩意他考了满分！开挂了吧！”
    许意辞没理他，拿眼神偷瞄讲台，黄帆没注意，转了回去。
    许意辞心里奇怪，那淡淡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细碎的光蔓延在课桌上，透过树枝的罅隙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讲台上的少年开始了自我介绍，温柔地娓娓道来，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黄帆又隐隐约约听见了他辞哥说的一句话
    “长的哪有我帅。”
    黄帆向后看去，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少年睫毛轻颤，呼吸清浅。
    错觉？明明睡了。
    拍拍自己的脸，黄帆觉得自己可能是写卷子写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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