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歌》5.5

    周末，接到浩的电话。他说今天可以休息，正好公司有一个广告拍摄，邀请我一起去学习。说是学习，可是这个“学习”里面的内涵大概延伸的很广。
    我本想拒绝，因为人多而拘束的场合从来不适合我，可是最后还是禁不住浩的软磨硬泡。
    下午三点。
    浩公司。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环目四周，布置极为优雅，设备和工作环境堪称一流，摄影棚宽阔的空间为拍摄营造出一种松弛而不松散的气氛。金碧辉煌的墙面装饰在灯光下更显得华贵雍容。而工作人员的干练和尽职的态度更令人欣赏。
    大概是看打我被整个场面吸引，浩面有得色，朝我眨眨眼睛：“怎样？不错吧！怎么说也是广告界久负盛名的大公司。环境当然不能是一般而已，呵呵！”
    我原以为浩带我来可能是想让我学点“东西”，好为以后准备。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在炫耀。我摇摇头，想把浩的形象提升一下，无奈以往的种种总是给他抹黑。
    “浩哥，今天休息你也来啊！好努力呢！”
    正思索着，一个女孩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我随声音瞧去，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正端着两杯咖啡盈盈走来，笑靥如花。
    “哦！那个……呵呵，小月你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嘞！”浩搔搔头，显得很不好意思。我心中好笑，他哪里是努力工作，明明是来逛场的么，浩突然对我低声说：“一休，看见没？新人要有眼色，否则不好出头！”
    我会意，看来这两杯咖啡的确起到了远远超过其本身价值的效用，这么清纯的女孩子也深谙处世之道，哎，不知是好还是……
    我大概明白这个被浩叫做小月的美女这样做的原因。浩的父亲本身就是广告界很有名望的前辈，自己也有事务所，而且他还是这个公司很大的股东，可是，浩并不愿子承父业，反而决定在公司低层历练一番，才坐着今天的职位。不过，公司的老板姜总却是浩父亲昔日的同事学生，其实浩想逃出父亲的荫庇是不大可能了。
    姜总其实比浩的父亲年轻十岁，但是年龄并没有影响他成为广告界炙手可热的名人。今天公司的成就靠得完全是他的努力与前瞻，也正因为此，他对下属的要求也极为严格。浩并未凭着父亲的关系直接坐到管理层，而是从最低职位做起，不过在私下姜总却十分欣赏浩，这是公司公开的秘密。
    接过小月递来的咖啡，我道了谢，轻尝一口，不苦不甜，馥郁浓烈，调配得恰到好处。不知为何，看到小月笑，心里很舒服，两颗精致的虎牙，更显得异常可爱，就像她冲得咖啡一样，绝对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月微笑着打量我，然后对浩说：“浩哥，你的朋友很帅啊！有种慵懒忧郁的贵族气质，很适合拍广告。而且他站在那里有种超俗的感觉。”
    我微怔，望向浩。浩也不知如何作答，无奈地会望着我，耸耸肩，摆出一副败给她的样子。
    我心中莞尔，慵懒我承认，忧郁我也承认，但贵族的头衔我可消受不起，我既不是高官的后裔，也不是显贵的子弟，美女小月的夸奖有点过头了，但是很让人受用。至于“帅”，我甚为汗颜，好像小月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女孩。
    “谢谢小月，我叫一休。其实你很可爱哦，老早就听浩提到你，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
    我不清楚自己今天为何一反常态，平时在美女面前总是很拘束，更论调侃。难道今天有灾祸发生？我立刻摇了摇头，心中默念四字箴言——童言无忌。
    浩似乎对我送的人情相当憋气，在背后捅了我一下。我明白他此刻肯定在向自己被出卖了，因为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小月，我其实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顺便惩罚一下“少女杀手”。小月的眼中现出惊诧的神色，我暗叹一声，自己可能多事了……
    “开工，开工——各就各位，灯光师，配光要亮一些，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拍金石广告，不是恐怖片！”一个中年男人大声指挥着，应该是导演。
    果然——
    “安导演！灯光不要太亮，金石反光，要打眼的！”灯光师对着导演说。
    姓安的导演摸了摸络腮胡子，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那好，你尽量配好！”然后又似寻找什么，喊道：“小月，去把模特请来，小月——死丫头，人呢？”
    小月听到导演在叫她，于是向我和浩吐吐舌，旋风般去了。我不禁莞尔，小月毕竟还是小女孩啊！
    突然，浩神经似地捏捏我的脸颊，狂热之流溢满了眼睛：“一休，看着，好戏要上演了！今天你肯定会不虚此行！”
    我正纳闷浩这家伙是否又要神经了，忽然摄影棚安静下来，只片刻，一阵窃语——
    “这是咱们公司的模特吗？这也太……美得有点假了吧？！”
    “白痴，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咱们老板的情人！”
    “你他妈别胡说，老板和她年龄相差那么多，怎么可能？你说他白痴，我看你才白痴！应该是女儿吧！”
    “别吵了都！我第一次见……嘿嘿，这么漂亮的女孩。”
    “瞧你那点出息，口水？恶心死了！”
    ……
    也许是他们讨论的声音有点大，惹恼了导演。安导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所有工作人员顿时禁声。他却一个人喃喃自语：“果然不同……精致的东方韵味，谁还能比她书写的更好！她谁也不像，就是她！奇怪的感觉！哎，但愿这绝迹的美不只是摆设！”
    听到导演也这般没出息，所有的工作人员又鼓起勇气，低声讨论起来。
    浩捅了捅我，低语：“看见没，一休？不骗你吧！和你说有东西学习嘛！幸亏你赶上了！一休，你别跟老僧入定一样，走近点去看看。哎，来了这么久，真难得看见她一次！”
    我没搭理浩，凝神看着模特出来的地方。
    这时，恰好她走到灯光下，神色淡然。看来是见过大场面的女孩。我只看了一下，便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目光刚刚接触到她绝美的眼睛，他立即生出了感应，反望过来。霎时，心脏不争气地猛烈颤动，就连呼吸也粗重了许多。我下意识往浩身后撤了半步。所幸她那里与我站的地方存在光差，应该不会被他发现我的窘态吧。
    窘态？我突然好笑——一休，他怎么会注意你呢？那种光芒又岂是你能承受的？还是神经过敏了些？你难道也像这些“女神”身边的崇拜者一样？难道老师昔年的教诲你都忘记了？
    我努力摇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了她。